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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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兒,安木進來了。一夜沒休息的他看上去很疲憊。



    穆雲淺知道是他送自己來醫院的,可是心裏還在為昨天的事感到生氣。礙於向葭在場,她不好說,隻能扭過頭不和安木說話。



    向葭看出了兩個人的不對勁兒,以為是安木以上司的身份虐待穆雲淺,因為之前就有幾個mì shū受不了安木的虐待cí zhí了。她對這個穆雲淺還是挺喜歡的,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笑著站在安木前麵說:“木哥哥,你昨晚肯定沒休息好吧?你現在回家去休息吧,穆姐姐這兒我來照顧。”



    安木透過向葭,看向穆雲淺,可是後者根本就沒理他。無奈,加上自己身體也有些受不了了,他對向葭說讓她好好照顧穆雲淺,之後便走了。



    安木走後,向葭坐在穆雲淺的床前,她一邊削著蘋果一邊說,“穆姐姐,我覺得木哥哥現在人特別好,對你也很好,他真的變了。以前,他對mì shū都是非常的苛刻,在旁人看來,他的做法簡直就是虐待員工,常常有mì shū高高興興地應聘到這個職位,不出一個月都會哭著喊著要cí zhí。”



    對她好?穆雲淺還真沒發現。“那他現在為什麽變了?”她問。



    聽了這話,向葭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她抬起頭看著穆雲淺的眼睛,似乎想說什麽又不敢說。“向xiǎo jiě你怎麽了?”穆雲淺不解地問。



    “我,我知道,木哥哥一直不願意和別人提起這件事,所以我……我不敢說。”向葭小聲說。



    “什麽事啊?”安木越不願意提起,穆雲淺就越是感興趣。



    “那我告訴你了,你別告訴木哥哥說是我說的,我不想讓他難過。”向葭說。



    穆雲淺被向葭的可愛萌到了,她笑著說:“好啦,既然不能說,那我就不問了。”她雖然好奇,可是如果真的是安木內心的痛,她是不會因為好奇心強迫別人去說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突然向葭的一個diàn huà,她就不得不回去了。她從小就被父母保護得很好,管得很嚴,直到現在,家人一個diàn huà她就必須趕快回去。



    向葭剛走,蕭肅就進來了。



    “怎麽樣?好些了嗎?”他問。



    穆雲淺點了點頭說自己好多了。“木總他……是不是有什麽事?”穆雲淺問蕭肅。



    “怎麽了?他和你說了什麽嗎?”蕭肅問。穆雲淺搖了搖頭。



    蕭肅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還早,他索性坐在了穆雲淺床邊的凳子上。



    他說:“我和安木安風是從早長到大的兄弟,大學的時候,我們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生,她叫魏薇,我和安木都給她表白了,可是她沒同意。我們都不想失去她,於是四個人的日子繼續像往日一樣。畢業的時候,我們都要繼承父親的產業,隻有她,她是一個孤兒,但她不願意接受我們的幫助,她不希望被別人想成接近我們是有目的的,盡管我們知道她一定不是那樣的人。”



    “有一天她高興地告訴我們她爭取到了以全額獎學金出國留學的機會,我們都為她感到高興。她走的前兩天,我們一起為她踐行,可是吃飯的途中,她去了衛生間,安木也跟著去了,後來兩人就吵了起來。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她有遺傳性的心髒病,不能受到一點刺激。我不知道安木對她說了什麽,她暈過去了。”



    “手術是我做的,失敗了,薇薇沒有活過來,我們一邊內疚,一邊把責任推到對方身上。安木說我醫術不夠精湛卻要給薇薇親手操刀,我怪他說話刺激到了她,導致她離開我們。她離開後,我們去了她家,她的日記本裏記錄了她離開我們的原因,原來她受了那麽大的委屈,她早已經預謀好那天晚上和我們見過麵之後就永遠地離開。”



    “後來我明白了,如果不是安木刺激到她,可能我們這一輩子都不知道薇薇什麽時候走的。從那天開始,安木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整整兩年。而我,對自己的醫術更加不自信了,導致我在接下來的一年裏,再也沒有親自做過一場手術,連自己心愛的人都救不了,我還能救誰呢?”



    “不過我比安木早一年走出來,或者說是走出自己內心的魔怔,一年後,我申請從醫院的最底層的工作幹起,很快,我的專業自信心又重新培養起來了,我的生活看起來也漸漸好起來了。可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薇薇還是一次次地出現在我的夢裏,她讓我救她,我卻無能為力。”蕭肅說到這裏,眼眶已經有些紅了。



    他繼續說:“後來我才知道,難過的不隻是我和安木,安風其實,他的悲傷不比我們少,他從未向任何人吐露過自己的真心,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保護著我們四個人感情,可是薇薇臨走的時候都還不知道他的心思。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她在另外一個世界裏少了一份愧疚。”



    穆雲淺的眼睛早已經紅得不成樣子了。她說:“你別說了,我知道你說出這些有多麽難受。我明白了,隻是以後的日子還要繼續,我們一起為未來努力好嗎?”



    蕭肅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說:“其實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似曾相識,你的眉眼都像極了薇薇,看上去一塵不染的,可是我知道你不是她,我不能拿你來代替她,這樣對你來說是不公平的。”



    “那……你讓我去你家住是因為我和她長得像嗎?”穆雲淺歪著頭調皮地問道。



    “有一點!”蕭肅破涕為笑。



    “哈哈哈,不過沒關係,我早就已經把你當哥哥了!我在這裏也沒有親人,而你一直像一個大哥哥似的照顧著我。謝謝你!”穆雲淺看著蕭肅口罩上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地說。



    蕭肅點了點頭走出了病房。



    穆雲淺突然發現自己吃得有點太多了,於是打算下去走走。



    醫院的花園旁,過往的人很多,穿著病號服的,推著輪椅的,結伴而行的看望病人的人,即使此刻穆雲淺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裏為什麽不來看自己,她竟然也不會難過了。隻是微微有些羨慕。



    穆雲淺戴著耳機無聊地坐在花園外的椅子上聽著歌,突然感到凳子動了一下,她抬起頭看到了卓君坐在自己旁邊。



    “你怎麽來了?”穆雲淺問道。



    “我還要問你呢!你怎麽穿著病號服?生病了嗎?”卓君說著想要把手伸向穆雲淺的額頭,可是被她躲開了。她說:“沒事,我就是昨天淋了點雨,我這身體當然不能和你們十八歲的少男少女比了!”她開這玩笑說。



    “對了,你來這兒幹什麽?”她問。



    卓君被她問得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告訴她自己從學校到家必須經過這條路。



    中午的太陽火辣辣地,還沒到最熱的時候,穆雲淺就已經坐不住了。她告訴卓君自己回病房了。起身的瞬間,穆雲淺的頭犯暈了,幸好卓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這一幕,被醫院外的一個shè xiàng機拍到了。



    穆雲淺有時候真的懷疑自己人到了三十歲是不是真的身體就開始不好了,不然怎麽會動不動就犯暈,事實證明,她隻是貧血。



    吃過午飯,穆雲淺倒在病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覺。恍惚間,有人在輕輕地撓自己,她抬起手在自己的臉上摩擦了幾下後,轉過身繼續睡著了。過了一會兒,她又感覺到有人在撓她,這次她迅速地睜開了眼睛。



    “啊!”穆雲淺驚訝地大叫了一聲。“木總,你你你……你怎麽離我這麽近?剛才是你撓我的嗎?”睜開眼睛時,她看到安木離她很近,近得兩個人的鼻子都快挨到一起了。



    “沒想到你的睡相這麽醜!”安木說。



    “醜就醜,誰讓你看的!”穆雲淺不服氣地說。



    “感覺怎麽樣?”安木突然問道,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穆雲淺的臉都紅了,她突然為自己的剛才對他那麽粗魯感到抱歉,臉上竟然還泛起了陣陣紅暈。她低聲說:“我好多了。”



    “好多了明天就去上班!”安木看著窗外隨意地說著。



    “怎麽?有意見?”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安木問道。



    “沒,沒有,沒意見。”穆雲淺回答說。



    蕭肅在門外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他走進來背對著安木說:“淋過雨而且發燒,如果沒等到病情徹底好轉就強行出院,第二次可就不是感冒發燒那麽簡單了。”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兩個男人雖然沒有說一句相對立的話,可是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告訴穆雲淺他們一個讓她必須明天就出院,一個讓她必須再留院觀察幾天。



    “那我還是出院吧!在醫院實在悶得慌!”穆雲淺看著蕭肅說,生怕自己惹他不高興了,可是蕭肅並沒有,他反而笑著對她說:“出院加強運動,別熬夜,很快就好。”說完就拿著冊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