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玩玩相公的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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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出遜在那裏拿著一堆各種鐵製小東西,一直忙碌著。

    張鬆濤注意到他把三個鐵管緊緊箍在一起,然後開始組裝槍機、齒輪等其他部件。

    “這是三眼銃嗎?”張鬆濤捅著旁邊的楊大臣,小聲嘀咕著。

    楊大臣也是仔細的看著,聽見張鬆濤的話,就說道:“不曉得,看著像,又不像!”

    很快,張出遜就把裝配好,竟然是一杆手銃,三眼遂發手銃。

    楊河拿著那把手銃不停的翻看、審視,張鬆濤和楊大臣也上前幾步,好奇的看著。

    “走,卻靶場,那裏的人估計都等急了。”楊河說完,楊大臣就幫著他係上鬥篷,然後自己開始穿棉襖,係鬥篷。

    張鬆濤也穿戴好,隨著楊河一起出了火器坊,來到外麵的靶場。

    火器坊靶場上已聚滿了人,韓大俠父子、張出恭兄弟、陳仇敖、曾有遇、胡就義、楊千總、羅顯爵、等等都已聚在那裏,正談論著什麽。

    還有九爺和他的兩個兒子錢禮魁、錢禮爵,以及錢三娘和李如婉,則聚在另一處。

    他們都是聽說楊河又設計了新火銃,趕過來看新鮮的。

    看見楊河同張鬆濤、楊大臣、張出遜都出來了,便都搶著圍了過來。

    楊河領著眾人,走到靶場中間站定,眾人都好奇的看著楊河,還有人不時找張鬆濤等人打聽新火銃在哪?什麽樣子的?

    猛然,手一伸便從腰間拔出一杆手銃。

    原來這手銃還配有一個皮套,可以扣住皮帶係在腰上,攜帶和使用都很方便。

    眾人都圍在他身邊好奇的看著,楊河反複拔插了多次,感覺很便利,拿著手銃對張出遜招了招手。

    張出遜敢上前去,取出早準備好的定裝紙筒火藥,幫著楊河裝入手銃,又給三個光滑精細的槍管火門眼插入鵝毛引藥管。

    張鬆濤聽見不遠處楊千總說道:“這比三眼銃便利多了。”

    不由引起他的一絲遐想。

    手銃擊錘已早夾好了火石,一切準備就緒,楊河緩緩舉起新安手銃,瞄向前方二十步外的一個靶子。

    他用大拇指扳下,將手銃的擊錘扳到了帶擊發位置,槍管隨著旋轉,手銃正上方的槍口,已然換了另一個孔眼。

    場上眾人都是平息靜氣,全神看著楊河手中的新安手銃,不知道這個新式的手銃到底威力幾何?

    他穩穩的瞄著前方的靶子,緩緩扣動了新安手銃的扳機。

    猛然間一聲巨響,手銃的擊錘下落,火石刮過火鐮,帶起的鐵屑火星,瞬間點燃火門內的鵝毛引藥管,楊河身前一股煙霧隨火光騰起。

    就見二十步外的靶子被打得碎屑飛揚,在場諸人都大聲的叫著好。

    楊河又一次扳下擊錘,槍管再次隨之旋轉,又換了一個火門孔眼。

    一聲爆響,白煙彌漫,刺鼻的硝煙味更盛。

    遠處那靶子再一次碎屑飛揚,在靶場的眾人都是震驚了。

    這手銃了不得,不但威力巨大,還是一隻手就可以使用,而且是連發的,一杆新安手銃就等於普通手銃三杆,若是出門帶上兩杆這樣的手銃,雙手使用,那是什麽效果?

    這時楊河已然又一次扳下擊錘,打射了第三銃,前麵的靶子已然徹底被打沒了,隻剩下一小截木棍。

    打了三銃,楊河用手指勾著手銃扳機,在手中靈活的轉了幾圈,然後握在手裏吹了下銃口煙霧,瀟灑的插回腰間的槍套裏。

    很多人躍躍欲試的想去試射那把新安手銃,誰知旁邊卻傳來聲音:“楊相公,你的銃,可以給我玩玩嗎?”

    “他要玩相公的銃?”張鬆濤看著錢三娘,眼神有些怪怪的,這娘們狼牙棒玩膩了,又想玩“相公的銃”了?

    眾人也都詫異的看著錢三娘,心裏恨恨的想著:“自己咋就沒好意思先提出玩玩相公的銃呢!”

    楊河看著錢三娘,他到是沒想那麽多,笑著說道:“當然可以。”

    李如婉羨慕的眼神看著錢三娘接過相公的銃……

    ……

    練兵注重循序漸進,各人技藝、戰法操練、戰陣配合全麵發展。

    先要練好各人的單兵技藝,如伍法、膽氣、耳目、手足,讓各人可以明辨金鼓、旌旗、號令,熟練掌握操作武器。

    然後練戰法合成,如火銃齊射、殺手隊布陣變陣等等,最後才是戰陣配合,火器隊與殺手隊合操合練,並且還要配合地形展開和收縮,更是適應戰場變化,不斷的變更自己營陣的布置。

    整整二月間,新安莊鄉勇主要就練習戰陣配合,還被楊河拉到野外多次,依不同地形地勢操練戰陣,以及模擬各種情形,操練火銃隊與殺手隊戰陣配合。

    甚至還多次操練野地紮營布置之法,最多一次更是全軍在野外四天,全裝行軍一百多裏,這是最全麵的一次野外拉練,全程模擬預設各種情形,係統的操練了包括行軍、紮營、哨探、布陣、敵襲、守營、移營等各種軍伍戰法。

    這日,楊河又指揮隊兵們前往野外演練。

    新安莊東北方向約十裏遠有一座白山,山上立著一杆一丈三尺高的大旗,上述“睢寧練總楊”五個大字,旗下一名旗手扶著大旗,旁邊有號手和金鼓手。

    楊河正站在白山的山包上,身旁是中軍官張鬆濤和護衛隊長陳仇敖,還有令兵、護衛隊兵、擲彈隊、醫護隊都在山包上駐紮。

    前兩日剛下過一場雨,地麵濕漉漉的,站在山包上看去,山下野地上雜草起伏,連綿無限,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村寨矗立在幾裏外,似乎快要淹沒在茂密的雜草間,若隱若現。

    張鬆濤站在楊河身旁,遠望著山坡下的隊兵們,他們布滿大片山坡,此刻正懶洋洋的或坐或躺著,個個都是自由散漫的樣子。

    再轉頭看向身前的楊河,他與自己一樣,都是全副武裝,鐵盔鐵甲,腰間圍著袍肚,鞓帶上掛著長刀,係著大紅披風,鮮紅如血。

    另一側的陳仇敖也同樣全副武裝,鐵盔鐵甲,一聲不響的立在那裏宛如鐵塔般守護著楊河。

    “吹號集結,讓隊兵們快速列陣!”猛然間楊河的命令傳來。

    張鬆濤也不怠慢,立時傳達著軍令:“吹長聲喇叭,集結,擺開隊伍。”

    大旗旁邊的號手聞令,立即拿起自己的喇叭,狠狠的吹了長聲一聲,嘹亮的天鵝聲傳遍山野,號聲響起,山坡上一片忙亂與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