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頭七

    養父黑著臉，“你什麽意思？我討老婆不是大事麽？挖！祠堂必須建，大家不要相信這個老騙子的話！”

    眾人吵了起來，互不想讓，村長也沒有辦法，就讓先停工兩天，等大家意見統一後再做決定。

    回到家後，看著眼前破舊的磚瓦房，我心中一陣陣苦澀，我一定要努力改變現狀，讓家裏的情況好起來，先給養父討一個老婆。

    養父一直在山下的鎮子裏擺地攤，賣一些草藥之類的東西，這些草藥都是養父從山裏采摘而來，還有一部分是養父種的，都是一些中藥，賣不了幾個錢。

    養父喜歡研究這些東西，有時候去外地打工，幾個月才回來一次，至於他在外麵到底在幹什麽工作，一直都不告訴我。

    我推開了自己臥室的房門，一陣灰塵落了下來，房間裏到處都是灰塵，我將房間打掃幹淨，家裏非常冷，尤其是山裏的氣候特別冷，我將櫃子裏的電熱毯拿出來鋪好被褥，躲在被窩裏玩手機。

    調查雷俊羽的事不著急，改天再去找他。

    傍晚的時候，養父才回來了，喊我吃飯，和我養父聊了一會，我說我辭職了，我以為養父要訓我，養父不但沒有訓我，還安慰了我一會兒。

    吃晚飯後，去串門，幾個關係好的發小都還在外麵打工沒有回家，回來後，我就窩在被窩裏玩手機。

    玩著玩著，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突然，我被一股冷意給驚醒了，我猛然睜開了眼睛，月光從窗外透了過來，我看到我床邊坐了一個人。

    我驚的不輕，當我看到這個人的麵貌時，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是小雨。

    小雨，你什麽時候來的？”我順手拿起了手機，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十二點整。

    小雨去年過年的時候來過我家，可是，她怎麽突然來我家了？還是半夜三更來我家，昨晚我給她打電話，她還說要早點休息，明天上班，她不上班了麽？

    房門是關著的，她是怎麽進來的？

    月光下，我看到小雨的麵色有些蒼白。

    陳凡……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麽？我現在就給你。”

    在我驚呆的目光下，小雨一件一件脫掉了身上所有的衣物，鑽進了我的被窩，將我壓在了身下……

    那一夜，是我的初夜，我瘋狂的在小雨的身上尋找著我們的愛……

    第二天一早，是養父喊我起床，我醒來後，發現小雨並不在我身旁，小雨什麽時候離開的？

    我感覺自己頭重腳輕，好像魂都沒有了，全身散了架，沒有半點力氣。

    養父以為我生病了，把飯菜給我送到屋子來，告訴我，吃了飯後好好休息，我問養父小雨有沒有來過，養父說沒有。

    我沒有將和小雨的事告訴養父，這種事太尷尬了。

    我撥打小雨的電話，關機狀態，發微信也不回消息，可能是牛家村比較偏僻，沒有信號，我們村有時候也沒有信號。

    看來我得去牛家村一趟，去找小雨，牛家村距離我們村很近，騎電動車也就十幾分鍾而已。

    我吃了飯後，體力恢複了很多，我帶上口罩，騎著養父破舊的電動車趕往了牛家村，到了小雨家門口，停好車，我還沒有進去，遠遠的聽到家裏麵傳來了一陣陣的哭聲。

    我走了進去，看來院子裏有幾個小孩子穿白戴孝，哭聲正是從大廳裏傳出來的，有很多女人在哭，這哭聲是……吊喪！

    我心中一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小雨家死人了麽？小雨一直和哥哥相依為命，是誰死了呢？

    我走進了大廳一看，這裏是靈堂，裏麵有十幾個人，三個女人跪在地上哭，旁邊站了幾個男的，每個人都穿著喪服，麵色沉重。

    靈堂的祭桌上，擺著一個照片，祭奠著一些瓜果酒水，當我看到祭拜之人的照片時，我心中發瘮，照片中的女人，是雷小雨！

    怎麽可能！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混蛋！”

    旁邊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衝到我的麵前，英俊的麵孔已經扭曲，一拳向我的臉上砸了過來。

    我被砸的打了幾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臉上傳來了火辣辣的疼。

    打我的正是小雨的哥哥雷俊羽，我捂著臉大罵，“你是不是有病！你打我幹什麽！”

    要不是看在小雨的麵子上，我絕對會和他幹起來，從小到大，我打架沒怕過誰。

    雷俊羽還想打我，被旁邊的兩個長輩拉住了。

    小子，小雨是我唯一的親人，是你害死的小雨！我一定會為小雨報仇！”雷俊羽麵色陰寒，滿臉的怒氣。

    小雨兄妹相依為命，兩人的父母在很多年前就死了，大廳裏的其他人，都是村裏的長輩。

    我怒道:“雷俊羽！你胡說八道什麽？昨天晚上小雨還來找我了，小雨怎麽會死？你告訴我，小雨怎麽會死，你是不是搞錯了！”

    看到眼前的一切，我感覺自己崩潰了，我昨天晚上和小雨同床共枕，我今天來找小雨，她怎麽可能死了呢？

    我的話一落，那幾個哭的女人停止了哭聲，旁邊的幾個男人也是滿臉的驚愕，我看著周圍的人也感覺有些不對。

    小雨要是今天剛死了，四周的擺設，親人送來的各種白事物品是哪裏來的？這裏可是山裏麵，要買這些東西，要在山下的鎮子裏買，時間上趕不上。

    再者，小雨的棺材呢？

    雷俊羽惡狠狠的看著我，“陳凡，我妹妹已經死了一個禮拜了！今天是她頭七！你是我妹妹的男朋友！你在裝什麽蒜！我妹妹死了這麽久，你竟然都不來！”

    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狗東西！”

    死了……一個禮拜了……

    怎麽可能？我昨天晚上不是和小雨一起麽？這幾天我一直和小雨通話，一切都很正常。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努力的壓製著自己快要崩潰的情緒，詢問事情的經過，旁邊的一個長輩告訴我，在一個禮拜前，是警方在龍祥小區的門口發現了一個皮箱子……

    皮箱子……

    聽到這三個字，我渾身打了一個機靈。

    那天晚上……我做的任務……

    我麵色一片慘白，雙腿在發軟，一下子軟在了地上。

    那個箱子裏的人，是……是小雨！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我親手，我親自……我親手將小雨的屍體帶到了龍翔小區門口！

    你們在騙我！”我喘著粗氣，怒吼著，“小雨不可能死！我昨晚上見小雨了，她還好好的，她不可能死……”

    你給我滾！”雷俊羽大吼，“從我麵前消失！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雷俊羽衝上開踹了我兩腳，後麵的人拉住了雷俊羽，其他人也都讓我離開，我從地上爬起來，一口氣跑出了大門。

    我推著電動車一步一步往前走，心情非常沉重，我不敢相信小雨已經死了，我問了旁邊的幾個路人，詢問村子裏的人在哪裏安葬。

    安葬的地方是在村子後麵的一大片地裏，我騎著電動車快速離去，十幾分鍾後，我遠遠的看到了墓園，看到墓園的後方，有一座新墳。

    我鬆開了電動車的手柄，電動車倒在了地上，立即衝到了墳前。

    墳地上沒有墓碑，墳堆前是三根已經熄滅的香和兩根白蠟燭，墳堆上到處都是紙錢，插著很多花花綠綠紙糊的房子，車子，上麵寫著雷小雨收。

    小雨，你沒有死！你沒有死！”我軟在地上大吼著，我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我們不是說好了麽？等我賺夠了錢，我們就結婚，你為什麽走了……”

    冰冷的淚水順著我的臉龐而下，我的心中盡的痛苦和不甘，小雨才二十四歲，這麽年輕，為什麽要離我而去。

    為什麽……

    她到底是怎麽死的？是誰殺死了她？我一定要弄清楚！

    我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回想著所有發生的一切，那晚，萌萌給我任務之前，我還和小雨通過電話，之後，萌萌讓我去將皮箱子帶到龍翔小區門口。

    小雨是當天晚上被殺的，第二天下午的新聞，警方沒有辨認出小雨的身份，但找到了犯罪嫌疑人。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可是，昨天晚上和我同床共枕的人不就是小雨麽？如果小雨真的死了，這幾天和我打電話聊天的女人是誰？那昨天晚上和我同床共枕的女人又是誰？

    我渾身打了個冷顫，昨天晚上隻是一場夢麽？

    一定是夢，我房間的門是關著的，早上起床後，門也是關著的，從外麵根本打不開，可是，這場夢太真實了，我現在還能想起小雨的體溫……

    那這幾天的通話和聊天又怎麽解釋？這也是夢麽？

    我感覺自己快瘋了，大腦不夠用了。

    難道，所有事和萌萌有關？萌萌讓我去拿箱子，她一定知道死的人是小雨！她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我立即拿出手機發信息詢問，而萌萌回複:人有旦夕禍福，生死自有定數，天機不可泄露。

    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