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有沒有包青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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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八日,天氣晴朗,但依然寒冷。
羅山莊,位於焦山北麵的一個小村寨,莊子不大,約百餘戶人家的樣子,住戶多為羅姓,少數劉、曹兩姓。
張鬆濤帶著兩個焦山莊的火銃隊兵,來到了這裏。
他策在馬上,穿著厚厚棉襖,帶著棉帽,遮住雙耳,打著厚實的羊毛鬥篷,緩緩進莊。
羅山莊的當家羅成剛早就迎在村口,雙手攏在棉襖的袖中,站在那裏瑟瑟發抖,遠遠看見張鬆濤過來了,立即走前幾步,迎了上去。
張鬆濤勒住馬,騰身跳下,走上前去,抱拳說道:“有勞羅當家久候了。”
羅成剛略抱了一下拳,便走近前,拉著張鬆濤的手,說道:“張主管說笑了,您這離家舍業的在外麵奔波,才叫辛勞呢!”
張鬆濤把馬匹交給一個隊兵牽著,吩咐道:“你們留在這裏就可以,進了莊,當沒有危險了。”
還沒等兩個隊兵說話,羅成剛就熱情的說道:“早準備好了,二位就到前麵劉二哥家裏歇腳,熱水都燒好了。張主管你們就放心,但又意外,唯我是問。”
那兩個隊兵答應著,就牽馬跟在張鬆濤身後,往前走著。
“羅當家,上次焦山莊你說咱這有一個劉秀才?”張鬆濤同羅成剛並肩走著,邊走邊問道。
羅成剛說道:“是有個讀書人,他姓劉,不過不是秀才,是個童生,他考了八次秀才都沒考上,後來也就不考了。”
羅成剛邊說邊歎息著,又繼續道:“我們莊子小,就百來戶人家,積不起力量,原是最受欺負的,莊子裏都是窮戶。”
張鬆濤接下羅成剛的話,說道:“羅當家放心,有我新安莊在這裏,以後這片地方就是講理的了,不會有人或匪賊再來欺辱你等。”
羅成剛聽了張鬆濤的話,連連點著頭,轉身對後麵跟著的兩名隊兵說道:“二位辛苦,這戶就是劉二哥家了,你們就這在裏歇歇腳吧。”
說完就用手指著一戶開著院門的院子,這戶人家看著挺不錯的,臨街還有門房,隻是沒有使用而已。
那二人答應著,就把馬拴在門口一個木樁子上,邁步進了院子。
羅成剛轉身對張鬆濤說道:“張主管,請。”
說完還做了個請的動作,二人就邁步往前繼續走著。
“莊子小,也沒什麽像樣的工匠,莊戶人家就會侍弄點田土莊稼,最多還可以砌個泥土牆啥的。前麵就是我家院子,那劉先生已早早請到了,就等著張主管呢。”羅成剛一直說著。
張鬆濤笑著說道:“有勞羅當家費心了。”
羅成剛也笑著說道:“應該的。新安莊幫著咱們剿滅了焦山匪和銅山賊,這就是大恩,現在又讓我們幫著做工,家家戶戶的日子都有了起色,這個恩德我們一輩子都報不完啊!”
……
“劉先生,我新安莊發展很快,各個方麵都缺讀書識字之人,現想請先生到我新安莊任書辦,不知意下如何?”張鬆濤坐在椅子上,邊喝著熱茶,邊同羅山莊唯一的讀書人劉先生談論著。
“張主管說的,劉先生可都聽明白了,入了新安莊,當上書辦,那是有工錢的,而且家小也可搬到新安莊居住。”羅成剛也在旁邊幫著解釋。
“是的,先生若是願意前往,家眷可以跟隨,我新安莊會分給你一處宅院。而且我莊上是管吃的,額外還有書吏的工錢。”張鬆濤說道。
劉先生本來佝僂著的身子挺了挺,說道:“張主管,我願去新安莊,隻是老兒家裏還有收拾一番,這時日可否拖延幾天?”
“哈哈,劉先生說的什麽話,今日你先幫著我,統計咱羅山莊的人口、田土等事宜吧。至於搬家的事情不急,劉先生收拾好後,可以就近先到焦山莊找米大穀莊主,由他安排人護送先生到新安莊。”張鬆濤說道。
這劉老夫子連考八次秀才都沒過,然手不能抬,肩不能挑,這羅山莊又是個小莊子,他也就教幾個小孩子識字,勉強糊口度日。
然新安莊的種種他也是聽聞的,不但吃的好,最主要是安全,自打新安莊出現,連續剿滅了焦山匪和銅山賊,連官府都做不到的事,新安莊就做到了。
現在新安莊人口不斷的增加,連鄉勇和莊民的棉服都外包給周圍的小村寨來做,從來不克扣工錢,就這羅山莊裏有多少戶是靠著給新安莊加工製作棉服來度日的。
就算當家羅成剛,最近一段時間都硬氣了不少,還不是扒上了新安莊的緣故。
劉先生這邊沒問題了,張鬆濤轉頭對羅成剛說道:“羅當家,時候不早了,莊民都召集了嗎?”
羅成剛急忙答道:“依著商定的,都在莊內的空敞處候著呢,離我家院子不遠。”
“嗯,我們就去吧,早些完事,還要去下一個村寨。”張鬆濤說著,就站起了身。
羅成剛也起身陪在張鬆濤左側,劉先生陪在張鬆濤右側,此時他的身子不在佝僂,而是挺得筆直。
……
羅山莊有一處小廣場,稱其為廣場或許有些過頭,說白了就是一處小場院,周圍較為空曠,地麵經過反複踩踏和壓實,顯得很堅硬,應是平日揚穀、曬穀的地方。
此刻這裏聚集了三百多人,靠前站著的百多人,都是各家各戶的當家之人,外麵還有許多看熱鬧的孩童和婦人。
張鬆濤與羅成剛、劉先生一路走來,大家紛紛讓開道路。
在場院中間放著一張大桌子,上麵擺著筆墨紙硯,桌子周圍有四五個椅子,現在都空著。
“張主管,請上座!”羅成剛對張鬆濤說著。
“哪裏,鬆濤對本莊情況不熟,由劉夫子坐中間,負責記錄吧,這樣也方便些。”張鬆濤說著,就對劉先生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劉先生有些受寵若驚,不知該如何,但在眾人麵前他還是感覺很有麵子,所以他挺身走到桌前,卻沒有坐在中間,而是把椅子挪了挪,坐在了桌子的左側。
張鬆濤看著這一切,滿意的點點頭,讀書人就是讀書人,沉穩有餘,遇事有分寸,知進退。
他也不再退讓,緩步上前,坐在了桌子中間,麵對著眾鄉民。
羅成剛就坐在了桌子的右側,桌子雖大,然隻是正麵大,兩側還是有些略窄,但隻是寫寫字,地方就夠用了。
張鬆濤坐在那裏,耳朵裏聽著下麵鄉民們的議論。
“好黑喲!”
“就是,怎麽比二狗子還黑?”
“是唄,不知道有沒有包青天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