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又見狼牙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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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楊河回到新安莊後,一連幾天都在緊張的訓練著新安莊隊兵。
就算下雨依然沒有停訓,雖然雨天火銃打不了,但相關仍是要求銃兵與殺手隊兵一樣,練習全裝奔襲與布防,很多新穎的東西都是張鬆濤頭次接觸與了解,包括一些軍令和命令。
雖然大家都不理解這麽訓練的意義所在,但都已習慣了服從,何況按照楊相公的方式訓練,大家已接連剿滅了焦山、銅山的兩大股頑匪,這讓大家對楊河很是信服。
連日來的訓練,大家從對泥濘道路抱有惡感,到對泥濘不再畏懼,在泥水裏全裝急速行軍,甚至在泥坑裏摸爬摔打都已漸成習慣。
正月二十五日,結束了上午的訓練,下午大家都在學習。
楊河與楊大臣、張鬆濤等心腹之人,聚在他的公房內,喝著茶水。
此時,新安莊又多了數十名讀書人,這教授隊兵識字的課程已不用楊大臣、張鬆濤、嚴德政等人親自來做了。
楊河坐在自己的狼皮大椅上,正讀著一封來自邳州的信。
那是邳州河務同知黃思恩大人寫給楊河的信箋,楊河把那信箋拿在手裏仔細端詳了半天。
“這黃小子,有個好爹啊。”他不由嘖嘖讚歎著,對那信箋愛不釋手,對身邊眾人說道:“看看這文筆,這行文,這字跡,這用詞,值得收藏!”
楊大臣道:“怎麽,這黃小子跑了?他爹慫了?”
楊河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不叫慫,這叫明事理,知進退,滴水不漏,綿裏藏針。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大臣,這河務同知是個人物,值得結交。”
張鬆濤笑著說道:“畢竟是朝廷五品命官,豈能泛泛。”
……
連續的訓練和學習,日子也飛快的過著,不知不覺來到了正月底。
這天,邳州王記米鋪的黃叔一行人來了,他們押運著龐大的貨物商船,通過黃河抵達新安巡檢司碼頭,然後一輛輛大車載著各色貨物,從碼頭不斷的駛向新安莊,經南門直達戲樓前的廣場。
隨行護衛的是官道上曾經並肩戰鬥過的那夥鏢師,他們一個個騎在馬上,仍是緇衣馬褲,綁腿護腕,猩紅的腰帶係在腰間,戴著紅纓氈帽,打著厚實的鬥篷,個個雙插背在身上,滿麵風塵與憔悴,卻掩不住那沁入股子裏的剽悍。
楊河領著張鬆濤、楊大臣等一幹心腹,到南門吊橋外相迎,那黃叔和一個騎在馬上的壯實漢子,都是下得馬來。
張鬆濤隱隱記得鏢局領頭的叫“九爺”,聽大家說也是個風流人物,曾今對戰過遼東的韃虜,這時近距離看著九爺,不由肅然起敬。
黃叔笑嗬嗬的上前幾步,對楊河拱手道:“哈哈哈,楊相公,不,現在要叫楊大人了,還未恭喜楊大人高升。”說到這黃叔又笑了起來,再次對楊河拱了拱手接著說道:“黃某也僥幸不辱使命,奉我家小姐之命,將貨單上的商貨都押送到了。”
說到這裏黃叔不由得指了指身旁那一輛輛大車,又接著說道:“又聞楊大人高升,我家小姐親筆賀信,又備賀禮若幹,她言: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楊河客氣的笑著說道:“黃管事,一路辛苦,大家都是老相識了,何必見外,往常的稱呼便好。又多謝過貴府小姐的美意,這區區九品官位,何足掛齒,她太多禮了。”
二人言笑晏晏,很是親密。
這也是事實,新安莊已從他王記購進了兩次貨物,且一次比一次量大,還都是現銀交易,從不賒欠,這樣的客戶,換做是誰都會拚命抓住嘍。
何況新安莊越來越好是有目共見的,將來的訂單隻會越來越多,那王記商鋪怎麽會看不出來,這時新安莊剛起步,正是抓住這個大客戶的最佳時機。
亂世中,這樣的大客戶可是極為稀缺的資源啊!
那黃管事秉承主家的意思,不但貨物準備的又快又好,還幫著新安莊聯係其他的商家,讓楊河省卻了許多心力。
楊河與黃管事寒暄了一陣,又轉向九爺等鏢局中人,笑著對九爺拱了拱手,說道:“九爺,闊別數月,你我又相見了,別來無恙乎?”
九爺同樣拱手笑道:“見過楊相公……哦,楊大人,唉,一言難盡,錢某卻是不能跟洋大人相比。看看這莊子,看看那邊的集市,幾月不見,大人風采更勝往昔啊。”
張鬆濤此時隨在楊河身畔,仔細打量著九爺和其他的鏢局中人。
隻見那九爺是一條身材非常魁梧的大漢,滿麵虯髯,肩寬背闊,披著深紅色的鬥篷,身上隱含血腥之氣,年歲約在四十左右,雙目精光閃現,身上背著強弓與箭囊,顧盼間氣概非凡,隻是現在看來卻很是疲憊與憔悴,想是奔波之苦。
楊河對著九爺笑道:“九爺,我們是什麽交情?你這樣稱呼可就見外了。”
楊河與九爺聊著,張鬆濤卻開始打量著其他人,隻見鏢局眾人都是一般模樣,魁偉剽悍中隱含疲憊與憔悴,內中有些人好似身上還帶著傷勢,坐在馬上都是強行忍著的樣子。
張鬆濤冷然間,看見一柄滿是狼牙的大棒,猛然想起官道時那根滲人的大狼牙棒,讓他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想想當時便看那揮舞狼牙大棒的似個女子,大棒翻飛間,多少匪賊命喪棒下,但打死也不敢相信一個女子可這般威武凶猛,今日有此機緣,張鬆濤便仔細看去。
隻見那狼牙大棒放置在一匹鮮紅的戰馬之上,馬上確確實實坐著一位女子,張鬆濤再次努力瞪大眼睛瞧去,見那匹鮮紅的胭脂馬上的人,一樣帶著紅纓氈帽,係著大紅披風,紅色的帕巾包著頭發,麵容異常冷豔,然多少也有些略顯憔悴,一雙長長的大腿夾著馬肚,穩穩的坐在那胭脂馬上,確確實實的是一個冷豔的美女子。
張鬆濤在心裏嘀咕著:“果然是個女子,竟如此冷豔?這一雙大長腿……卻不知下馬之後身高幾何?然定是不會矮的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那雙結實的大長腿,複又向那冷豔的長腿女子看去,卻發現她身邊還有一個粗壯的女子,一樣係著鬥篷,包著帕巾,但腰間卻別著一對板斧,看似沉重非常,觀此女樣貌不到二十歲,麵容雖有幾分清秀,卻在右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疤,不知她身上又有怎樣的故事。
張鬆濤轉過臉去看再那長腿美女,正遇上那女子也向他這邊看來,不由又是渾身一個寒戰,卻發現那女子看的竟是他身邊的楊河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