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勸降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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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對於如何攻下晉陽城,趙弘實際上並不太擔心,隻是想要短時間內破城有些難以辦到而已。不過郭長安可是從自己起兵以來就跟隨的心腹了,若是萬一他入城之後出了什麽事,到時候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郭長安拱手道:“主公勿憂,王景山此人確實是頗有君子之風,二來則是屬下親自入城勸說,也能體現主公的誠意。晉陽城外有我軍大軍壓境,就算王景山不願投降,想必他也不敢加罪於屬下。”

    看到郭長安似乎已經打定主意,趙弘權衡一番之後歎息道:“此事先不說了,傳本王軍令,明日一早大軍繼續開赴晉陽城,同時給夏侯成傳遞消息,讓他率領本部騎兵隊在晉陽城下準備會師!”

    夏侯成所部的一萬騎兵原本是為了防止晉陽城河東軍前來離石縣進行支援,但是王景山隻是調令魏長河跟馬平陽前來支援離石縣,晉陽城之中的本部大軍並未調動,所以夏侯成所部的一萬騎兵倒是沒有遇到什麽戰事。

    聽到趙弘的吩咐之後,張文遠跟石守信等人各自抱拳領命,然後開始下去集合大軍準備前去晉陽城。

    元和十四年,四月十六日,趙弘在離石縣之中留下五千騎兵交給秦猛統帥用來看護糧草,然後率領剩下的五萬大軍繼續開赴晉陽城。

    這五萬大軍之中騎兵一萬人還有步卒四萬,從離石縣趕赴晉陽城,步卒三四天可到,騎兵隊輕裝上陣的話不到兩天就能趕到。

    在趙弘的親自率領之下,本部五萬大軍於四月二十日趕到晉陽城下,早在本部大軍趕到之前,夏侯成所部的一萬名騎兵就已經趕到晉陽城附近了。

    雖然晉陽城之中還有三萬大軍駐守,不過王景山卻是根本不敢出城前來跟夏侯成所部的騎兵隊決戰,所以隻能是任由夏侯成率領一萬騎兵在晉陽城外麵查探地形。

    元和十四年,四月二十三日,經過連續三天的忙碌之後,趙弘麾下一共六萬大軍在晉陽城西十裏之外紮下大營。

    對於郭長安請求入城勸降的事情,趙弘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不過自己本人根本不可能入城。而除了自己之外,也隻有郭長安能夠勝任了,所以最終還是同意了他的請求。

    不過為了保證萬一,趙弘讓令狐宇作為隨從貼身進行保護。

    元和十四年,四月二十四日一大早,郭長安跟令狐宇各自催動戰馬向晉陽城趕去。

    晉陽城方圓數十裏,城東有護城河圍繞,不過東西南三麵城牆外圍並無護城河,隻是在城牆外麵被挖掘了不少橫七豎八的壕溝,想要用來阻止鷹揚軍靠近城牆。

    郭長安跟令狐宇緩緩催動戰馬向前,片刻之後來到城牆下方。看到城頭之上有些發愣的河東軍,郭長安在城下拱手道:“在下秦王麾下隨軍參讚郭長安,請求入城麵見王大帥,還請諸位代為通稟一番!”

    因為郭長安沒有留在長安城任職而是繼續隨軍出征,所以現在還是掛著秦王麾下隨軍參讚的名頭。不過參讚這個名號雖然不大,城中守軍卻是都知道他乃是趙弘心腹的事情。

    聽到郭長安請求入城,城頭之上的河東軍校尉也不敢擅自做主,隻能是對著城下開口道:“還請郭先生稍待,容末將前去通知大帥一番!”

    晉陽城,大帥府之中。

    自從鷹揚軍兵臨城下之後,崔傳貴跟馬平陽等人已經是全部投入軍中準備進行各種防備了,此時在大帥府書房之中也隻有王景山跟裴縉兩人。

    聽到城門校尉稟報說郭長安準備入城,裴縉一瞬間就明白過來這是趙弘想要勸說城中開城納降了。但是是否願意投降秦軍,王景山此前一直沒有表示過,所以裴縉也不知道該不該放了郭長安入城,隻能是默不開口等著王景山的回複。

    王景山原本是在書房之中坐著,聽到這名城門校尉的稟報之後緩緩起身,不過臉上卻是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作為河東軍節度使,王景山自然明白趙弘這個時候派了自己麾下心腹謀士入城不過是為了勸降自己而已。一想到自己從坐擁五郡的節度使變成了如今困守孤城,王景山心中自然是難免有些怨氣。

    但是現如今鷹揚軍勢大,不過不讓使者入城的話,一旦將來城破之後城中百姓跟自己一眾家眷會落到什麽下場,這也是王景山不得不考慮的事情。

    看到裴縉在一邊默不作聲,王景山最終還是歎息道:“放了使者入城,然後你將他帶來此處麵見本帥!”

    半個時辰之後,郭長安跟令狐宇一起來到帥府之中,不過王景山剛才隻是讓城門校尉帶了郭長安入內,所以令狐宇也隻能暫時留在外麵等候。

    王景山坐鎮晉陽城十幾年,麾下河東軍自然是能夠全部掌握,所以在答應郭長安入城的請求之後倒也沒有下令讓崔傳貴跟馬平陽等人趕回來,此時整個郡守府偌大的書房之中,除了王景山跟剛剛進來的郭長安之外,也隻有裴縉還在一邊坐著。

    看到王景山坐於上首,郭長安率先行禮道:“秦王麾下參讚郭長安,見過王大帥。”

    王景山略一點頭,然後沉聲道:“郭先生此番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郭長安開口道:“明人麵前不說暗話,眼下我軍已經兵臨城下,在下奉我家主公之命入城,想要勸說王大帥開城納降!”

    王景山到底也是一方節度使大帥,對付這種人遮遮掩掩根本沒用,所以郭長安一上來就是開門見山。

    看到王景山沉默不語,裴縉在旁邊輕咳一聲,然後開口道:“鷹揚軍確實兵強馬壯,而且足以包圍整個晉陽城。不過河東軍在城中同樣還有數萬軍,更有不少百姓可以征調為青壯協助守城,難道郭先生以為就這麽吃定了我們?”

    聽到裴縉開口反駁,郭長安開口道:“西河郡眼下已經完全掌握在我軍手中,雁門郡跟定襄郡方麵已經沒有河東軍的兵力,根本無法繼續支援晉陽城方麵。如果我軍在城外圍而不動,裴先生以為晉陽城之中庫存的糧草能夠撐多久?”

    郭長安雖然沒見過裴縉,不過暗影衛跟軍中斥候早已經將河東軍幾個主要人物的消息打探清楚了。此時書房之中加上自己隻有三人在座,而裴縉又是一身文士裝扮,所以郭長安倒是很容易就能猜出來他是王景山麾下最為心腹的謀士。

    聽到郭長安說完這些,裴縉同樣是沉聲道:“晉陽城和並州方麵的局勢關乎重大,雖然你們鷹揚軍現在占據不少優勢,不過隻要魏軍和趙軍有所動作,想必你們也無法擋住我們三家聯手吧?”

    郭長安笑道:“魏軍自從上次長安城一戰,已經是根本不敢再和我軍起什麽衝突,徐邦瑞雖然坐鎮洛陽城,不過兗州方麵爛攤子就已經夠他收拾的了,若是他真敢出兵前來介入並州戰局,在下倒是還能高看他幾分!”

    趙軍現在確實有力量對於並州方麵戰局造成影響,不過他若是想要前來救援晉陽城,那就必須放棄對於幽州方麵的攻勢。而且趙軍趕到此地路途遙遠,等到他們趕來的時候,我軍已經從後方抽調了足夠的援軍前來!”

    看到裴縉神色略顯憤怒,郭長安繼續道:“以晉陽城方麵的防備程度而言,我軍在城外六萬大軍確實很難破城。為了準備此事,我家主公已經下令從後方抽調五萬大軍繼續趕赴此處,如果我軍能夠在晉陽城外集結十一萬大軍,兩位以為到時候能否足夠破城?”

    王景山本來就對於守住晉陽城信心不大,此時聽到郭長安說趙弘準備再從後方抽調五萬大軍前來,立即顯得有些神色緊張起來。而原本還有些憤怒的裴縉,聽到此話之後同樣是氣勢弱了下來。

    鷹揚軍現如今轄地已經超過兩個大州將近二十個郡,比起河東軍治下隻有五郡來說不知道大了多少,所以兩人倒是沒有懷疑趙弘能夠從後方繼續抽調五萬大軍前來這件事。

    郭長安察言觀色,看到王景山神色有些緊張,便稍微放緩語氣接著道:“實不相瞞,在下入城之前,親王殿下曾經特意交代過。王大帥在陰館縣跟平頂下方麵駐軍防禦草原胡人南下,對於整個並州百姓都有大恩,所以除非萬不得已之時,親王殿下絕對不願意強攻晉陽城。”

    聽罷郭長安這番話,王景山臉上的神色倒是稍微放鬆一些,然後歎息道:“自從朝廷崩壞以來,北部邊境更是如同虛設,草原騎兵時常南下劫掠,本帥既然坐鎮一方,自然是要想辦法護住治下百姓的安全。”

    郭長安點頭道:“王大帥能有此心,自然是並州百姓之福。不過眼下我軍已經兵臨城下,若是強攻晉陽,城中百姓還是難免一場兵禍,秦王殿下派了在下入城,其實也是想要給城中百姓免去一場兵禍,王大帥以為然否?”

    事已至此,王景山對於投降鷹揚軍實際上也不是沒有想法,隻是不清楚自己趙弘能夠開出什麽條件而已。

    想到此處,王景山沉聲道:“既然使者快人快語,本帥也不用繼續東拉西扯了。想要本帥率領城中十幾萬軍民一起歸降,不知秦王殿下能夠開出什麽條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