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再也不瞎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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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已過,夜幕降臨。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墨塵一行人,走至一庭院前。

    ”公子就在院內,二位請。”紅袍護衛伸手作揖,推開了門。

    環顧四周,牆高數丈,環境清幽。院內四角各立有一紅袍聖血衛,站得筆挺,血氣如海。院內閣樓旁有一男子,身穿一件銀白色袍子,腰間綁著一根玉色腰帶,黑色長發及背,兩鬢雪白,有著一雙灰色眼眸,身材挺直,透出一股從容不迫的上位者氣勢。

    而墨鴻一見到這男子,身體竟微微顫抖,眼眶也已濕潤,俯身一拜:“罪民墨鴻、墨塵,見過帝家家主!”

    “帝家家主”墨塵猛的一驚,聖血帝家何等威風,荒聖血脈後裔,外海荒洲之主。每十年一次外族弟子選拔,多少勢力趨之若鶩。而眼前這男子,竟是帝家之主,那該是何等境界。

    常存?皓華?顯然自己已無法想象。

    男子見此趕忙一個跨步,周圍空氣仿佛被切開一般,待人至眼前,後方這才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又瞬間合上。

    好快的速度!僅隨意一步,竟比空氣聚合的速度還快!倘若全力一擊,那必然震天撼地。

    墨塵呆了呆:“原以為我隨手射出的飛石,能穿金裂石,修為已是有所小成。看來是我坐進觀天了。”

    但是他並沒有灰心,雙拳握緊。

    “相信有一天,我一樣能擁有這樣的實力!”

    男子抬手撐住墨鴻:“二弟不可!大哥受不住你這一拜。”他眼睛直直的注視著墨鴻,眼神坦蕩,又有一抹愧疚,一看便知所說的一切,皆出自真心!

    “二弟,大哥!?”墨塵一臉茫然,這一個時辰裏發生的事,感覺已經超出了極限。先是煉魂境高手為了保護他們,一掌擊飛了四大家的公子,而後父親又竟是帝家家主的二弟。

    墨鴻一臉驚慌:“家主不可!我乃是罪民之身,此次能收到家主接見已是萬幸之事。其餘的莫要再提,莫要再提。”

    “哼!”男子冷哼一聲,拂袖道:“二弟,當初你、我、三弟,三人結成異姓兄弟,從此你就是我二弟,我便是你大哥。”

    但他又微微皺眉:“二弟如此,莫不是還在擔心帝陽之事,先不說帝陽死了這麽多年,就算他還在,以我如今實力還對付不了他麽?二弟你隻管放心,這幾年你受的苦,我必百倍奉還!”說到最後,男子雙拳握緊,幾近咬牙切齒。

    一聽到這熟悉的名字,墨塵心頭一震,兩眼微微望向四方護衛,暗想:“帝陽,不知當初那聲音是否屬實。”

    而墨鴻見無法推辭,一陣躊躇之後,隻能應了下來,張了張嘴:“是,大哥。”

    男子了卻了一樁心頭事,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墨塵:“你便是塵兒吧,我單名一個元字,行走修真界的人都稱我為白梟公子,公子這稱呼顯得生分,你還是叫我大伯吧。”

    “是,大伯”墨塵作揖恭敬道,平日他來城內販賣野獸毛皮,最少不了的就是辱罵和白眼,如今帝家家主竟成了他大伯,他此刻心中也是激動萬分。

    帝元又看向墨鴻,微微笑道:“想必二弟此次終肯接受我的邀請,必然是為了塵兒吧。”

    墨鴻也不隱瞞,正好借著這機會說道。“不瞞大哥,一個月後便是族內開啟結界,小輩外出曆練之時,我想讓塵兒借此機會,一同前去。”

    “小事一樁。”隨意的擺了擺手,帝元笑道:“塵兒此行可有目的地?“

    “先去清虛宗吧”墨鴻轉頭看向墨塵,眼中竟流露出一絲傷感之情:“去看看你師公吧,這麽多年我也沒盡孝道,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今怎麽樣。”

    清虛宗,道家門派。在這外海荒洲,霸主級的勢力必不用說,自然是聖血帝家,坐擁一方秩序之地,深不可測。而在帝家之下,還有一島二宗一閣。玄黃九龍島,清虛宗,洪荒皮肉宗,塵煉閣。而再此之下更是有數之不盡的門派閣樓林立。

    墨塵依稀記得,父親從前喝醉的時候,嘴裏都會念叨清虛宗這個名字。

    “那便與小女一同前往吧。“帝元思慮道“正巧她也要去清虛宗辦點事。“

    “亂序之地凶險無比,能與xiǎo jiě一同前去,那真是太好不過了。”墨鴻右手緊握拐杖,臉上止不住的高興。

    帝元伸手一探:“讓我看看塵兒如今修為如何。”墨塵還沒反應過來,右手脈門處已被提起。

    墨塵隻覺脈門一熱,一道熾熱無比的力量侵入了身體,沿著自己的經脈快速遊走。

    “嘶,好強韌的經脈,實屬罕見。”帝元眼中,驚過一點詫異,但又感到疑惑,摸了摸下巴道:“我聽聞塵兒經脈淤積,可如今看來,可是與事實大大的不符啊。”

    “恩?那這樣說為塵兒疏通經脈之人,不是大哥了?”墨鴻疑惑的看向帝元。

    “疏通經脈?”帝元莫名的看向墨鴻:“並不是我,二弟你知道我的脾氣,沒有問過你的意見我是不會這麽做的。”

    事已至此,墨塵見無法隱瞞,隻能輕歎一口氣,苦笑道“父親,大伯,我們能否找個僻靜的地方談一談。”

    “看來塵兒是有自己的機緣了。”摸了摸墨塵的頭頂,帝元哈哈一笑:“塵兒放心,聖血衛是當初我和你父親窮盡心血培養出來的,忠心耿耿,這裏並無外人。”

    墨鴻也哭笑不得:“你這臭小子,難不成我們還會貪圖你的機緣不成。”

    墨塵一時頓覺尷尬,可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隻能硬著頭皮再次說道“父親,大伯,我覺得我們還是找個僻靜的地方談一談比較好。”

    帝元見此,無奈的搖了搖頭,望了望四周,苦笑道“既然塵兒一再堅持,那我們就到這閣樓中去,閣樓內設有禁製,皓華境之下的靈識都無法滲入。”

    三人緩步走進閣樓。

    閣樓內,墨塵略微沉吟,緩緩道來:“剛聽到大伯與父親有提到帝陽這個名字。”

    “塵兒休得胡鬧!”墨鴻勃然大怒:“此事你無須知道。”

    帝元卻抬了抬手,看向墨塵:“無礙,一個死人而已,塵兒你繼續說。”

    於是墨塵便沉聲將深林內所發生的事說了一番,當然有關妖靈位業圖的部分便是省略了。

    帝元臉色微變,吸了一口涼氣:“倘若這真的是帝陽的殘魂,那便是有相當的暗手我們沒有清理幹淨了。可這麽多年他的殘魂又是怎麽活下來的呢,以防萬一,需要對聖血衛內部核查一番了。”

    “二弟,塵兒。今日之聚就到此吧,待得明日,我讓小女前去登門拜訪,再具體和塵兒說下試煉的細節。你們在城內的府邸,我也會督促下人盡快完畢。”帝元在聽到這事之後,顯然已無心再聚。

    “那大哥告辭,二弟也不再多說,萬事以小心為主。”墨鴻深知此事深淺,說罷便帶著墨塵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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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眠,到了第二天,天還未亮,墨塵便爬了起來。

    走到院中,迎著太陽升起的方向,盤腿而坐,屏息凝神。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他明白,自己修為進展如此迅速,必定是聖法的功勞。而他自身的資質,並不是絕頂的。

    在昨日被帝元那隨意一步震撼到之後,他更加迫切提升自己的修為了。

    他昨夜無事,躺在床上一番思索:“皓月主煉神開竅,烈陽主煉體鍛身,那能否在太陽還未完全升起,月亮還未完全落下,日月同輝之時,引精華入體,神體同煉!”

    久思不得其解,不如自己親身嚐試一次。

    良久,黎明已至,時間已到。

    墨塵渾身氣血翻湧,運行“日月啟靈聖法”,全身百竅齊開,身體微微發顫,天空中仿佛降下些許金絲銀絲,纏繞全身,繞身靈動,這便是在吸納日月精華之兆。當然這些異象都隻有懷有聖法,感應日月之人才能看見。

    而當他心神全部浸入之時,突發異變!

    原先絲絲烈陽精華竟在銀光的配合下,陡然增強,浩瀚如海,如波濤洶湧之勢直接衝刷向墨塵身體。

    墨塵全身肌肉都在急劇的鼓脹,青筋暴起,全身燥熱,體內宛如一片火海。

    這次烈陽之力遠超往昔,他強忍著痛苦,想收斂全身氣血,但驚恐的發現聖法竟不聽使喚,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更有加速的趨勢!

    此時墨塵已經感覺到自身體內原先強化過的經脈仿佛在寸寸斷裂,錘煉過的五髒也即將爆炸,神智也不清晰。仿佛下一刻就將爆體而亡!

    “這”墨塵幾乎吐血,隻是一次突發奇想的嚐試,沒想到竟招致如此後果,他此刻心情真是追悔莫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墨塵身後突然展開一幅由藍色星光組成的山河畫卷!天空降下的絲絲銀光也驟然增強,仿佛天外銀河一般直衝進畫卷內。

    金銀纏繞,交相輝映。

    墨塵“哼”的一聲shēn yín,之前那股磅礴的力量,竟瞬間宣泄而出,刹那間整個身體肌肉幹癟,形容枯槁,瘦骨嶙峋,仿佛下一步就將踏進鬼門關的老者一般,若是保持這種狀態,肯定連一隻手指也無法動彈。

    旋即,身體又突然鼓脹,青筋暴起,滿臉通紅,那股身體爆裂的感覺,又再度回來了,整個人竟好似大了一整圈。

    但頃刻間,這股力量又再度消失,一來一回,整個身體竟仿佛在吐納一般。

    肉身吐納,前所未聞!

    三個來回後,這股力量終於消失殆盡。

    此時墨塵身體內氣血竟全都朝心髒處奔湧,周身氣勢收斂,但體內血氣磅礴如大海,比之前更甚許多。

    血氣以心為屋舍,竟是神氣舍心大圓滿之兆!

    而墨塵早已躺在地上身體一抽一抽,口吐白沫,神情恍惚,兩眼翻白,昏天黑地。

    麵對如此天大的福緣,他此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我再也不瞎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