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奇怪的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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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抉擇,望您見諒。”

    劉青山望見shā shǒu的身影,心中突然有種說不出的辛酸,終究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歉意。

    那shā shǒu聞言,轉過頭來,輕聲道:“戰鬥終究是要分出結果,若它此時還存活世間,怕是你也早說不出話了。而且,我也不會為你祭酒。”

    shā shǒu稍作停頓,然後冷聲笑道:“所以,它比你的待遇要好的多,已經足夠。”

    劉青山說:“可它終究還是死了。”

    shā shǒu立刻說道:“我說過,在命令麵前,總會有些東西做出犧牲。”

    劉青山繼續說道:“但是你的表現,卻並沒有你的話說的那般平淡。”

    shā shǒu一把扔下酒囊,低頭將戰馬的眼簾緩緩合上,然後說道:“那又如何?這個世道還有多少溫情可言?匈奴推韓遂為王,作亂西涼,朝中大舉進兵西涼,可曾考慮過西涼人民的感受?西涼自古就遠離中土,人煙自然要少上數倍,此般平亂更是讓西涼居民連年削減。天下可曾有過溫情可言?”

    韓遂在西涼作亂之事,劉青山是知道的,而且知道的很詳細,但是叛亂到今天也已經接近尾聲,否則董卓也定然不能離開西涼,進軍中原。但是劉青山並不想去與其討論這個事情,他先前的話語隻是覺得眼前的這個shā shǒu,內心似乎並沒有那麽不堪。也並不像是一個為惡狗賣命的人。

    劉青山回答說:“天下如此動亂,也休要怪人間無情,一方諸侯擁兵自重,對朝中虎視眈眈,不全是些周黎這等貪婪的老狗?可你還是要助紂為虐?”

    shā shǒu似乎根本沒有聽劉青山的這句話語,他時而看向倒下的長槍,時而看向自己腰間的佩刀,嘴中嘀嘀咕咕,片刻後終於是吐了氣,做出了決定。

    “罷了,不過是個無名小輩,就用刀做出個結果算了。”

    劉青山眉頭一挑:“我叫劉青山,哪怕是周黎那老狗如今做夢也都不敢忘了我的名字,你又如何?”

    “你之所以令人恐懼,再我看來並不是因為你有多強大。你的頭腦很靈光,知道審時度勢,也有足夠的認知,能夠擺正自己位置。因此你會將自己置於陰影之中,才會奉獻出自己最大的能量。”

    劉青山手中的弓再次握緊,他並不意外眼前的shā shǒu能夠說出這句話。因為隻有看不見他的人,才會認為他是一個索命的無常。然而那些親眼見到他的,也不過是覺得他其實是個弱冠少年罷了。

    那shā shǒu繼續說道:“但是,很不幸,如今你已經徹底曝光在陽光之下。”

    “那又如何?”

    劉青山神情一冷,身子迅速後仰,倒退出去,手中短弓彎弦一勾,唰唰兩支鐵箭筆直射向shā shǒu。這兩支箭劉青山續了很久,氣勢也夠足。劉青山不指望這兩件能夠徹底襲殺那名shā shǒu,但是至少有足夠的信心可以憑借這兩箭拉開彼此的距離。

    一旦可以拉開距離,那麽主動權就會再一次掌握在劉青山的手中。

    但是,劉青山或許還是沒有料到,這也源自於他對這名shā shǒu根本就不了解。那名shā shǒu抽刀的速度,是劉青山所見最快。而且身法詭異難測。一道白芒浮現,兩支飛速射來的鐵箭瞬間被斬成兩段。

    與劉青山一樣,這一刀,他也藏了很久。

    刀藏鞘越久,勢也就要強。

    shā shǒu的這一刀,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將劉青山心中的僅剩得希望斬去了一半。兩隻急速飛射的箭矢竟然在半空中被斬斷,這需要多麽快的刀法,更不要說是未出鞘的刀。

    直至此時,劉青山的心早已經是涼了半截。這樣的刀法,縱使再加上三個他也根本不會是對方的敵手。但是心中如此荒涼,臉上斷然不可表現出來。否則一旦被發覺,氣勢落下不說,反而顯得有些丟臉。

    劉青山腳下如同蚯蚓一般在林中左右盤繞,手中短弓連環彈射,取箭的手在背後和弦上急速搖擺。一道道鐵箭在林中如同穿梭的靈蛇,向著那名shā shǒu全身上下各個部位射去。

    那shā shǒu見鐵箭飛來,腳下卻是不慌不忙,幾個閃影騰挪便躲掉了大部分的箭矢,還有幾枚又一次被硬生生斬落。箭是躲過了,可速度上卻明顯提不起來,導致幾個呼吸過後,shā shǒu與劉青山的距離竟然不近反遠。

    這看似是一件令人喜悅的事,可劉青山的心裏卻已經漸漸沉入湖底。這種箭法以他現在的臂力根本無法做到連續拉射,先前的那幾發過後,劉青山此時的手指已經血肉模糊,甚至弓弦上也都已經有血水開始順著滑落。

    除此之外,哪怕劉青山已經可以施展,但是在箭矢的數量上也存在著極大問題。箭矢終究是有限,若幾發出去僅僅是控製了幾尺的距離,那麽這種作用基本等於無。

    那麽既然這種箭法已經失效,那麽在決定與其拚命之前,或許可以嚐試另一種古怪的箭法。劉青山常年野外練箭,總是喜歡去捉摸出一些令人猜不透的想法,這也是屠獵戶對其最敬佩欣賞的地方。

    劉青山再次挽弓搭箭,這次的劉青山的眼神突然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嗖~”一支極為平常的箭再次劃過夜空。

    “這種把戲你還要耍多久?”shā shǒu的嘴角輕輕一撇,露出輕蔑的笑容。他一眼瞅準箭矢的方向,剛要抬刀斬去。卻突然聽見“啪”得一聲細響,竟發生了變故。

    眼前這支觸手可及的箭矢如同著了魔一般,竟然突然變轉了方向,向下傾斜直接射向他的左腹部。shā shǒu心中大驚,可還算在其控製範圍之內,畢竟他有信心憑借自己的身手可以躲過這一箭,至少可以最大程度減輕損傷。

    可隻是一瞬,那shā shǒu突然意識到情況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可觀。另一支弓箭如同毒蛇一般從先前的那支弓箭身後出現。

    原來第一支弓箭之所以變轉了方向完全是因為這第二隻弓箭撞其箭尾,從而發生了軌道的變化。當然這第二支弓箭經過碰撞也發生了詭異的變相,向上傾斜直衝shā shǒu的脖頸出射去。

    成了?劉青山心中有些暗喜,弓箭在如此近的距離發生這種變化,在他看來這在楊縣之中也可以稱得上是必殺一箭。劉青山為了練這種苛刻的箭法,已經不知道耗費了自己多少個日夜。哪怕在這些汗水的澆灌下,這種箭法的成功率之低依舊是令人咂舌。

    但是今夜,或許上天還想再給他一次生還的機會。這一次嚐試雖說不夠完美,但是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但是劉青山根本就不會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一幕,為何如此不真實。

    電光火石間,那shā shǒu深知這襲殺自己脖頸處的一箭才算是真正的殺招,因此他腳下步伐陡然後退,試圖將自己與箭矢的距離再拉開一些,好讓他能夠做出之後的動作。他仰身後仰,盡量讓脖子足夠傾斜,然後眼神一亮,一手張開成掌直接朝著這道白光拍去。

    這一掌看似平凡,但是卻融合了shā shǒu的全部精密計算,箭襲來的太快,因此這一箭必須要打出提前量,當這掌拍到脖頸前的時候,剛好箭刃與其觸及,一陣強烈的劇痛就如同一個xìn hào,shā shǒu眼神突然變得狠厲,右掌再次發力狠狠將這支弓箭拍到了一旁的樹幹上。

    噗呲。

    也就是再這同一時間,另一隻箭插在了他的左腹位置。好在shā shǒu腳下動作始終都可以向右移動,避開了內髒,否則這一箭足以讓他失去行動的能力。

    腹部的血順著衣衫殷了出來,右掌的掌心也被橫著割裂出一道極深的傷口,幾根手筋或許已經出現了破損。

    shā shǒu皺了皺眉,冷冷地看著劉青山。

    終究還是小瞧了這個毛頭少年。

    為什麽他總是會有這麽多匪夷所思的想法?

    他塞外與匈奴鮮卑征戰十幾年,也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箭法。

    或許他真的要認真一些了。

    至少在被這個毛頭少年算計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