第十七章另類的原始社會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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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穿過稀薄的晨霧和濃密的樹林,在石洞口投下一個個光斑。
在往常,石洞人此刻已經分成兩撥,拿著石矛石刀,沿著選定的方向,一頭紮進了茫茫原始森林之中去尋找食物,要等到太陽偏西快要落山的時候才能回來。
但是今天,沒有一個石洞人外出,也沒有人出去尋找食物。當然,他們也沒有貪圖享樂而在呼呼大睡。
在羅琦的指揮下,他們在做著自己也不明白的事情:將石洞裏麵用來睡覺的草堆都搬了出來燒掉,將草木灰撒到石洞裏的角角落落,然後再用一種用茅草紮起來的奇怪東西將草木灰掃出來。
石洞人不知道什麽叫做掃帚,也不知道什麽叫做掃地,這些工具都是羅琦手把手教著做的。
而其餘的石洞人,則將新收集曬幹的幹草,按照羅琦的指示,在石洞口堆好。同樣擺在石洞口的,是幾個木頭架子,上麵挑著幾件洗幹淨的幹板無毛的破爛獸皮。
一隻尖耳狐從灌木叢中悄悄的靠近,企圖像往常一樣尋找能吃的食物殘渣,但是被石洞門口反常的熱鬧給嚇住,縮頭縮腦了好幾次,最終消失在灌木叢中。
而羅琦呢,此刻正在咬牙皺眉麵目猙獰的……割頭發。
她一手握著一小把長發,一手捏著一個碎陶片,用陶片鋒利的邊緣,來回拉鋸將頭發切割下來。
這個時空還沒有出現梳子或者其它類似物品,石洞人也沒有清理頭發的觀念,每個人的頭發都汙垢結塊,像是一堆亂草,裏麵時不時還有虱子和其它蟲豸出入。
羅琦可不想變成那個樣子,正好這個時空裏麵沒有“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道德捆綁觀念,幹脆將頭發全部割掉,既方便打理又有利於衛生。
自從來到石器時空後,羅琦就一直沒有好好打理自己,現在選擇好無人隱蔽的地方後,自然要好好清理個人衛生,不但剪掉頭發,還要洗頭洗澡。
說是洗澡,不如說是擦身體更為準確。旁邊的陶罐裏麵,裝著的是冷熱調勻的水,用一種石器時空特有的植物葉子來擦洗身體。
這種植物葉子十分寬大,有點像芭蕉,而且葉麵很有韌性,平常都不會變形,經常被石洞人用來包裹食物。羅琦舍不得從衣服上再撕布條下來,因陋就簡,幹脆用這種植物的葉子來充當洗澡擦拭的毛巾,葉子的背麵帶有葉脈和小絨毛,用來搓洗身上的灰塵正合適。
洗澡水也不是普通的水。在前一夜,羅琦將草木灰放到熱水中,浸泡沉澱一夜後,就得到了草木灰浸液,然後再用熱水將草木灰浸液調勻,這才是眼前這陶罐裏麵的洗澡水。
沒有沐浴乳,也沒有肥皂,甚至連各種穿越文裏麵小戶人家專用的皂角也沒有,這些草木灰水已經是羅琦唯一能夠找到的具有去汙、清潔功效的東西了。
【樓主可以試試用動物油脂和澄清的草木灰溶液混合加熱,我記得比例是一比五,這樣可以做出最原始的肥皂。】一條回複出現在論壇中的置頂帖子中。
不用懷疑,這個置頂帖子是羅琦發布的,名字很簡單:
石器生活之今天我是這樣給人治病的”
金光閃閃的幾個大字,高高的在論壇首頁置頂了,很快就吸引了那些好奇心完全被挑起來的宮鬥玩家們。
在帖子的開頭,羅琦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水鹿的傷勢和這個時空缺少醫藥的情況。
帖子裏一溜兒的都是好奇催促樓主快更新的回複,她們對樓主在沒有醫藥的環境下治病很好奇,但是沒人提到去幫助一下這個受傷的原始男人。
這也難怪。
遠的不說,皇宮裏麵的可憐人未必少,有病不能治被扔到一個地方等死的宮女太監們也不是一個兩個。就連這些可憐人她們都未必幫助得了,或者說未必願意幫助,更何況是另一個時空毫不相關的一個陌生人呢。
還是一個原始野人。
羅琦毫不意外。
在接下來的樓層裏麵,她慢慢的“直播”自己的做法。
讓石洞人將睡覺的草堆搬出去燒了啊。
讓他們將石洞裏都撒上草木灰然後掃幹淨啊。
自己用碎陶片割頭發啊。
用草木灰水來洗澡擦拭身體啊。
說起來,這些都是極瑣碎的事情,似乎很不值得一說。
但是這種展示了石器文明的生活環境,能讓在皇宮中生活的各位宮鬥玩家們都是耳目一新。
果然,每次羅琦回複的樓層下麵,都會有新的留言如雨後春筍一般爭先恐後的刷出來。
有人在吐槽這個時空的生活環境惡劣;
有人在吐槽這個時空工具的落後;
有人豔羨樓主居然還能換一個短發發型;
有人……有人給出了肥皂的做法!
雖然隻是聊聊幾個字,雖然這個做法可以說相當簡陋,甚至還有缺憾,但是這些都不是問題。
重要的是,羅琦沒有猜錯!這些宮鬥玩家們雖然對伸手援助傷患沒有熱情,但是卻並不吝嗇於分享自己的知識。
肥皂的做法很稀奇嗎?
對於某些宮鬥玩家們來說,她們所處的環境中,已經存在肥皂這種東西,或者有別的替代品,比如用二十多種香料調製的澡豆等。所以這種原始粗糙的肥皂製法,在她們看來,確實可有可無。
但是在人類的石器文明階段,每一個小小的技術進步都要用到百萬年的時間。
從打製石器到磨製石器,這一點小小的變化,人類就足足用了三百萬年。
而肥皂的出現,必然也要經曆一個漫長的同時也包含著無數偶然的過程。
羅琦選擇的“曲線救國”之策,在剛開始就已經體現了它的價值:
那位玩家的寥寥十幾字,就是兩萬五千年的時間。
……
石洞人還不知道他們即將迎來一個跨越時空的產物。
現在,所有的石洞人,從老祖母到小孩子,大家都焦急且興奮的站在石洞外麵,彼此興奮的交換著消息,不時的打量一下中間的那個位置。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將石洞門口照的一片光亮,同樣的照清楚了在石洞人的中央,那個躺在茅草堆上,渾身血汙,臉色蒼白中帶著不正常陀紅的男人——水鹿。
他難得的清醒著,和身旁的火石一樣,他們的臉上同樣的表現出焦急且興奮,疑慮又忐忑的表情來。
他們在共同等待一個人。
等待那個承諾說能夠治療水鹿,使他“康複強壯如往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