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說了！”張耀陽走到球場上，朝眾人道：“都過來，集合！”

    所有人都集中到了球場的中間，張耀陽頗有些語重心長的對球員們說道：“各位同學，雖然你們都不是職業球員，未來也不會成為職業球員，讀書是你們的首要任務。足球或許是你們來到這所學校的途徑，也有可能是你們課餘生活的調劑，但你們一定要記住，踏上足球場的一刻，你們就是球員！”

    張耀陽突然提高的一個聲調：“足球場是神聖的地方，就像你們穿上校服就是學生一樣，教室不允許學生犯錯誤，球場上同樣不允許你們褻瀆你們腳下的足球！你們是團隊，是整體！之前雷浩和徐子軒也有過糾紛，因為隻是幾句口角，我並沒有說什麽，這一次是何尚跟蘇鈺，你們兩個眼裏還有沒有球隊！”

    所有人都靜靜的聽著，這些孩子都已經看出，教練是真的生氣了。的確，張耀陽是真的在生氣，他喜歡足球，他不是那些隻認識錢的球員，他是一個真真正正喜歡足球的人，他不能允許自己的球員因為瑣碎小事而內訌，在足球場上球隊的利益高於一切！

    “你們以為自己是埃德蒙多和羅馬裏奧嗎？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每次踢球都希望輸？輸球的感覺很爽嗎？”

    沒人回答，作為高中生，他們知道老師訓話的時候，都別觸黴頭比較好。

    “我告訴你們，這一次是我教訓你們，如果是在賽場上，教訓你們的就是比分牌！對手不會管你們是因為什麽內訌！何尚！出來！”

    何尚低著頭站到張耀陽的對麵，張耀陽大聲道：“何尚！你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知道，我沒給蘇鈺傳球。”何尚小聲嘟囔道。

    “他也沒給你傳球，是不是？”

    “對啊，他要是給我傳，我好意思不給他傳球嗎？”

    “蘇鈺，你聽到了嗎？”

    蘇鈺也走到張耀陽的對麵：“聽到了。”

    “那你認為你錯了沒有？”

    “錯了。”

    “好，那你們必須要接受處罰！”

    “是，教練。”兩人都沒話說。

    張耀陽板著臉道：“所有人散開，繼續半場攻防訓練，你們兩個必須給我打進十個球，進不去十個球，訓練不結束！”

    張虎愣了：“教練，那要真進不去十個球，我們也得跟著啊？”

    “球隊是整體，在球場上，無論誰犯錯誤，承擔結果的都是球隊！雷浩！你是門將，如果你敢放水，那麽進球數會加碼！”

    雷浩嗬嗬一聲：“十個球？就怕十點也回不去！”

    張耀陽朝蘇鈺跟何尚喊道：“你們倆聽見了嗎？人家守門的叫板了，你們倆自己看著辦啊。”

    何尚嘚瑟道：“瞧好吧，半小時結束戰鬥！”

    雙方一時間變得熱血沸騰，張耀陽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意。

    “教練，好像比剛才強多了啊。”夏天也看出了場上的變化。

    張耀陽抱著肩膀，微笑道：“這幫孩子啊，比足校那幫小孩強多了，這就是單純啊！這市重點校就是不一樣，這麽一激，你看看，一個個跟磕了藥似的。想想我們那陣，踢球就為了踢主力，多掙錢。”說到這裏，張耀陽神情一黯，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樣：“還有的那個…隻要給錢，管什麽輸贏……”

    夏天笑道：“所以啊，在學校當教練也挺好啦，不用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張耀陽點頭道：“是啊，學校裏大概沒這段子，假球、賭球、默契球這些玩意兒，這輩子我是看透了！職業聯賽就是爛在這些人手裏！”

    看著球場上這些奔跑的孩子，張耀陽由衷的羨慕道：“像他們這樣踢球，才是真正的享受。”說著他摸了摸自己的腿，苦笑道：“我都想跟他們一起踢了，這麽踢球一點都不累，真的，不累啊。”

    “不累？”夏天沒明白。

    張耀陽指了指自己的心窩：“是心累，你父親夏指導那陣是遇到好年頭了，沒職業化呢，那會兒踢球掙不了大錢，跟工人似的，有組織，有單位。踢球的人啊，都是真心喜歡足球。職業化以後，不管是甲A還是甲B吧，踢上主力了，一個月的收入頂的上一般人好幾年的，那心思啊，都不在球場上了，算計人，搶主力，保主力，嗬嗬，還有人好好踢麽？尤其進過一次世界杯，從領導到老板，再到球員，全跟瘋了一樣，唉，都魔障了！”

    “好啦，教練，別想那些破事了，還是想想下周的比賽吧，明天就抽簽了，咱好像就兩次訓練課了，能踢贏麽？”

    “誰知道呢！”張耀陽有些無奈：“班底就是這樣，我連全場都沒讓他們踢過呢。又是剛組隊，熱身賽也沒得踢，頭一次踢全場就是正式比賽了，我還真是有點害怕啊，這隊伍能踢成嘛樣，真是不好說。”

    十個進球終於完成，不過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好在一群半大小子很容易哄，張虎一句請吃飯，大家便振臂高呼著跑了，完全忘記了這幾個小時的奔跑和汗水，盡情去享受張虎請的豪華晚餐了。

    第二天中午，張耀陽將拿到的對陣表交給了夏天。

    “這幾個隊伍怎麽樣？”張耀陽第一次接觸校園足球，對這些學校的水平，夏天從小就喜歡足球，應該比他熟悉多了。

    “教練，這次咱可是挺有福的啊，簡直就是中了大獎！”夏天看到對陣表顯得十分高興。

    “對手很弱？”

    “是啊，小組賽三場球都是區裏的隊伍，咱們區的強隊也就是花園高中，還沒跟咱們分在一個小組。第一場的優秀院論學習沒的說，論踢球就不行了，他們一向不太在乎課外活動。第二場的對手七福高中也沒什麽好隊員。至於第三場的恐山中學更沒戲了，出了名的一輪遊。”

    “看起來是有機會啊。”張耀陽聽了夏天的介紹，對小組出線充滿了信心。

    “所以啊，我們偉大的張指導，你就放心吧，小組賽當熱身賽踢，小組出線球隊就磨合好了，到時候咱們就大殺四方，劍指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