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開始了一輪瘋狂的學習與修煉。

    之所以說瘋狂，是因為林夕除了把一半的時間放在道術修煉上外，其餘的時間全部用來學習丹道、器道、符陣道和禦獸術。這種“貪多嚼不爛”的修煉方式為修仙者所不齒，包括幾個仙師，都認為林夕純粹是胡鬧，是破罐子破摔。

    “太貪了。”

    “什麽都想學，到最後必然都是一瓶子不響，半瓶子晃蕩。”

    “肯定一事無成。”

    “別人隻鑽研一道都忙不過來，他倒好，他是一道都不想放過。說好聽點是心大，說不好聽點是狂妄。”

    “嗯，這就是個瘋子。”

    人們議論紛紛，林夕又得了個美名：林瘋子。

    林夕完全不當回事。別人愛說啥說啥，林夕該做啥做啥。鞋合不合腳隻有自己知道，林夕隻管走自己的路，任由別人去說。

    最先突破的是陣道。這個連林夕自己也沒想到。在他把陣道基本原理熟記並初步理解的基礎上，他開始用笨辦法學習陣道：當他發現所有的陣紋都是由各種各樣的小陣符經過不同的排列組合而成的時候，他開始強記硬背各種基礎陣符。由於夢幻寶典中相當一部分都是講的幻術，結合積少成多的基礎陣符，加上老頭的指點，他很快理解並組合布置出了第一個陣紋——幻陣。不是最基礎的聚靈陣，而是幻陣，這個起點就有點高了，回頭再去布置什麽聚靈陣、小型防禦陣就簡單了許多。

    第二個突破的是符道。一開始畫符的時候，就一個結果：不停地失敗。看著每次都是畫著畫著符紙就開始冒煙，然後自燃，最後化為一片灰燼，林夕隻能無奈擱筆，開始認真反思，尋找失敗的原因。真氣足夠用，符籙也沒有記錯，符紙、符筆、朱砂也符合要求，運筆過程中也做到了一氣嗬成，但就是不成功。

    他找不出原因。最後還是發牢騷時讓小鬼無意中聽到了。

    “爺，畫符是小的的本能，你再製符時聯係小的。小的雖然說不出口，但咱們有契約，你可以直接代入感受啊。”

    林夕眼睛一亮，依言而行，直接畫出一張平安符。眾多製符感悟油然而生，避邪符、火球符、遁符等初級符籙也越畫越熟練。

    看著一張張符紙上閃閃發光的符籙，林夕有感而發：“看來，鬼畫符也不全是用來罵人的啊！”

    隨後成功的是禦獸。本來這個在他想來應該最簡單，他有和眾小妖簽定神魂契約的經驗，結合禦獸訣應該是手到擒來的事，結果一上手才知道完全不是那麽回事。簽定神魂契約是最簡單的，當然必須得雙方自願。但如果沒有生肖神鏈，一個人最多同時可以簽定三個神魂契約，所謂事不過三。若是不簽定神魂契約，隻靠禦獸訣，就必須得了解你所要禦使之獸的生活習性、喜好、忌諱、生長規律等等，還得神魂強度夠強，所以初步掌握禦獸從速度上來說成了小三。

    第四個成功的是煉丹。雖然有著《神農本草錄》的底子，還有liú máng兔的指導，特別是liú máng兔知道他要自己學習煉丹後，又給了他一本《外丹黃白術》，他依然覺得煉丹是最難的。這裏要用到陣法知識，要用到他的靈眼，要有丹方，要盡可能地去雜存真提純藥性，要控製火候，要用到各種手訣，神念更是從頭用到尾，哪一環出了問題都不行，實在是太複雜了。就一個凝氣丹，他也不知道煉壞了多少爐，收獲的都是廢渣，沒有一爐成功。

    “主人，還是我幫你煉吧。”連liú máng兔都看不過去了。

    林夕默默不語，繼續他失敗失敗再失敗的循環。認輸不是他的個性，他堅信自己能夠成功。liú máng兔也無語了，在它的眼裏，林夕各個環節都沒問題，手訣也都對，神魂更是沒問題，可問題就是一爐都不成功。liú máng兔開始心疼靈石，雖然煉製凝氣丹的藥草都是常見藥草，也不貴。可架不住浪費的多啊，轟的一聲，一爐丹藥廢了，好幾塊靈石變成了草灰；轟的又一聲，又一爐丹藥廢了，又是好幾塊靈石變成了廢渣。liú máng兔心疼無比，然後開始昏昏入睡。

    “哥煉的不是丹，是神。”林夕不動聲色，無喜無悲。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定要煉成什麽丹，而是通過這個複雜的過程來錘煉自己的神魂。他把煉丹當成了修煉神魂的一種方式。

    所以，他享受的是煉丹的過程，而不是看重煉丹的結果。這一點和別的煉丹師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失敗著失敗著，他就聽見丹田裏轟隆一聲響，趕緊內視，結果發現丹田裏產生了異變：原來混沌一團的丹田，竟然均勻地分成了黑白兩色，圓圓的扁扁的，像兩個燒餅。白色的在上麵，黑色的在下麵，一個順時針旋轉，一個逆時針旋轉，轉得很慢，不用心看還很難看出在轉動。林夕越看臉色越怪異，他怎麽看都覺得這就像是村裏用的磨盤。

    仔細盯了半天，一運轉周天，更是印證了自己的判斷：真氣由任脈而下後，一進入丹田就被那個古怪的磨盤吸走，然後在磨盤的轉動中從下麵流出，量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但是質變了，變得更加濃鬱，而且由原來的五色氣變成了黑白兩色。雖然還是氣，卻幾乎實質化，然後再由督脈上泥丸進入新的循環。

    林夕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然後在他又嚐試煉製凝氣丹，在最後的環節打出凝丹訣時，靈機一動地加了點變異後的黑白兩色真氣。然後就是叮叮當當一陣悅耳的聲響，滿室丹香。數了數，成丹九枚，滿丹，還全是特等丹，品質直追liú máng兔煉的丹。

    liú máng兔再不瞌睡了，兩眼瞪得溜圓，一臉的不可置信。

    “主人，你再試試，是不是巧合？”liú máng兔覺得可能是上天可憐林夕，讓他失敗幾百次後終於成功了一次。

    林夕啥也沒說，有條不紊地清洗丹爐、起火、投草、提純、凝練、收丹，一個個環節行雲流水，最後還是悄悄用了點黑白真氣，結果不出他的意料，依然滿丹，還是九枚特等凝氣丹。

    “苦盡甘來啊！主人，再試試別的。”liú máng兔也替林夕高興，終於媳婦熬成婆了。

    又連續試了幾爐別的丹方，他們倆都發現了一個規律：隻要是同等級的丹方，林夕最多試兩爐就必定能成功，而且一種丹方一旦成功就再不會失敗。並且還有一個怪現象：林夕煉丹所有丹藥隻有兩種品質，一種是下等丹，這是第一爐成功的丹藥；另一種是特等丹，這是第一爐成功後，再後麵煉製的丹藥。也就是說，林夕煉出的丹藥沒有中等丹和上等丹，而且隻要成功一爐，後麵的成丹率是百分之百！

    這個就有點恐怖了，liú máng兔幾乎被驚呆，傻傻的說不出話。

    “不要羨慕哥，哥就是個傳說！”林夕很平靜地起身，結果一句話弄得liú máng兔都想揍他一頓了，眼睛更紅，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被氣的。

    當然，林夕也不是萬能的，煉器就是他怎麽都攻不下的一個頑固堡壘。煉廢了一大堆材料，硬是沒有煉出哪怕一把能稱得上是低級法器的飛劍。

    敗家子啊！一群小妖都是一樣的心思。

    “別用這種崇拜的眼神看哥，人無完人，這樣哥看起來才像個人。”林夕平靜無波。結果一群小妖不平靜了，一擁而上“單挑”了林夕，林夕落荒而逃。

    其實林夕也心疼靈石，都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可忘不了過緊日子的時候。琢磨了琢磨，林夕掛出了一塊牌子，上寫：免費煉丹、製符、製作陣盤，隻限本宗弟子，材料自備，不取分文，煉製失敗兩倍賠償。後麵列出他目前可以煉製的丹藥名、符籙名、陣法名。

    牌子一出，舉宗轟動。

    “快看啊，林瘋子又出幺蛾子了！”

    “口氣真夠狂的啊，不愧是瘋子。”

    “林瘋子這又唱的哪一出？”

    “是啊，瘋子的想法就是怪，又不收費，煉壞還賠，沒道理啊沒道理。”

    人們不解，更不相信從林瘋子開始發瘋學習煉丹、煉器、製符、畫陣滿打滿算才一個月就能做到這一步。終於有了一個豁出去試試真假的，結果這一試了不得，竟然收到的是三枚特等丹！這一下不平靜了，越來越多的師兄弟帶著材料來找林夕，有求丹的，有求符籙的，有要煉製陣盤的，還有詢問牌子上沒列丹名的丹藥能不能煉的，生意興隆。

    由於都覺得林瘋子瘋是瘋了點，但這次明顯沒賺大家的，是在為宗門義務奉獻，自然給了他很多支持和理解。凡是牌子上沒列丹名的，自帶藥材、丹方找到林夕後，眾口一詞地安慰林夕放心試煉，失敗也無所謂。

    如此一來，林夕牌子上可煉製的丹名、符籙名、陣盤名自然越來越多，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

    林夕，再次成為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