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浮蘭朝陽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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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朝霞萬裏,天邊的橙huáng sè雲朵漂浮在空中,偶爾雁鳥飛過,構成了一幅壯麗的山河圖,霞光道道,遠風襲來,涼氣撲麵,甚是奇觀。
地下室,雅古懷抱著親愛的孫女藍靨,老人蒼老的麵容上淚眼婆娑,他是在舍不得丟下孫女一個人,從此以後,藍靨就要一個rén miàn對世界的殘酷,你怕嗎?
雅古這樣問著。
藍靨潸然淚下,她強忍著她知道自己以後的道路崎嶇坎坷,但是看到即將逝去的爺爺,她不忍心表露自己的心聲,為了爺爺能夠安心的離去,她說:“爺爺,您放心,藍靨一定會好好活下去,不會辜負爺爺的教誨,不辱我幽蘭族,哪怕今後隻剩我一人,定會維護幽蘭的榮耀。”
雅古拭去淚水,在藍靨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握緊她的雙手,說道:“孩子,有一件事情從小到大都沒有跟你提過,如今我欲故去,隻能向你訴說了,這是有關於我們幽蘭族的秘密,藍靨,你要發誓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爺爺,你放心,藍靨對幽蘭祖先發誓絕不外傳!”
雅古聽到藍靨的誓言,然後兩人一同坐下來,雅古說道:“曾經,我們幽蘭族隻是這夢痕渡一個小小的部落,後來受到了羽城城主空山羽的恩賜,可是很多年前整個大陸發生了幾乎毀天滅地的戰爭,空山羽為了保護幽蘭族,將我們遷往至這裏,當時我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做,因為我們幽蘭族發誓為了羽城一定會奮戰到底,而空山羽告訴我想要平定世界風雲隻有幽蘭花,至於幽蘭花的秘密其實我也不知道。”
“那麽這個世上真的有幽蘭花嗎?我還以為我們幽蘭族的名字隻是一個名字而已。”藍靨疑惑。
雅古繼續說:“空山羽將我們封印於此,村子周圍的結界其實是我與空山羽共同設置的。那場大戰死傷無數,包括你的爸爸媽媽。”
藍靨這才知道自己的父母的死因,她低下頭閉上眼睛,控製住眼淚的滑落。雅古說道:“那時我雖為十大強者,可是根本沒有力量可以對抗,那是多麽可怕的魔法啊!那時整個天堂隻有夢痕渡,沒有沙佬族和第三天堂,而夢痕渡當時的六座城池全部出戰,而引起那場大戰的罪魁禍首是三王子雲離,雲離屠殺王都百名大將,帶領著整個離城軍隊從東方離城直逼殺到王都,聽說差一點謀害了他的父親,也就是現在的國王雲林霜,而……而我們這些人其實都是當時的罪人!”
“這個我就不懂了,爺爺你們當時不是同國家護衛兵軍隊一起抗擊敵軍嗎?”
“不是這樣的!”雅古緊促著眉頭,內心始終不能平息,待藍靨安慰半天才說出口:“其實,當時的我、柯亞、空山羽以及不是皇族的所有人員都是同雲離王子一夥的!我們才是叛軍,那個時候我們的信仰就是雲離王子,跟著他一起攻陷王都,為了就是討一個說法。”
藍靨簡直不能相信,這些話竟然是從自己的爺爺口中說出的,她先前也聽說過關於前世的事情,但是根本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的殘酷。
雅古看出了藍靨驚詫的神情,他繼續說:“這場大戰的起因據雲離王子說是王宮之中的一個謎案,結果雲離王子遭人誣陷,說他早起篡位之心,國王在思想掙紮中最終還是聽信了他人的讒言,正要派兵捉拿雲離,身在王宮的臥底將此事報告了雲離,他連忙召集我們所有人謀劃商議,剛開始我們並沒有要攻打王都,可是就在這時候,大王子雲冰血洗靈城,靈城上上下下無一幸免,隻有靈城城主的女兒凝牧顏逃出魔掌,當時她和空山羽互相愛慕,彼此情深,後來雙雙被俘,再後來我有些忘記了,記得最後我們全部戰死在天堂門。”
“我記得您說過你們所有人的記憶被抹去了,可是您怎麽還記得這些?”
“我那個時候感受到一個相當巨大的魔法陣出現在上空,似乎要將我們的魂魄抽離,再說我身為十大強者,魔法比其他人高深一些,抵消掉了魔法陣的影響,可最終還是不行,記憶還是被抹去了一些。”
“難道是有人不想讓你們在下一世記住?”
“應該是吧!”雅古深思著,又說道:“不僅是我們這邊的記憶出現問題,就連國王和其他皇室之人也出現了這個狀況,要不然我們這些罪人根本不可能從天堂門複活,就算複活,國王也不會放過我們的,而現在就像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一直到三個月之前,幽蘭村來了這個怪物,他的法力比我高出幾倍,無奈我在那個時候就被殺害,藍靨,你現在看到的我隻是行屍走肉而已。”
“那麽照您這麽說,蘇離就是雲離王子?”
“應該是吧!”雅古似乎有話繼續說,可還是擋在了嘴邊。
藍靨轉過身自言自語:“沒想到,前世會發生這樣的事,但是又感覺什麽地方不對勁。”
“沒錯,就是我們幽蘭族,關於幽蘭花的傳聞,前世守護幽蘭花的女神是你的母親,而幽蘭花隻能由幽蘭女神守護,就算是族長也不知道其中的奧秘,後來我以為你的母親臨死前將幽蘭花封印在了你的體內,可是沒有,藍靨,你一定要找到關於幽蘭花的一切,繼承你的母親的遺誌,守護它。還有就是要光複幽蘭。”
藍靨感覺到了相當大的責任在身上,身為女兒家,本是個天真爛漫的花季,但作為幽蘭族的孤芳,隻能咬著牙答應下來。
藍靨將雅古攙扶出來,兩人一齊坐在地上,雅古深吸一口氣,望著露出半邊的太陽,自語道:“我的生命要結束了。”
他又說道:“藍靨,爺爺最愛聽你吹的《浮蘭朝陽曲》,爺爺要走了,還想再聽聽。”然後老人的臉上顯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在朝陽的照耀下,像是打磨的木雕老人。
蘇離蹲下來握住雅古的雙手說道:“謝謝您把法力傳給我,打敗了敵人,雖然我現在又是身無法力,不過是您讓我重拾信心。”
“好好磨練吧,我相信你注定不平凡。”雅古說道。
柯亞走過來,說道:“你這個十大強者之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不過你也不用難過,我柯亞總有一天會填補這個空白。”
“我相信你的內心不隻是想占有這個位置吧!其實,拚拚前五也是不錯的哦!”雅古似乎在開玩笑,但是從他的眼神中柯亞可以看出這是一種鼓勵,一個老者的預言吧!
此刻,藍靨從腰間拿出笛子,站在一顆巨石上開始吹奏曲子,曲聲婉轉哀怨,似乎又是喜悅動人,忽而一陣清香襲來,沁人心脾,花香四溢。
從太陽升起的方向,一片片蘭草從土地中生長出來,新芽萌生,翠**流,接著綠色蔓延到眾人的腳下,絲絲縷縷的草香伴隨著清風飄散,待蘭草布滿村莊和四周的山坡,在朝陽的撫慰中,花兒朵朵,競相綻放,成群結隊的蝴蝶和鳥兒在花朵之中盤旋飛舞。
隨著清脆婉轉的笛聲,雅古慢慢合上了雙眼,他最後一眼,最後的一個記憶便是那個吹奏樂曲的少女,此生唯一的親人,他的孫女。
老人的手從蘇離的雙手之中墜落,笛聲戛然而止,女孩的慘痛的哭聲震動肺腑。
眾人也許不知,老人在閉上雙眼的那一刻,心中的最後一絲感想:就讓這世間的一切恩仇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