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羽城如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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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我突然感覺這人的氣息好奇怪。
空山羽走進去,“你來做什麽,我是真的不想見到你!你走吧!”
“我來不是見你這隻笨鳥的,我是來看看……”那個人似乎很放蕩不羈的樣子,朝著蘇離走來。
“柯亞,你夠了!我不想看到你,趕緊走!”空山羽似乎真的怒了,手指著房門。
柯亞走到我麵前,一副即將離別萬年不見的模樣,而又對我一笑,說道:“別看那隻笨鳥的態度不好,他是我的好朋友,既然你是他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往後有事,一句話,本人隨叫隨到。”他的放鬆,不受約束的樣子讓我感到很親切,我說,好的。
柯亞回頭衝著空山羽做個鬼臉,然後消失在客棧的大堂中……
我走上前去,問空山羽:“你們倆發生什麽了?你到底有什麽事瞞著我?還有剛才那個……”我真的很嚴肅。
“你不必知道,反正跟你沒關係。睡覺吧!”他躺在床上,眼睛半睜半閉。
我是真的怒了,“你以為你是誰,我不是你的奴隸,從現在開始,你做你的城主大人,至於我,跟你沒半毛錢關係,小爺我不伺候了!”我剛邁出房門,他叫我站住,不過他還是臥在床榻。
“你要去哪?”見我沒有理會他,他迅速坐了起來,“這座客棧我設了結界,你隻要踏出去一步,剛才那些邪祟會立刻出現把你撕成粉碎。到時候,千萬別求我去救你。”
我以為他會挽留我,或許說一些委婉的話,可我還是失算了,“城主大人,謝謝你這一路的護送,不過咱們是有緣無分,就此別過吧!至於外邊的邪祟,就聽天由命了。”
我踏出房門,他一揮袖子,門關上了。
借著月光,我扶著樓梯的扶手來到樓下,一張桌子,一把長劍映入眼簾,我拿起劍,剛拔出一段,劍氣凜然,昏黃的月色打在劍身,發出耀眼的白光,我迅速合上。不知道是誰的落在了這裏,為了保命隻好拿走了。
推開大門,街巷幽靜。該往哪走呢?聽空山羽說過王都,即是王都,應該是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吧。走了一會兒,見一家住戶亮著燭火,敲開門,問了去王都的路,甚是遙遠,不過為了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生存下去,隻好如此。
走了很長時間,並不像空山羽說的有什麽邪祟,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幸好身上有個靈具囊,裏麵還有些食物,還有其他的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伸手一掏,掏出來一個木牌,上麵寫著“羽城王令”,這莫不是羽城的令牌,空山羽的東西,這下壞了,把他的東西拿走了,怎麽辦,難道還回去,還是算了吧,誰不認識他是羽城城主,這個東西沒什麽用。重新放回了靈具囊,小憩一下,繼續上路。
小鎮離我越來越遠,現在離天亮還有些時候,隨便找了個平坦的石板,伴著四處的蟲鳴,睡下了。
直到被兩個手持長矛的士兵叫醒,結果睜開眼發現自己被綁在一棵樹樁上,旁邊是兩頂帳篷,周邊有兩堆火燃著。
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走到我麵前,渾身上下打量著我,他的手裏拿著是我順手牽羊得來的長劍,“小夥子,告訴我,你是誰啊?”他的語氣很輕柔,我稍稍放鬆了許多。
“我……我也不知道,你們是誰啊?能不能放了我,我一沒偷二沒搶,你們肯定抓錯人了。我還急著趕路呢!”我膽戰心驚地回應著。
老人收起笑容,突然麵目猙獰,這張迅速反轉的臉嚇得我不敢再說話,因為我覺得這老頭隨時會把劍插進我的身體。我不敢呼吸,不敢看他,隻能盯著不遠處的柴火。老人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說:“這把劍你從哪偷的?”
我不敢撒謊,顫顫巍巍地說:“是我拿來防身的,隨便拿的。不過,我……會歸還的。”
老人放下手臂,退後了兩三步。
“歸還嗎?不用麻煩你了,因為我就是它的主人!”不遠處的帳篷裏走出一位女子,一身紅色錦衾,雪白的披風,眉心一點白紋,幹淨利落的發束,看似淩亂的劉海,並沒有影響她的美貌。
她抬起手,手中是我的靈具囊,“這是你的?”
“是我的。”
她又從腰間拿出一件東西,“這個東西怎麽在你那,你最好說實話,本郡主沒有時間跟你廢話!”
原來是羽城令牌,既然是空山羽的東西,雖說我已經離開了他,還是要替他保管好吧,我假裝鎮定的說:“它一直都在裏麵啊,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我說的是實話……”
女子從老頭的手中,拔出長劍指著我,我看著尖銳的劍尖,不寒而栗。
“你撒謊!這把白羽劍是我的,因為劍的磨損和劍氣消損,前陣子我讓我的哥哥去天堂門附近的洗劍池幫我重塑劍身和劍氣,還有這羽城令牌不是一般的令牌,而是羽城城主貼身佩戴的。你不是我羽城中人,最好給我說實話!”這女子生氣的時候,並不是瞪眼,而是那種孤傲的眼神,可以瞬間軟化對方。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羽城的人,還有怎麽證明這劍是你的?”
女子以為在她的威脅之下,我會屈服,而我的反問,讓她瞬間惱羞成怒。她將劍猛地刺入我的左肩下方,雖說不深,但那種錐心的疼痛,痛苦萬分,欲哭無淚,我強忍著,這個女子真是殘忍冷傲,我若擁有空山羽的力量,定將她降服,可現在被綁著,隻好任人宰割。
女子說:“好小子,你能忍,那就別怪我了。普天之下,誰敢跟本郡主這麽放肆!”說完,又是一劍劃過我的胸前,接下來三劍,我的衣服被鮮血浸染,傷口絲絲拉拉的疼痛。這女子可謂心狠手辣,對我這個陌生人如此,要真是跟她有什麽過節,不還得被折磨死。
“你是郡主?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意思是說你是羽城人?你可認識空山羽?這幾天,我倆一直在一起。”我隻好屈服,要不然我這小命就搭在這了。
女子放下劍,“我是羽城郡主,如菱,空山羽是我哥哥,你怎麽會和我哥在一起?”說完這句話,女子好似明白了什麽,命令手下將蘇離鬆綁,攙扶到帳篷裏了。
女子對老頭說:“前幾天聽哥哥說他去天堂門辦事情,這個……”
“這個人我們必須保護好,可現在他傷的這麽重,怕是城主會責怪你的。”
如菱整理整理長袍,沒有理會老頭,徑直走進帳篷。
看見躺在床榻上的蘇離,長舒一口氣,“抱歉,我不知道你是哥哥的人,以後見到他,能不能……不要說今天的事?”
這句話似乎是她的歉意流露,我坐起來,“你是郡主,下手如此狠毒,你是想讓我不僅原諒你,還讓我在空山羽麵前說好話?我蘇離雖是個不經事的年輕人,但是這件事我絕對不會答應,除非你殺了我!”
這是她第二次沒想到,我竟會在這種完全失利的局麵下再次挑釁。
我十分清楚地聽到了她顫抖的呼吸,應該是被氣到了。
她迅速從長靴中拔出一支金色bǐ shǒu,架在我的肩上,目光肅殺的看著我,“你很有勇氣,我佩服,不知你是天生就這麽勇敢,還是倚著你認識城主。看在哥哥的麵子上,就放過你這個狂妄的刁民!”她放下bǐ shǒu,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說道:“你怎麽才會答應我?”
我心中暗喜,知道以空山羽的身份她絕對不會拿我怎麽樣,而我等的就是這句話。
“郡主大人,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我走。”
“這個絕對不行,你是城主的人,我們必須把你送回城主身邊!”那個老頭說道。
“好,我放你走!”郡主倒是痛快得很。老頭稍有些阻攔,最後還是放了我。
待我走後,郡主吩咐四個士兵跟著我,“大祭司,你真的以為我放了他?這個世界上,我是不會讓一個敢跟我頂嘴的賤民活下去的,除非他殺了我。”
這老頭原來是羽城的大祭司,他閉著眼睛,說道:“郡主,此人不能殺!”
“為何?這世上還有我如菱殺不了的人?”這句話從她如葉薄唇中說出,寒意甚濃。
大祭司仰望星空,緩了緩呼吸,“我隻是小小的三級祭祀,若想弄明白其中的原由,這大千世界夢之痕跡恐怕隻有靈城城主也是有名的凝氏家族的族長凝牧顏知曉了。”
如菱皺起眉頭,“既然隻有靈城城主知曉,那為何我哥哥……難道哥哥跟凝氏家族有什麽關係?他為什麽從天堂門那裏把那個人帶回來?”
“大概因為我們羽城的命運,我們的命運吧!”大祭司說完話,走出帳篷,坐在石板上,閉目養神。
如菱似懂非懂,大祭司的這句話在多年之後,讓她徹底明白了一切,包括這個“我們”的含義。
兩個時辰之後,剛剛派出去的士兵負傷歸來,士兵說,翻過北坡的山頭正要截住蘇離,不料從樹林中竄出一個人,把蘇離強行擄走,此人法力極高,打鬥不過隻好撤回。
如菱大怒,但也隻好罷休。一位士兵說那個高人臨走時仍在地上一個物件。如菱拿過來,猛地摔在地上,用法力將其擊碎了。她知道是誰,自言自語道:“什麽高人,簡直就是惡霸,千萬別讓本郡主再見到他!”
第二天天一亮,眾人開始前往小鎮,麵見羽城城主。而空山羽似乎預料到蘇離的逃跑,在客棧的臨窗位置依舊看著書,神情淡然,目光淺淺,好像什麽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