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一起喝酒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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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歲月如歌,轉眼到了臘月中旬。
外間天寒地凍,朔風呼嘯,滴水成冰,然新安莊內卻是一片火熱。
各隊鄉勇一直都緊張的訓練著,不敢稍停。
而鐵匠們也在忙著打製兵器,尤其是後膛新安銃,還有熬製火藥,製作醫藥,整修莊內外的建築。
新安莊內設的各堂都各司其職,雖有很多人剛剛上到位置上,以前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管理很生疏,然莊內各項事務也保持平穩的運作著。
……
這段時間,鄉勇們有各隊長、隊副等一百多原來的老兵帶著,操練效果明顯。
不過,操練難度也在不斷增加,現在人多了,自然就要加入旗號旌鼓,一般鄉勇到好,隻需跟著各自的甲長,變換隊形,或是依令進退。
然各個隊長、隊副,還有甲長、甲副就要能夠熟識各種旗號旌鼓,做到能快速分辨各旗號旌鼓的含義,好依照旗號旌鼓傳令給一般鄉勇,使之依令行動。
蓋因軍官們的識字率太低,這旗號旌鼓操練的難度就大些,隻能靠時間來堆了。
同時,這段時間還采購來很多的藥材、藥品,除了用於外傷的金創藥外,主要就是冬日需要的防止凍瘡的藥品。
現李家樂的醫護隊下,又細分為醫治、救護、擔架三個隊,各色器具也極為齊全了,什麽擔架、紗布、刀具、藥棉、針線都是很優良的。
甚至還購進一些蜂蜜備著,專門用於養護傷口之用,而且楊河還自己製作了一批“酒精”,說是處理傷口消毒效果非常好,據說曾經有人偷偷嚐過,差點把自己辣的嗆死。
楊河聽說後,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麽。
……
這天,戲樓公所內,張鬆濤正看著楊河遞給他的邸報。
其中,隻有十二月初,闖賊李自成下南陽,再攻開封,已連下開封周邊所屬許州、禹州、陳留等十餘城。
流賊兵鋒洶洶,雖遠在睢寧,亦有壓迫之感。
那送來邸報的王攢典,也長籲短歎的念叨,近日來流民也漸漸增多,邳州那邊也氣氛緊張,壓力頗大。
“忠忱,代我送送王攢典。”楊河對張鬆濤說著。
……
新安莊內生機勃勃,時間也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日。
招募來的鄉勇們緊張的操練一個多月,原本的農民氣質已漸消失,正逐漸轉變的像個軍人,等他們再經曆過戰火與鮮血的洗禮,就會成為真正的軍人了。
楊河宣布,除了必須的站班和警戒鄉勇外,餘者輪流放假兩天,讓大家也輕鬆一下,回家好好陪陪父母親人。
然張鬆濤是知道的,我新安莊已定於臘月二十三日,出兵剿滅銅山匪,替邳州衛指揮使韓瀾大人報仇,更為了安靖地方。
第二天,張鬆濤正在自己屋中,讀著從相公那裏借來的《練兵實紀》,心中正自感慨,不知相公何處得來這般好書,真乃軍中至寶。
忽聽見外間傳來陣陣聲響,似乎管楓回來了,不知在鼓搗著什麽,他起身出門,正巧呼延晟聞聲而出。
二人看見管楓屋門開著,陣陣香氣夾著煙塵自屋中傳出,知道管楓在弄好吃的,便進入屋裏幫著一起鼓搗。
隻見管楓在灶房裏獨自忙碌,旁邊的一個爐上還溫著一壺酒。
“楓弟,這是要開小灶哩?”張鬆濤笑著說道。
“前些日的火鍋香啊,這不相公給放兩天假,我就琢磨著,咱也弄個土火鍋。”管楓邊忙碌邊說著。
“行啊,俺去把這雞收拾嘍。”呼延晟抓著管楓買回的雞就往外走。
“別呀,叫花雞你做得好嗎?”管楓有些著急。
“小子,你的叫花雞,還不是跟俺學的。”呼延晟也不停步,隻是笑著說道。
管楓衝正在灶頭燒火的張鬆濤笑笑,說道:“鬆濤哥,你進屋歇著,等好了來吃就是了。”
“那哪行,怎麽能讓小弟受苦,哥哥享福呢。”張鬆濤邊看著灶火邊說著話。
“相公不是說了嗎,莊中子弟要福禍同當,甘苦與共嘛。”張鬆濤說完,又加了些柴火,轉身端起菜盆,開始洗菜。
三個人忙碌著,一片安樂祥和,真真的是其樂融融。
……
不久後,裴珀川身著寶藍色便服,也從外麵回來了。
管楓正係著圍裙,揮舞鍋鏟忙活著,灶中柴火正旺,股股暖氣自鍋中噴出,夾雜著誘人的香味。
看見裴珀川,管楓便招呼著:“珀川哥,等會來我屋中,一起喝酒吃肉啊。”
裴珀川對人一向很冷漠,即使同院子住的幾人,也隻是對張鬆濤略尊重些,這還因他是讀書人。
就算上次李家樂請吃火鍋,裴珀川一來是看在羊肉的份上,二來也因李家樂是莊內醫士堂主管,在這幫刀頭舔血的家夥心裏是很受重視的。
然今日可能是因為香味的緣故,隻見那裴珀川吸了吸鼻子,轉頭說道:“好,等我,就來。”
……
屋內暖意融融,火炕熱氣騰騰,吃著火鍋,喝著米酒,四人非常的愜意。
張鬆濤等三人都是盤腿坐著,唯裴珀川仍是跪坐在桌前。
四人年歲都不甚大,卻身強體壯,都是很能吃喝,此刻圍著桌子的四麵坐著。
各人麵前都是兩隻碗,一個放肉,一個裝酒,桌子上中間是一個架在炭盆上的土火鍋,旁邊擺著菜蔬、魚、豬肉和叫花雞。
“來來,都吃吃,喝喝……喝……”管楓大口啃吃著叫花雞,汁水直流,說話都含糊不清了。
張鬆濤也是大口的吃著,連聲稱讚:“楓弟這手藝,真是可以了,我看都能開館子哩,保管顧客盈門。”
裴珀川一聲不響的吃著喝著,雙手一直沒有停下過,這是聽了張鬆濤的話,也是附和的說道:“我看行。”
呼延晟正撕扯下一大塊雞肉,放在嘴裏,說不出話來,也是不斷的點著頭。
管楓舒坦的喝了口米酒,含糊的說著:“那是,虧得這叫花雞沒讓晟哥給糟蹋了,要不是搶回來俺做,哪有這味道。”
呼延晟嘴裏塞滿了雞肉,聽管楓這樣說,直氣得幹瞪眼,狠狠看著管楓,也沒耽誤他嘴裏大嚼著。
“俺隻求時時可以吃上這米酒和叫花雞就值了……唉,記得上次吃雞,還是去年冬,拚死殺了一頭白狼,那皮子賣得幾兩銀錢……”管楓放下酒碗,獨自感歎著。
他摸了摸胸膛,在左胸直到右肋有三道斜斜的爪痕,再深得幾寸,怕就開膛破肚了,為了吃雞,差點賠上他這年輕的小命,更差點被凍死。
此刻,管楓含糊的講來,看似滿不在乎,然屋中諸人心下都感覺到那種日子的淒苦。
他繼續感慨著:“今年更冷了,這大寒的天氣,多虧楊相公收留,能待在新安莊,否則怕早凍斃在荒野中,任野狗餓狼爭搶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