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蘭墓群 第二章 塔裏陶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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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2900年前,我們的祖先在這裏繁衍生息,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建立自己的雄偉霸業。相傳這裏經常興祭祀活動,塔裏陶裏哈就是當地的一種稱呼,它實際上是祭祀用的山頭之說,當然這都是聽仁青阿爺之說:“那個時候啊,這種祭祀的活動很多,人們經常在這裏把牲畜、小孩子來祭祀,為的就是讓當地的神聖來享用,其實這些都是一些封建迷信,要是放在現在,估計會有很多人罵了。人們那個時候把牲畜、小孩、甚至是童女定在木板上,吉時一到,便砍斷木板,然後讓這些生靈隨著河流而去了,塔裏陶裏哈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生靈了。”

    “河流?”小葉不小心打斷了仁青阿爺的話,“那個時候還有河流啊。”仁青阿爺看看小葉,接著說,“是啊,以前這裏是一條河流,水流不斷,急促湍急,慢慢的,地殼運動了,這裏就成為了一片荒沙之地,人們都說,這是上天的報應,種下的惡果太多,所以讓這裏來了一場旱災。”我看著阿爺的眼神,憂傷中帶有些許的遺憾,仿佛一切都回到了那個千年之前的年代。

    河流像平常一樣平靜,幽藍的天際,天邊幾朵雲懶散的呆著。人們該忙啥就忙啥,河灘積水的地方,水波慢慢的鼓動了一下,蕩起一圈美麗的漣漪,這一切沒人看到。幾個時辰過去了,忙碌完一周的人們再次抬頭看天空的時候,漫天的烏雲黑壓壓的過來,河流的另一邊,雲低的更是嚇人,一陣陣黑沙卷著風襲來。

    頃刻間,這條曾經為生靈洗滌靈魂的河流不見了蹤影,人們手忙腳亂的尋找可以避擋風沙的地方,“而那場災難之後,無一人幸免,那條河流,也徹底幹涸了。”仁青阿爺說著端起茶杯,細細的喝著,臉上的皺紋絲毫沒有下去。

    “那河流為什麽會幹了呢,一場風暴不至於那樣吧。”我確實是不太相信這種近似於詭異的謠傳,小葉呢,卻在一邊聽得津津有味,仁青阿爺放下手中的杯子,接著說“是啊,那個時候很多人都問是什麽原因導致這麽龐大的一條河流幹涸,為什麽那一場風暴之後,一切都變了樣。這件事還要從這之後的第三年說起……”

    三年的時間內,這裏基本荒無人煙,很多人都不敢來這裏了,一場風暴之災帶走了百餘人的性命,除此之外,更留下了一個詭異至極的傳說。

    大難之後的第二年,曾經有一隊外邦商隊經過於此,風吹日曬,商隊的口糧和水卻是所剩無幾。領隊的名叫詹姆士,帶著兩個人去尋找水源,在原先村落的枯井旁邊,有一株花,常年日曬,加上晚上的光合作用,所滴下的露水,剛好在一個大碗中,詹姆士欣喜若狂,帶著水高興的回到了隊裏。

    “water?”大家非常高興,“there's water at last(終於有水了)。”詹姆士把水分給身邊的人,而到自己的時候,卻沒有水了,便在一邊看著大家喝水。

    “you also drink some water, sir(先生,你也喝點水)。”這個時候,一個手下端著僅剩的半碗水走了過來,“the road is far away(路還遠著呢)。”我估計在那個時候,詹姆士因為有這麽一個得力的手下而感到慶幸了,至少在這忙忙的沙海之中,還是有人在乎自己的。

    詹姆士接過手下手中的碗,正要放在嘴邊喝,而所有的手下幾乎在同一時間,捂著肚子,在地上翻起滾來。詹姆士慌忙之中打翻了手中僅剩的一碗水,水倒在了沙漠上,立馬顯現出了血紅色,詹姆士嚇得麵容失色,他看著倒下的手下卻無能為力。約摸過了五分鍾,手下所有的人,如提前木偶一般木訥的站了起來,麵目猙獰,發出詭異而又尖銳的笑聲,突然間,從脖筋處開始,一道道黑紅的血脈滋生開來,布滿了整個頭部,一個手下扯著頭發,“轟”的一聲,整個頭部燃燒了起來,詹姆士嚇暈了過去。

    不知是什麽時候,當詹姆士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而原本一個個活蹦亂跳的手下,全被那股邪火燒成了一堆白骨。眼前幾團黑影飄過,詹姆士定睛想去看清楚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消失在夕陽的餘暉裏。回到國外的詹姆士久久不能提起這件事,而自己也因為工作失誤被炒了魷魚,但是詹姆士一直沒有放棄的就是研究那天在都蘭遇到的這種奇異之象。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人們就很少來到這裏了,這塊不毛之地已被視為不祥之地。”仁青阿爺說著,看著我,我相信這個時候,阿爺一定看到了我眼神中顯露的驚恐,因為這個時候的我,頓然覺得渾身發冷,盡管屋內很熱,“嗨嗨,想什麽呢。”

    我被仁青阿爺從驚恐的邊緣拽了回來,“阿爺,有個事情,我想問你一下。”話剛說出來,我又謹慎的回頭看看小葉,她卻睡著了,真的有些佩服她了,我很慶幸,當初我追她的時候,她沒有答應,也就是因為她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吸引著我,“阿爺,我們在來的時候,遇到了風暴,然後……然後……”

    “你是不是看到什麽東西了?”仁青阿爺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神情比我還緊張。

    我急忙說,“沒有,我看的時候,被趕車的阿爺給攔下了,他讓我閉著眼睛,自己卻在祈禱。”我顫顫巍巍的說著這些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可是眼睛畢竟是不能騙人的。

    仁青阿爺舒了一口氣,“啊,那就好啊,沒看到就好,青海這個地方,偏遠,沒人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有些事啊,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啊。”我本來打算詢問仁青阿爺我小時候在母親背上看到的那一幕,可聽的仁青阿爺這麽一說,我決定,等有機會的時候,自己去解開這個秘密吧。

    “她好像困了,你送她回房睡覺吧。”仁青阿爺看著我,“一會咱倆喝點,十年的時間沒見了,也該嘮嘮家常了,一來就跟你講這個故事,我都不好意思了,哈哈哈。”仁青阿爺大聲的笑著,卻把小葉給吵醒了,仁青阿爺急忙給我做了一個鬼臉。

    我拍拍小葉的肩膀,“今天累了,我先送你回房間休息吧。”小葉眯著眼睛看著我,迷迷糊糊的點點頭。我扶起小葉,正打算走。

    “左邊第三間。”仁青阿爺在身後喊道。

    房間倒不是很簡陋,我打量著房子,簡單的木質結構,牆上是幾張唐卡和格薩爾王的刺繡畫,床頭上是一把獵槍,應該是仁青阿爺打獵用的。我扶小葉躺下,給她蓋好了被子,慢慢的走了出去。

    小葉用迷糊的眼神看著我,看到了門後的一把洛陽鏟,而這,是小葉後來告訴我的。

    仁青阿爺也有了幾分倦意,我們喝著馬奶酒,聊著一些家長裏短的事情,而我最感興趣的,還是關於那件事的一些秘密。

    仁青阿爺酒過三巡,噴著酒氣,看著我一臉未解的樣子,一邊給我斟滿,一邊說,“等有了機會啊,我帶你去一些不該走的地方去看看,你別看這裏荒突突的什麽都沒有,有些東西啊,有些地方啊,比這上麵還繁華呢。”

    我不知道是仁青阿爺喝多了,還是真的想帶我去那般不知的地域,我看著阿爺,心裏竟然又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