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天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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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歇息了大半夜,大多數人已經恢複了體力。

    羅琦從貓頭鷹處得知,那些大河男人在丟失了石洞人的蹤跡之後,並沒有打道回府,而是繼續沿著石洞人前來的方向,往石洞部落的方向走去。

    看樣子他們是決定不找到石洞人誓不罷休。

    現在也隻有稍避鋒芒了。

    羅琦打定主意,現在肯定不能跟那群人高馬大的大河人硬拚,好在兩個部落之間的距離不近,大河人也不可能長久的尋找他們,隻要躲過了眼下,這次“圍剿”就算失敗了。

    敵進我退,羅琦記得很用心。

    有了貓頭鷹,羅琦可以查知對方的遠近行蹤,等到對方走了,就能回到家園。

    但是這一行人,有大有小的,這麽多張口,在野外奔波需要的食物,可就需要羅琦來想辦法了。

    不過眼下也想不到那麽多,眼瞅著月亮西沉,東邊的天上似乎開始泛白,羅琦知道對方還在這片區域,還是應該盡早離開這裏,和對方離的越遠越安全。

    石洞人攜帶的食物已經吃的差不多了,虎牙他們從黑漆漆的樹林裏找到了幾根多汁的藤蔓分給大家,於是每個人咬著藤蔓吮吸裏麵的汁水補充水份。

    在野外,比食物更重要的是水源。不少人都聽過老獵人追逐獵物,最後跑的太遠找不到水,活活把自己渴死的故事,在現實之中,這樣的事情並不罕見。

    因為沒有盛水的工具,所以大多數人在野外完全是憑借記憶記住大大小小的水源,或者用一些果子藤蔓來暫時止渴,而要是跑到了陌生的地方,出了很多汗卻找不到水,那是真的能夠渴死人的。

    這也是為什麽石洞人的竹筒飽受歡迎的緣故,在羅琦的陶器還沒有發明的時候,竹筒可以讓他們隨身攜帶一些水,這要是在野外,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就能救命。

    其實葫蘆也能作為盛水的工具,但是這個時空的人本來就很缺少盛水的概念,所以直到現在也沒有利用起來,隻會將長大的葫蘆劈成兩半,用來做褲衩。

    藤條能夠提供的汁液很少,遠遠不夠人體所需要的水分,這些孩子不吃飯兩三天沒有關係,但是再不喝水,就該渾身發軟,頭痛無力了。

    前麵就有一條河流,在那裏我們可以喝個夠。”青石絲毫不見疲累之色,明明這樣遙遠的野外是男人的主場,但是她如今指點路程,卻比虎牙更為熟悉。

    順著青石指引的方向,在天光微亮的時候,大家果然聽到了前方傳來了水流流淌的聲音。

    鑽出樹叢,扒開齊腰高的植物,清涼的水汽迎麵撲來,讓口渴和疲憊的焦躁一下子得以緩解。

    太陽還沒有升起來,但是東方露出的晨曦讓天地變得清白,黑黝黝的樹林草叢也顯出色彩,從一堆沉默的怪獸化成深深淺淺的綠,小河的河水輕快的流淌,樹上的鳥兒也開始鳴唱。

    一個男孩首先按捺不住,怪叫一聲,就跳到了小河裏,清晨的河水還帶著涼氣,凍的他渾身一哆嗦,但是隨即就捧著水飽飽的喝上了。

    虎牙立馬鎮壓其餘幾個孩子,叫他們不要嚷叫,盡快飲水。

    羅琦比較麻煩,她是不喝生水的,可是現在距離那些大河人也不遠,要是生火,煙霧很可能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幸好她用來作為牙粉的木炭粉有很多,放到竹筒裏麵作為吸附劑,雖然不能殺菌,但是也比直接飲用更加衛生。

    孩子們飲水休息的時候,幾個石洞男人悄悄的走到了河流的下遊,果然被孩子們驚動的魚兒紛紛遊下,這匆匆忙忙的幾網,也捉到了好幾條魚兒,雖然個兒都不大,但是對這些在大河集會上忍饑挨餓了好幾天的孩子們來說,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了。

    何況生魚肉自有一股清甜的味道,確實好吃,一個男孩不舍得看著魚的內髒被扔掉,忍不住伸出了手,結果手背上被狠狠的敲打了一下。

    不能吃魚膽,會死的。”

    當初羅琦為了讓舍不得浪費的石洞人加深這個印象,可是扒開兔子的嘴,愣是給這個吃素的三瓣嘴灌下兩顆魚膽,最終用這樣的實驗,才避免了有哪個嘴饞舍不得浪費的石洞人悄悄往嘴裏扔魚膽。

    接下來怎麽走呢?

    天光已經大亮,白色的晨霧在河流上麵似隱似無,隨即被蒸騰的陽光給曬得幹淨。大河人在晚上找不到他們,可是現在天已經亮了,如果他們仔細一些,很有可能會發現石洞人的痕跡,到時候順著這些痕跡追過來,那就遭了。

    隻有渡河,朝著這個方向繼續前行了。

    但有一個問題,眼下麵前這條河流當然遠遠不能和波濤洶湧的大河相比,可是也有十幾米寬,更要緊的是,水流很急。

    因為要捕魚,這些日子裏石洞人就算不會遊泳,也都練出了一副不錯的水量,而麵前這些男孩女孩,卻有幾個旱鴨子。

    更不要說羅琦自己,那是連遊泳池隻下過兩次的主,教練一把她往遊泳池裏扔,她就喊救命,兩次之後拿著退款被趕回了家。

    怎麽讓這麽多人安全低調的渡河?這就是目前的問題。

    這些人雖然會狗刨幾下,但是畢竟沒有訓練過遊泳的技術,自己遊過去不難,但是要想再帶一個,那就是千難萬難了。

    更何況,不會遊泳的人到了水裏一定會緊張,要是誰拉開嗓子大吼幾聲,這不是給那些大河人指引方向嗎?

    快速、低調、安靜還要安全。

    這樣渡河的方法真的有嗎?

    ————

    話說宮鬥玩家們會遊泳的還真不少,但是帶著一大堆人渡河,雖然隻是一條幾米寬的河流,依然讓她們陷入了知識和經驗的盲區。

    這要問我啊。

    女將軍合眼,似乎仿佛真的看到了後麵窮追不舍的追兵,麵前滾滾滔滔的河流,以及在河流這側焦急萬分的人們。

    畫麵逐漸清晰,不過麵前的河流不止十幾米寬,而足足有二十多米寬,身後的追兵也不是什麽拿著石矛的野人,而是帶著長弓騎著沒有馬鞍駿馬的草原蠻子。而立在人群中間的女子,麵上覆甲,身上披鎧,隨手將麵甲拿下,沾上血跡的臉頰上渾然沒有被逼入絕境的絕望畏懼,眉峰如刀,回首處盡是淩冽的殺氣。

    皇帝封她為安妃,說是想要她的性子安靜下來,做賢淑的妃嬪。

    可是她還沒有忘記,她的父親在她十二歲第一次上陣斬下敵人頭顱的時候,給她改名“雁安”。

    國北有關名為雁門,飛雁到此回頭,四月尚有飛雪,為拒北抗蠻的第一關隘,故此常年駐軍,和北方草原部落征戰不休。

    時人謂曰:雁門清,天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