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溫布沙陵 第一四七章 前往青海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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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慢慢的往前開著,緊緊的跟著一輛貨車,金貴並不是很放心,多年以來的從警習慣讓他不得不考慮這件事的嚴重性,後座的位置放著那本林老板給自己的資料,他準備著時刻都要去看看,畢竟在這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前往吐穀渾沙陵,還是有些唐突了。林老板坐在他旁邊,眼睛時不時的往後座的那本資料看著,臉上的愁雲卻依舊沒有解開,金貴看出了林老板的心事,“林叔,思穎的事情你也不要想多了,思穎肯定會沒事的,我強哥和多傑大哥都在那麵,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林老板沒有說話,隻是愣愣的看著車窗外。金貴又問道,“林叔,這個吐穀渾的事情,全部在這個資料裏麵了嗎?”

    林老板有些吞吞吐吐,“啊……是的。”

    這種感覺卻讓金貴有些懷疑了,林老板原本就是一個大老板,這回卻是看上去有些優柔寡斷,吞吞吐吐,莫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呢?金貴不敢問,等到青海湖邊處理完這些東西之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去吐穀渾沙陵,到那裏的時候,一切問題也都解決了。

    “滴滴!”一陣倉促的汽車鳴笛聲,金貴險些慌了神,將車子開的搖搖晃晃的,倒是前麵的貨車,輕巧的躲開了,後視鏡中,金貴看到一輛很是熟悉的車,從後麵匆匆趕來,呼嘯而過。

    “這車怎麽看的有些眼熟啊。”自言自語間,金貴不由得想起了昨晚在處理那黑火的時候,有一輛車一直靜靜的在一邊看著自己,直到黑火熄滅,林老板來之前,這輛車才留著一溜兒的紅色尾燈消失在了夜色中,“看來,我們這趟還是不太平啊。”

    “什麽?”林老板恍恍惚惚的問,眼前過去的這輛車他倒是沒注意什麽。

    金貴看了一眼林老板,“哎,還說呢,就這輛車,昨晚大墓那麵出事的時候,一直在路邊盯著我們,我還以為你林叔你呢,到最後,我們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完了,這車也走了。看這架勢,一定是奔著吐穀渾大墓去的,他一定是要搶在我們前麵。”

    “現在還不清楚這到底是誰,但是我覺得跟五年前的西域研究所一定是脫不了幹係的。”林老板很是肯定的說。

    “西域研究所?不是都解散了嗎?”金貴本無心去關心這些事,倒是林老板這麽一提,自己也精神了起來。

    “解散是沒錯,但是解散後人們的心還是沒散啊,除了阿斯納爾教授去國外了,其他的就在臨走的時候還惦記著,有朝一日能夠見到最終的寶藏。”林老板說著緊鎖著眉頭,“就像賈飛,之前也是西域研究所的,卻沒有想到到最後跟了一隊老外,估計現在思穎他們最大的對手就是這隊人了,我去過海心山之前,去找我之前的一個朋友,卻沒想到說,死於非命,早就火化了,我想,這應該就是賈飛的那隊人幹的。”

    “真他娘的沒人性!”金貴憤憤的說著,這才發現,林老板已經很完美的將之前自己質疑的那個話題轉移了。

    車子顛顛簸簸,這個時候青海已經是夏末季節,而天氣卻冷的就好像是進入了深秋,青海的風很大,而且這一條綿延的公路兩邊,全部都是荒山野草,沒有任何可以遮風的地方,倒是這車裏,成為了唯一可以遮風擋雨的,“林叔啊,這地方還是沒來過吧,青海就是這樣,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的,所以青海就多了很多的無人區,以前這些地方還都是種的青稞啊,油菜啊,現在不一樣了,國家的退耕還林政策下來之後,大家都知道環保了,這些地方現在全部的草原。”

    “啊……沒來過!”林老板說著急忙向窗外看去,夏末之際,青海幾乎所有的植被都已經披上了一層枯黃的外衣,風中夾帶的沙土,不時的打在車窗上,這個地方,慢慢的,在林老板心裏,究竟是熟悉呢,還是陌生呢。所有的地方都會留下魂牽夢繞的回憶,這個地方也不例外,隻是,這個時候,林老板早已無心提及了。

    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金貴也不在追問什麽,金貴已經完全感覺的出來,林老板對這裏的一片心。

    原本以為這一茬就這樣過去了,金貴也不去想這件事,去沒想到,林老板接著剛才的話又說,“我是多希望沒來過這裏啊。”

    金貴看著他,猛的抬頭,前麵的貨車已經距離自己的車越來越遠了,金貴一踩油門,跟了上去,綠色銀邊的路標牌迅猛的過去了,荒荒草原,就像是來不及看的風景,但金貴還是看清楚了上麵的字:距離青海湖,還有17km。

    “17公裏,我們都走了一個多小時了吧。”林老板也看見了這路標,金貴點點頭,“是啊,都走了一個半小時了,到青海湖那麵剛好兩個小時。”

    林老板點點頭,接著剛才的話,“其實,我跟思穎的母親就是在你剛才路過的那片荒草原上認識的。”

    金貴差點沒踩刹車,卻很快就平靜下來了,“啊,我還以為……你來過這裏啊。”

    “當時我跟了一個項目工程隊來到這裏下鄉生活,半路我們的車壞了,剛好思穎的媽媽在那片草原上彎著腰收割麥子……”

    “青稞。”金貴急忙糾正著。

    “啊,對對,青稞,哈哈,麥子叫的習慣了。也就是那裏,我們認識了,她可能幹了,幫我們修好了車,然後還請我們吃了一頓羊肉,臨走的時候,我想給她留下呼機號碼,她說這裏偏僻,然後說,隻要我肯願意來,她會一直等我。就這樣,幾乎我每兩個月都會去趟青海,來找她,直到後來,我們在一起了。”

    “哎,沒想到,林叔,你跟思穎的媽媽還有這麽一段經曆呢,我說之前多傑帶著思穎來的時候,怎麽沒有任何的高原反應,原來是在這裏生活過啊。”

    “思穎應該是繼承了她媽媽抗高山反應的基因吧。”林老板打趣的說,“直到後來,退耕還林的政策下來,這裏成了草原,再也沒有莊稼了,也就這樣,我把她接到了北京,然後我們才有了思穎,可是造化弄人啊,誰能想到後麵發生的這些事情,因為一個千年之前早已埋葬地下的文化,思穎剛一出生就失去了媽媽。”

    害怕金貴又問,林老板忙笑著說,“所有的東西都在那本資料裏,到時候你看看就清楚了。”

    金貴點點頭,他眼中的淚水慢慢的開始湧了上來,但是這個時候一定要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能因為這個而影響了開車。他欽佩,欽佩的是思穎的父親在這麽大的一個打擊之後,到現在還能談笑自如,這是何等的一種境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