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染擦掉眼淚，一臉木訥，“你說什麽？”

    歐尚睿俊臉沉了沉，語調裏帶著一絲妥協，“是不是我去道歉，你就不再和我吵？這是我最大的讓步，我不喜歡你為了別的男人和我吵架！”

    他說他去道歉……

    那以後呢？”顧小染開始正視他，她怕他還有下次。

    歐尚睿陰冷的目光盯著她白皙的小臉，“什麽以後？”

    這女人的條件真是多，要不是看在她是他女人的份上，早就拎出去了。

    我不許你傷害我身邊任何一個人！”

    顧小染清澈的眸子直視他，語氣堅定不已，如果他不答應，她就不想和他在共處下去。

    歐尚睿緊咬著牙，對她已經妥協得不能再妥協了，她竟然蹬鼻子上臉，“顧小染，你別得寸進尺！”

    顧小染滿腹的期望又落了下來，就像從高處摔在了地上，她不該對他抱有這種想法。

    我不喜歡你動手打人，也不想看你發脾氣，我覺得很壓抑，待在你身邊喘不過氣來，你懂嗎？”顧小染含著淚水，臉色蒼白的看著他。

    這三天她為了替他收拾殘局已經夠累了，她不想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裏都這樣過日子，她害怕她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見她含淚的眼神，歐尚睿心猛地被撞擊了一下，她竟然又再哭泣，他微微的皺著眉頭，“顧小染……”

    我沒有安全感，歐尚睿，我害怕！”顧小染眼淚越流越多，她待在他身邊，時刻擔心自己被他揍，或者他一個不高興就了結了她。

    歐尚睿錯愕的看著她，手指握得緊緊的，極力隱忍自己的情緒。

    我是不是像個瘋子？”

    歐尚睿目光陰冷的盯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你眼裏我就是個瘋子對不對？”

    顧小染抬眸看著他，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自己，她莫名的緊張起來，靠著牆壁站得筆直。

    我他媽就是個瘋子。”歐尚睿猩紅的眼睛瞪著顧小染，極力壓製自己上湧的怒氣，“我答應你和他道歉，不能代表我什麽都聽你的。”

    他悲涼又狠戾的嗓音讓顧小染五味雜陳，他確實不像個正常人，他從骨子裏攜帶的暴戾因子是不可能為她改變的。

    她不懂他為什麽是這個樣子，讓人又怕又畏，提心吊膽。

    為什麽要這樣，正常人都不會像你這樣！”顧小染覺得昏天暗地的，腦袋裏亂成了糟，臉上冒著冷汗。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手心都冒汗，緊張的情緒讓她呼吸都變得困難，大腦缺氧。

    因為我是歐尚睿，我是歐家的人！”歐尚睿目光淩厲的盯著她，歇斯底裏的吼了出來。

    他是歐家的人……

    為什麽歐家人就會擁有這麽暴戾的個性，她不理解，也不明白。

    顧小染臉上浮起一層的薄汗，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她沒有注意到歐尚睿眼裏隱忍的恨意和難堪，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顧小染！”

    顧小染倒在地上的那瞬間什麽都看不清了，隻聽見有人叫著她的名字，用炙熱的胸膛溫暖著她冰涼的身體。

    這是誰的身體，好暖……

    ——

    顧小染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白茫茫的霧氣籠罩了一切，她劃開那層霧氣走過去是一場盛大的婚禮。

    四處都是熱鬧的笑聲，她滿懷好奇的朝著熱鬧的地方過去，看到楚沐和顧望站在牧師麵前。

    顧望穿著一身雪白的婚紗，妝容精致，身材嬌好，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兩人的目光相視而笑，羨煞旁人。

    楚沐目光寵溺的看著顧望，親吻著她的額頭。

    楚沐先生，你願意娶顧望小姐嗎？不管生老病死，貧窮富貴，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似乎注意到她的存在，楚沐清溫潤的臉龐帶著一抹譏諷的笑意。

    我願意。”

    似乎就是說給她聽的……

    顧小染親口聽見他說我願意，整個麵如死灰，眼淚從眼眶裏溢出，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一般拚命的往前跑。

    顧望轉頭一臉得意的看著她，紅唇輕蔑說道，“顧小染，楚沐現在是我的，最後還是我贏了！”

    精致的妝容下是張猙獰的麵孔，全身被抽去了力氣，楚沐怎麽會娶顧望，他愛的不是她嗎？

    不，阿楚，你是愛我……”顧小染流著眼淚，不顧眾人眼光，跑上去扯住楚沐的衣袖，帶著祈求的說道，“你怎麽會和顧望結婚，你愛的是我！”

    楚沐冷笑一聲，絕情的說道，“我不愛你了！”

    他伸手一甩，顧小染一個腳步不穩蹌了幾步摔下樓。

    啊……不要……”顧小染從夢中驚醒，臉上一層層薄汗，刷白的臉色如白紙一般，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緊緊的揪住衣領。

    豆大的眼淚從眼眶裏溢出來，顧小染咬著唇，閉著眼睛深呼氣，為什麽她會做這樣的夢……

    季夜聽到她受到驚嚇的聲音，推門而入，恰好看到顧小染在哭泣，他皺著眉頭，詢問道，“顧小姐，做噩夢了？”

    顧小染聽到季夜的聲音，緩過神來，她是因為緊張過度才會昏倒，所以歐尚睿也在這裏，她擦了擦眼淚，不想讓歐尚睿有所察覺。

    他呢？”顧小染擦掉眼淚詢問道。

    平時他不應該衝進來了嗎？怎麽今天沒有看到他的人。

    額……歐先生在主任辦公室。”季夜眼色不太對勁，似乎刻意回避。

    在那裏做什麽？

    顧小染掀開身上的被子下床，站起來頭重腳輕，差點摔倒在地，扶著床才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

    走到外麵就聽到一陣暴怒的狂吼聲。

    你個庸醫，這點事都弄不好還給別人看病！”

    顧小染清純的臉上一抹難看，直皺著眉頭，再這樣下去，隻怕這棟樓都能感受到他囂張跋扈的氣焰。

    歐先生，心病還需心藥醫，還是給她找個心理醫生吧。”

    醫生顫抖的聲音帶著求饒，被歐尚睿狂妄的脾氣嚇得不清。

    顧小染不知道她是什麽病讓歐尚睿緊張到這樣，還為了她去找醫生的麻煩。

    臉上浮現一抹薄汗，力氣全無。

    顧小染慢慢移動腳步，到了門口看到歐尚睿揪著醫生的衣領不放，凶神惡煞的瞪著他，“你是在說我女人有心理毛病，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