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醒了！”雲小湛躺在竹席上，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墨藍色的天空繁星璀璨，渾身上下乏力無感，翻了身子不經意打翻了旁邊桌上的茶杯，驚動了另一邊正在煮藥的少女。

    雲小湛這才發現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兩邊是長廊，各自在盡頭有個轉彎，身後是內室，周圍花團錦簇，清香飄逸，一縷藥香襲來，把他的目光帶到了少女的身邊。本想站起來，但是體力不支，滑到在桌旁，手臂摔出了淤青。

    “不要亂動，我剛剛給你輸了靈動之氣，助你驅散頑毒。”少女站在原地，輕聲說道。

    “哦……哦。”他的身上傷口處纏著繃帶，衣服堆在一邊，看來是有人幫自己處理了傷口。他揉揉眼睛，端詳著這位姑娘，她眼神迷離，麵帶倦容，隱約感受到一種威嚴。

    “這是什麽地方？”雲小湛問道。

    “你不記得了嗎？這是棲仙閣，你被龍南的劍上的毒藥侵襲，是我讓他將你抬進來的。不過你當時昏迷，不記得也是當然的。”她的聲音真好聽，仿佛悠長的笛聲，讓人迷戀忘我。

    雲小湛從遐想中走出來，原來這就是棲仙閣，難道她是這裏的主人？這個姑娘好生眼熟。他使勁搖了搖頭，看來是自己中毒太深，精神不佳。

    “龍南本想殺了我的，為什麽他肯聽你的話把我送進來讓你給我療傷？你也是龍家的人嗎？”

    “當然是龍西了，龍西中的毒比你厲害的多，這大千世界隻有我可以解此毒，因為我是凝家唯一的煉藥師，龍南為了姐姐的性命所以不得不答應我的要求。”少女溫柔地說。

    雲小湛聽到“凝家”二字，感覺自己好像找到了什麽出口，他抓起衣服尋找著什麽，可惜什麽都沒有。

    “你是在找這個嗎？”雲小湛看到少女的手中握著的信，等待著她解釋這一切，他十分期待她能說出令他滿意的dá àn。

    “你是柯亞的朋友？”她問道。

    “是的，既然你已經看到了裏麵的內容，我就不說什麽了，你就是凝牧顏，是吧？”

    “我是。”她幹脆地回答。

    雲小湛舒了一口氣，心想著，兜兜轉轉終於找到了她。

    “柯亞為什麽讓你來這裏，他不知道……不知道靈城已經不複存在了嗎？”她的聲音立刻低沉下來，如同經曆了風雨的洗禮。

    “不複存在？這是什麽意思？”

    “柯亞不知道嗎？三年前，靈城城主也就是我的父親被龍家密謀殺害，之後我替父親接任城主之位，不過一年，龍家實力大增，我當年隻有十四歲根本撐不起城主這個重擔，隻好讓位於龍在天，後來把我禁足於此。”

    “柯亞沒有跟我說這些，他可能不知道吧！當時我們在幽蘭村……”雲小湛把在幽蘭村發生的事情說給了凝牧顏。

    “看來是龍在天把這兩年的消息都給封閉了，靈城早就名存實亡了，這裏隻是一片森林而已，都是幻象。”凝牧顏說道。

    “其實龍家的人也不消停，他們一直都在內鬥。”雲小湛說道。

    “龍東死了，龍西中毒，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靈城在他們這幫烏合之眾的手中快要敗光了。”頓時，她流露出傷感之情。

    這時，凝牧顏放下信件，看似藥熬好了，把煎藥爐拿起來隔著篩網倒入碗裏，說道：“藥熬好了，你試著走過來吧！看看身體如何。”

    “嗯，好的！”雲小湛緩緩站起來，腦袋眩暈了一陣，他立刻閉目緩和了一下，感覺稍好一些，慢慢朝著藥碗走去。

    他的目光注視著藥碗，但是餘光留意著凝牧顏的一舉一動，想要看清她的容貌，因為不知道什麽感覺，這個女子的氣息真的好熟悉，而凝牧顏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雲小湛腳下的路。

    與此同時，凝牧顏覺察到什麽，突然喊道：“你！不要動！”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雲小湛一激靈差點跌倒。

    “哦，對不起，我是想問你，你認不認識羽城的城主，你跟他什麽關係？”雲小湛發覺凝牧顏有些緊張，甚至是有些驚恐。

    “我認識他，當初還是空山羽把我從天堂門帶回來的，不過，隻是普通朋友而已……”

    “空山羽？”她嘀咕著。

    “噢，我聽人說過，你好像跟空山羽互相愛慕，你喜歡他而且……”

    “不是這樣的！那隻是前世了，如今我與他並無瓜葛，隻是陌路之人，不要再提了。”凝牧顏轉過身，整理著碗具，雲小湛看到她的雙手不停地顫抖。

    “你是誰？”凝牧顏突然的一問。

    “你知道的啊！雲小湛。”

    “你……可是你的氣息，你的聲音……算了，是我的錯，我不該……”她竟然流出了眼淚。

    雲小湛不知怎麽安慰，因為這個女子太神秘，她剛才到底想說什麽，她在糾結什麽，為什麽她在流淚，她在哭泣，自己的心裏十分難受，有要安撫她的衝動，但是冷靜下來，仔細想來自己隻是她的病人，或者說是客人。雲小湛走過去，端起藥碗喝了一口，因為實在太苦含在嘴裏不敢下咽，停了三秒鍾終究咽下去了，說道，這是什麽藥啊，太苦了！

    凝牧顏問道：“這碗藥的確苦，不論是熬藥的還是喝藥的都能被它的苦折磨，你想要一顆糖嗎？”

    “我不怕苦。”他一飲而盡，邊喝著心裏想著，一碗藥而已不能在女孩子麵前失了麵子。

    “你幫我找一下糖罐，可以嗎？”她提出了一個簡單的要求。

    但是，糖罐就在她的左手邊，為什麽不自己拿，自己並不想吃糖，“不用了，緩緩就好，糖就不吃了。”

    她輕輕微笑了一下，“不是給你吃的，我要用它煉藥。”

    “噢，就在你左手邊，那裏。”雲小湛指給她看。

    她伸出手一通亂摸，就是沒有碰到糖罐，雲小湛這才發現她是盲人！

    他立刻拿起糖罐放到凝牧顏手中，他凝視著她的雙眸，那麽清純動人，楚楚可憐，她的麵容還是帶有甜美的笑意。

    “對不起，麻煩你了。”她說道。

    “不麻煩，我們都是柯亞的朋友，跟我還客氣什麽，你有什麽吩咐就說，我現在身體感覺好多了，要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的盡管說，你是柯亞的朋友也是我雲小湛的朋友。”他感覺有些尷尬，他隨口說了一通，感覺自己像是在胡言亂語，他搬來一個凳子讓她坐著。

    “你還真是直率，比柯亞那個鬼滑頭強多啦！”她笑著。

    “也不知道那個家夥現在怎麽樣了。”

    “等你從這裏出去了，去漠城看看不就知道了，他那個人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的，機靈得很。”

    “這還是我見到的第一個誇他的女孩子。”雲小湛心裏有種莫名的嫉妒。

    “他那個人大大咧咧的，身上的痞子氣倒是不少，很少有女孩子喜歡的，你不會以為我喜歡他吧？”

    “不是……嗎？”

    “我們實在太熟了，就是無話不聊的朋友，其實他在我心裏就是我的姐妹。”凝牧顏說道這裏捂著嘴大笑著。

    雲小湛也被逗樂了，“姐妹？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他聽到了會怎樣。”

    “他不敢拿我怎麽樣的，因為我的魔法掌握程度在他之上，我可是當過城主的人，他還隻是將軍而已，難道還想對我這個城主有什麽企圖。”凝牧顏故意表現出傲嬌的樣子。

    雲小湛豎起大拇指，感到不對勁又放下來，“當過城主的人果然不同凡響，有氣魄。”

    “你是在誇我嗎？”凝牧顏高興地問道。

    “當然了。我突然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實現。”此時，雲小湛的心中對眼前的女子刮目相看，以為她隻是個落魄的往日城主，沒想到她雙眼已盲還能這麽快樂，她真的是個奇女子。

    “你說說看。”她等待著他的回答。

    “等我們離開這裏就好了，真想看你和柯亞打一場，兩個高手一決高下！”

    “離開？這個……怎麽可能？”她先是驚訝而後又是滿心期待，她覺得這個少年興許真的能辦到什麽。

    “是的，離開，我們一起，離開這個魔鬼般的森林，我發誓！”雲小湛許下承諾。

    “其實，你沒有必要這樣做。”

    “既然柯亞讓我來這裏，我就一定要給他一個完美的交代，誰讓我們是同伴呢！”

    凝牧顏雖然看不到雲小湛的樣子，但她能感受到他說出的話十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