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賤王朝。”帝澤似是不滿雲九凰的話語，加重了語氣。

    雲九凰被那認真的語氣給逗笑了，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好，卑賤王朝。”

    她忽想到一事，問道：“你早就知道阿筠是鴻鵠鳥獸？”

    在邊陲雲家的時候，她那日不小心被激動的阿筠所傷，當時帝澤就用這般不屑的語氣說她竟會一個卑賤之物打傷。

    當時她並沒有注意到他說的這句話是何意思，但是方才忽然想起，帝澤說的是‘物’不是‘人’。

    他早就已經知道阿筠並不是人了，所以才會那般形容。

    帝澤聽到她的問話，從唇間懶懶溢出一個字，“嗯。”

    雲九凰坐在窗台上，輕輕晃動著雙腿，不經意間有了小女兒般的俏皮，月白風清，落花搖情，她忽然輕聲道：“帝澤，我若是三月之期沒有做到變強，你是否會殺了我？”

    帝澤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會。”

    聲音冷冷，四月天裏讓人覺得起了一層霜。

    雲九凰沉默了半晌，心裏卻是平靜無比。

    這樣高傲的人，是不會改變初衷的，這是她一直都知曉的事情。她之所以會問，也隻是單純的想問問而已。能讓金小胖產生忌憚的人，能一眼看出阿筠鴻鵠鳥獸身份的人，能隨時自由來去的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呢？

    帝澤他，到底是何人？真的讓她很好奇啊，可是好奇心會害死貓，所以她不問。

    “介意讓你的肩膀給我靠靠嗎？”雲九凰未等帝澤回答，便是自顧自的靠了上去，那半邊側臉已是陷進了那溫軟的貂毛之中，舒適無比。帝澤眼眸裏的光芒微微閃動，肩上的人靠著自己，像是靠著一切一般。

    為何？他不是會殺她嗎？她為何一點也不怕？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帝澤，你遭受過背叛嗎？”雲九凰聲音輕輕，飄於風中。

    帝澤劍眉入鬢處，鳳眸幽深，雕琢俊朗的麵容沒有絲毫情緒的變化，“背叛是弱者才會在乎的事情。”

    他聲音平緩，沒有一絲波動，但是卻讓人不由自主的心顫。

    雲九凰聽到帝澤的話像是陷入了沉思，喃喃低語，“弱者嗎？可能我就是個弱者吧。”

    她想知道，小八一刀入她心髒送她上黃泉時那句話是不是真的。

    他說：是師傅的命令。

    老頭兒師傅怎麽會要她的命呢？明明前幾日才一起喝過酒蹲在馬路邊一起看超短裙měi nǚ的，怎麽就會突然要她的命呢？

    懷疑，憤怒，迷惘種種情緒不過化為三個字，不甘心。

    因為不甘心，所以地府裏的閻王爺都不收她吧，讓她來到這個世界繼續活下去。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她雖浮生大眾裏最尋常的一員，但是也想要死個明白。所以她要回去，她要向老頭兒問個清楚，這個於她來說如同父親一樣存在的人，為何要這樣對她？

    這般錐心刺骨的背叛，她如何能不在意。

    “所以我現在不能死啊。”雲九凰的臉頰陷在帝澤柔軟的貂毛裏，聲音低低，仿佛在自言自語，這一方柔軟讓她完全卸下了防備，她漸漸闔上眼，入了夢鄉。

    窗台下，獅虎獸趴在地上，偶爾搖晃一下尾巴，夜風輕輕吟唱，夭桃穠李淡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