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六、三執方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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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雷回到季朝謙的草屋裏,懊悔地說:“我到顏家莊不曾望望槍膛裏麵有多少顆子彈。如果子彈足夠的話,我起碼要撂倒他五六個匪兵。”李秋根說:“周指導員,我說要跟你走一趟的,你不肯。”“我往南跑,哪料到潘金山帶了一幫人在黃家溝,我隻能躲避,還是被潘金山發現,我撒腿往北跑,他們追不上就向我開槍。我一口氣溜到直灤河,陡然頭暈了過去,栽倒在河坡上,幸虧錢粉珍、姚美香兩個嫂子救了我。”周雷跺著腳說,“槍裏一顆子彈都沒有呀,我隻能趕快溜了走。”
區農會長程雲傑一腳跨了進來,笑哈哈地說:“槍裏沒子彈,關鍵時刻就沒有發言權。周指導員呀,你想得到子彈補給,看來非得上周家澤莊子一趟不可,從壞人手裏拿呀。”周雷拍著屁股說:“這一說,程會長,李秋根,我們三個人上莊,這就走。”
三人來到家廟前,發現季上胡挎著槍招搖過市,神氣活現。程雲傑急忙避到東山牆,當季上胡走上前,猛地抽出他腰坎裏的短槍,喝道:“不許動!”季上胡極力掙脫了一陣,撒腿想跑,周雷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往地上一摜,喝道:“你這個叛徒還想往哪跑?”程雲傑氣憤地說:“季上胡,你這個可恥的叛徒,出賣革命組織,死心塌地做反動派的走卒,今天就是你的末日。”拿出匕首對著他的胸口接連紮了幾下子,然後將他的屍體遺棄在巷口上。
程雲傑擺弄著短槍,說道:“周指導員,這支短槍蠻不錯的,像新的。你在呂家莊斜河打擊敵人,如若有了它,就能撂倒好多的敵人。”周雷後悔說:“隻怪我粗心,事先不曾望望槍膛裏的子彈,那個痛擊敵人的機會就白白地丟掉,實在叫人遺憾。”
三人來玄天廟想跟周祥甫交換工作意見,沒料到李方蓮從小河南哼著無名小調走過來。周雷向程雲傑、李秋根搖了搖手,壓低聲音說:“李方蓮正往北邊走,我們要繳下他的槍。”三個人很快閃了開去。
李方蓮在東巷子裏往北走,發現巷道前麵躺下一個人,驚駭道:“哪個倒在巷上的?”周雷跨上去,用短槍抵住他的後背脊,喝道:“繳槍不殺!”李方蓮轉過身來就想格鬥,卻被背後的程雲傑抓住了他的兩個膀子。周雷一把抓起他的戶領猛地一拎,重重地往地下一摔。李方蓮倒在地上,周雷上去一腳踩住他的身子,怒喝道:“李方蓮,你還不服氣嗎?再強,馬上打死你!”李方蓮嚇壞了,忙說道:“服氣,服氣,我服氣。”“你既然服氣,那就快點把槍交給我。”周雷命令道。李方蓮爬起來,跪在地上,雙手捧著短槍交給周雷。
周雷接過短槍,說:“李方蓮,你站起來吧。”李方蓮站了起來。周雷說:“這麽多年來,你到現在都沒有向我們繳過一粒米、一文錢,今天我們遇到你,你有什麽表示?說呀!”李方蓮乞求說:“唉唉,我給兩塊銀元。”周雷板著臉說:“恐怕是少了嗎?”程雲傑大聲說道:“李方蓮,難道你還逼著我們動手抄你的身嗎?我們要是動了手,手腳肯定不得輕,怕的你是吃不消的。”李方蓮急忙說:“我把我身上的錢全給你們,身上決不留下一個銅板。”說著就將口袋裏的錢全掏了出來。
周雷說:“秋根,你把錢接過去。……李方蓮,我們今天再次警告你,你要盡快脫離國民黨反動派,站到人民的一邊。如果繼續與人民為對,我們的槍下肯定不再留你。曉得了嗎?”“曉得,曉得,我槍已經給你們了,今後再也不會跟著老軍玩命。”李方蓮信誓旦旦地說。程雲傑說:“好,我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現在,你回頭上小河南,走吧。”李方蓮無奈,哭喪著臉往南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