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陌斜瞟了她一眼，那神情裏沒有了晦暗，又恢複成了往日那欠揍毒舌腹黑男的模樣鴝。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他側過頭看著雲九凰，語調裏頗含一本正經。

    齊陌看著雲九凰，狐狸眼微微上挑，眼眸內滿是平靜。

    他對雲九凰本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這誤會重重之下，這感覺更加錯綜複雜。

    他一路上想了很多，想到了初見，想到了無雙城，想到了千酒的變故。

    這兩日一同行路，他看到她的談笑風生，看到她的容姿光華，忽然就覺得，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隻要都還在，隻要彼此還活著。

    他本就是個被拋棄的人，從小被放逐邊界，從這座城漂泊到另一座城，風餐露宿，不知前路何處，歸途幾何。

    不過是一個人，就一直一個人走下去吧。

    雲九凰看著齊陌那直直看著她的眼眸，似乎透過她看到了遙遠的地方，這讓她的心裏產生了怪異之感。

    “橋歸橋，路歸路。我已經有了這種覺悟，望你也不要介懷。”齊陌挑著眉梢，明明是商量的語言，卻用著不容置喙的口氣。

    “介懷什麽？”雲九凰眼眸溢出笑容，“介懷你不叫我師傅嗎？”

    她頓了頓，伸手拍了拍齊陌的肩膀。“放心，我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不叫就不叫吧！”

    “雲九凰！！”齊陌狐狸眼一瞪，壓著聲音怒意盎然。

    故意的吧，這人是故意的吧！

    就在兩人幾句話間，那申屠寧已是下了樓，顯出了廬山真麵目。

    天青色的軟煙羅裙衫，外罩一件淡粉衣衫，鵝蛋形的臉上隱隱有含威，一雙妙目裏盛滿精明，一看便知是個心氣兒極高的人。

    “二哥，你嚷嚷什麽，一個醜陋的廢物也值得你嚷嚷，丟人。”

    雲九凰聽著申屠寧的話，再看著挑釁著鹿北野的申屠一族人，不禁覺得有些疲累。

    這所謂四城的世家公子xiǎo jiě都是小腦發育不全的吧，怎麽一個二個都是鼻孔朝天的，走哪裏都覺得老子天下第一，這典型是安逸日子過久了，完全皮癢找抽型。

    這申屠寧下了樓來，完全就是以一種無視的態度對待鹿北野。

    這讓雲九凰腦海裏驀然飄過一句話，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這時，一旁的春華驀然踏前一步，雲九凰眼疾手快的拉住她。

    “你想幹什麽？”

    “老子忍不了，老子今天不給申屠寧點顏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春華捏緊那柄偃月大刀，咬牙切齒道。

    “我說你一殘疾人能消停點嘛！”雲九凰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春華。

    “就是，你一殘疾人就別添亂了。這兒不是有個那啥，鹿北野要送禮物的好朋友嘛，還用得著勞您這殘疾人的大駕。”姬紅玉唰的一聲抖開扇子，遮住半麵，露出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的說道。

    姬紅玉的聲音微微有些挑高，引起了申屠寧一行人的注意。

    “喲，我道是誰？鹿北野，你這小qíng rén來了。唉！被我們寧兒傷了心，連這種貨色都敢要，”方才挑釁鹿北野的申屠二公子申屠陽奚落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