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以一敵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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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匪賊馬隊,約有五十餘騎的樣子,形貌類似焦山匪,多是紅帽冬氈,外罩厚實的羊毛鬥篷。

    看他們策馬奔馳的樣子,騎術應頗為精湛,比此前遇到的焦山匪馬隊略強一些。

    他們奔騰而來,間帶著一聲聲淒厲的怪叫,聲勢奪人。

    然當那支匪賊馬隊奔到距離新安莊軍陣約兩百步時,竟停了下來,頗為驚異的觀察著他們眼前那整齊肅殺的軍陣。

    張鬆濤極目望去,也無法看清對麵馬隊情形,然大家都曉得,這必是銅山匪最為精銳的核心力量了,若將之擊潰殲滅,則銅山匪也就不存在了。

    遠遠看去猶如紅雲一片,隻隱約看見對麵馬隊中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策在馬上來回跑動,很仔細的觀察著自己這方軍陣的情形,看起來他該是留守匪賊的主將了。

    隻見他觀察一會,便駐馬不動了,立時幾個頭目模樣的人圍攏過來,似乎在商量著什麽?

    “但願那平山七狼也在,正好一股殲之。”張鬆濤看著遠處的銅山匪賊馬隊,惡狠狠的說著。

    “驢球子,要是來了,一個也別想回去。”胡就業也恨恨的說著。

    “就是,全都給他尥下了。”曾有遇也是說著。

    “胡老大,小心追不上人家的馬呦!”一聲調侃傳來過來。

    胡就業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轉頭望去,卻見張鬆濤笑嘻嘻的瞅著他。

    “日嫩管管,張黑子,等會讓你看看老子的厲害。”胡就業瞪著張鬆濤。

    曾有遇也是看著張鬆濤“嘿……嘿……”的笑著。

    陳仇敖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楊河對張鬆濤等人的嬉笑到是不以為意,隻是望著遠處漸漸聚集的匪賊,揚起馬鞭指著遠處對張鬆濤等人說道:“匪賊聚攏,看似傾巢而出,務要認真對待,此戰若勝,便可直搗匪巢。”

    “是。”

    張鬆濤等人嚴肅的答應著,停止了嬉笑,認真觀察起對麵聚攏起來的匪賊隊伍。

    ……

    對麵銅山匪步賊已漸漸趕了過來,黑壓壓的聚在馬賊後麵整隊,遠遠望去不知有多少人,然絕不會少於千人。

    “相公,匪賊懾於我方軍陣,暫時不敢輕動。”張鬆濤策馬說著。

    “驢球子,不會跑了吧!”胡就業擔心的罵了一句。

    “忠忱兄,以為如何?”楊河策在馬上,很隨意的說著。

    “嗬嗬,鬆濤以為匪賊絕不會跑,今日若不接戰,此等賊寇還怎麽在這一帶廝混?”張鬆濤笑著說道。

    “哈哈,不跑就好,老子還要殺狼呢!”胡就業高興的笑著。

    曾有遇也是笑著說道:“就是哩。”

    看著身邊眾人根本不拿對麵過千匪賊當回事,楊河心下深感寬慰,看來他們都練出來了,臨陣不緊張、不慌亂,這是為將者的基本素質。

    楊河仍笑著問道:“忠忱兄,以為賊下步如何?”

    張鬆濤好不猶豫的接道:“匪賊步卒已在整隊,下步必是派出哨騎,窺探我軍陣虛實。”

    楊河意動的轉頭看了張鬆濤一眼,正好和張鬆濤四目相對,他深深的對張鬆濤點了一下頭,表示讚許。

    “相公,匪賊動了。”一直注意觀察匪賊狀況的陳仇傲,突然說了一句。

    張鬆濤等人抬眼望去,果然對麵幾名馬賊頭目呼喝聲中,奔出三、四騎馬賊。

    而在他們之前已有四、五騎馬賊奔出,他們分為兩隊,彼此間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即可互相掩護救援,又彼此分開,防止被敵人兜截包圍。

    對麵奔出的馬賊,遠遠兜了一圈後,便彼此分開,前麵的四五騎竟朝著西麵盾車方向掩來,意圖窺探我方盾車後的情形。

    而後麵那三四騎馬賊,則策馬南下,踏過冰麵,繞到了河流的南邊,意圖窺探我方在這麵的布置。

    隻見一朵紅雲迎了上去,卻是正在西麵陣地外巡哨的裴珀川策馬迎了上去。

    張鬆濤遠遠看著,不由替他捏了一把汗,他雖曉得裴珀川馬上騎戰功夫了得,然以一敵五,難保不有個閃失,畢竟匪賊馬隊也是經過生死搏戰練出來的。

    ……

    此時,楊大臣和韓大俠已然指揮部下兩總戰兵結好戰陣,就讓各自的副把總呆在各自陣地坐鎮,他們則跑來楊河身邊,聽令待命。

    看著匪賊如此囂張的哨騎四出,楊大臣恨恨的罵著:“釁種!”

    他身畔的韓大俠露出了一臉的羞愧,曾有遇也不再嬉笑,神情僵硬,他旁邊的胡就業摸了摸臉,嘴裏嘟囔了一句:“日嫩管管。”

    他們哨探隊,現在連韓大俠、曾有遇、胡就業、裴珀川都算上,才十個斥候,然隻有裴珀川一人可作為馬哨使用,餘者充其量算是騎馬的步哨。

    此時,他們都戰陣山包上,眼睜睜的看著裴珀川一人對著匪賊五名馬哨,心下都深感羞愧,這事確實太寒磣了。

    張鬆濤看著一切,心下尋思:“還是要盡快建起一支合格的馬隊,不然若遇到大股賊寇,必定吃虧。”

    這時,可以看見南麵軍陣,射出一陣陣箭雨,然畢竟離得太遠,且匪賊馬哨還一直策馬奔騰移動著,要想射中簡直難上加難,不但要有好臂力、好箭術,還要有一點點的好運氣。

    那三四名匪賊馬哨就那麽囂張的在南麵,時而奔近窺探,時而策馬奔遠跑開,氣焰囂張至極。

    “裴爺威武!”

    一陣歡呼聲傳來,張鬆濤忙轉頭看向西麵,卻見西邊空地上,裴珀川猛地一個鐙裏藏身,避開匪賊射來的箭矢,身形又靈活的翻到了馬背上。

    他沉穩的彎弓,搭好箭矢,在戰馬四足騰起的一瞬間,猛的回頭一箭。

    十幾步外,一個正追逐而來的馬賊,竟被他射中麵門,大叫一聲,栽落馬下。

    接著又是“嗖……”的一聲。

    啼聲急促中,裴珀川乘機又是回身淩厲一箭。

    二十步外,又一個馬賊被他正中心口,慘叫著滾落馬下。

    “唏律律……”之聲響起。

    卻見餘下三個馬賊驚悚的用力拉住坐騎,不敢再策馬追逐裴珀川。

    裴珀川帶著勝利者的姿態,不慌不忙的收攏了兩匹失去主人的戰馬,接著矯健的下馬,親手割下一個馬賊的首級,血淋淋的挑在長槍上,威風盡顯。

    “威武……威武……”

    新安莊軍陣響起一陣陣歡呼,所有的戰兵們都興奮的替裴珀川歡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