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狠狠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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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鬆濤看著眼前站著的衙門中各人,他們現在都分別按照各自的身份,站成幾堆。
大多數人都是神情恐慌,雙目無光的不時偷偷打量著張鬆濤和楊大臣等人,少數人也是強製鎮定,內心都惶恐不安,從他們那不斷抖動的雙腿就可看出。
張鬆濤轉頭對楊大臣說道:“楊把總,點名吧!”
楊大臣點了點頭,大聲喝道:“現在點名,叫到名字的,都自己站到右麵去。”
張鬆濤待楊大臣說完,便踏前一步,手裏拿著一個名冊,他身邊還站在一名本地的向導,是負責幫助指認的。
隻聽他喊道:“徐世學……鍾應奎……徐大金……荀天正……”
一些縣衙內的老公門,比如上麵點到的這些人,便都是衙差中的頭麵人物,都是捕頭、班頭之流,平日裏也都作威作福慣了的。
眾隊兵衝進之時,冷然被那股子肅殺之氣一嚇,大部分都成了軟骨子,隻是盼望著事不關己最好的原則,在一旁看熱鬧。
可是,見這些人個個都怒目圓睜,一進門就立時封鎖所有出口,手裏的刀矛火銃全是對著自己人等,還有那不知是哪裏來的小冊子,竟點著自己的名字。
當皂班的班頭徐世學被點到名字,走出來後,發現自己身邊站著的都是捕頭、班頭,不由膽氣為之一壯,竟大聲喝問:“大膽,這裏是縣衙,你們想要幹什麽?誰讓你們來這裏的?”
張鬆濤停了下來,眼睛死死的瞪著那徐班頭。
一總四隊隊長高進忠正站在楊大臣身側,聞言衝上就是一個大巴掌扇過去,直把那身軀高達的班頭徐世學扇翻在地,半天爬不起來,嘴角流著鮮血,看那樣子牙齒都應是掉了幾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他再也用不到他的牙齒了。
經此一番折騰,沒有人敢再質疑,雖大家都心中惶恐,不知這些人點自己的名字是為何意,然想到此處畢竟是縣衙,那楊練總雖有些猖狂跋扈,卻也不至於敢在衙內做出什麽太過出格的事情來。
可是,他們這次想錯了!
張鬆濤繼續點著名:“張得之……李見……李三倉……王世金……邱萬井……”
隨著張鬆濤點著一個個名字,不斷有人從人堆中站出來,縣衙大堂右側的人越來越多。
可能是人多的緣故,這些人已不是先時那般惶恐不安,反而站得很鎮定,個別人甚至有些悠閑的站著。
他們或許在想,這楊練總到底何事,如此折騰我等,待此間事了,定要到各官那裏狠狠告這楊殺才一狀。
隨著時間推移,張鬆濤已點名完畢,被點到名字的人,自有隊兵按照點名順序,領著他們分開站好。
張鬆濤已然點名完畢,合上手裏的名冊,他目光堅定的轉過頭,看向身旁的楊大臣。
楊大臣心領神會,輕聲說道:“夜長夢多,該殺的立刻殺!”
張鬆濤沒有說話,卻目光堅定的對楊大臣點了點頭,然後退後一步,身上鐵甲隨著身體移動,甲葉鏘鏘,他手緊按著腰刀,眼神冷漠而森寒的望著眼前的流賊細作們。
“放肆,你等這是要做什麽?”那一直沒有發聲的牢頭邱萬井,此時有些沉不住氣,或許是他看出什麽門道了,竟大聲怒喝著,聲音頗有些威嚴。
見沒有像剛才徐班頭那樣有人衝出來,便膽氣更壯的吼叫起來:“這裏是縣衙,官家重地,誰讓你們進來?可有縣尊許可,可有魏老爺許可?你們持械衝擊衙門,這是造……”
他一個“反”字還沒吐出口,那邊楊大臣便斷喝道:“動手!”
一根長矛一挺一刺,就生生刺穿了邱牢頭的身體,卻是四隊隊長高進忠上前結果了他的性命,那邱萬井正用盡全力嗬斥著楊大臣等人,被這一矛刺穿身體,眼睛瞪得大大的,就似要從眼眶裏突出來一般,連叫聲都沒有發出,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周邊圍著的隊兵,也都挺矛上前,在盾牌的掩護下,不斷的揮刀刺矛,那些該殺之人已失去反抗的意識,隻是在大堂院子裏沒命的奔走呼嚎著。
從大門到儀門,再到大堂這邊,慘絕人寰的嚎叫聲響個不停,鮮血淋漓,就如屠宰場一般。
楊大臣大聲喝著:“我練總署查明,爾等皆奸賊,甚為公差,竟勾連流寇,意欲破門獻城,洗劫城中百姓,真是喪心病狂!我睢寧縣勇,誓死保衛城池,決不讓東平慘劇,在我睢寧發生!給我殺,狠狠的殺!”
……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剛才還隻是好好的點名,怎麽一瞬間就變成屠殺了?
“啊!”
“饒命啊……饒……”
一些人根本就沒有這個心理準備,就被大刀長矛劈刺倒地,有些受傷未死的,則在地上滾著、爬著,不斷的哭嚎、哀求。
那些沒被點到名字的,見此慘狀,也都個個噤若寒蟬,大部分都趴跪在地上,身體不住的抖著。
這些平時積惡甚著的老公門們,基本都被就地格殺了,餘者被點到名字的,差不多都被嚇得尿了褲襠,有些就直接嚇暈過去。
一些衙門中快班差役,部分皂班人員,還有一些獄卒,都被隊兵們揪著,拉拽出了縣衙大門。
他們當場不死,並不代表他們以後也會不死!
這些人被揪拽出縣衙時,個個驚恐無力的尖叫著,或揪著頭發,或拽著胳膊,或拉著腿腳,個個被強行帶出縣衙,一直拖扯著就上了大街,直奔練總署廨而去。
這衙前大街本就是全縣的精華所在,一向極為熱鬧,店鋪商戶眾多,行人也多,這些“通賊”的衙役被拖拽而出時,立時就是人山人海的百姓圍觀。
眾人圍觀看著,亦是個個恐懼,但同時又覺得心中卻快意無比。
好,這些個公門惡棍,總算有人收拾了!
大家本就常受這些衙役用各種理由欺淩,更痛恨他們官匪一家,袒護那些地棍潑皮魚肉百姓,橫行無忌。
殺得好,抓得好!
大家也隻是敢在心裏這麽說說,各人麵上神色都很恐慌,畢竟都是些升鬥小民,霎時見到這麽血腥的場麵,怎能不驚慌恐懼。
最後,縣衙內隻餘下為數不多的衙役,個個身體癱軟,不能站立,皆有劫後餘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