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三、容祖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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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容祖化裝成一個種田人,頭戴鬥笠,冒險從周家澤莊前橋進莊,站崗的匪自衛隊分子李小牛吆喝道:“你是哪裏來的人?”朱容祖沉著地說:“我是殷家莊的,名字叫張中立,想到我家姑拜拜(姑父)家裏借點錢的。”“你家姑拜拜(姑父)叫什麽名字?”“吳日勝,他家住在東橋口河西南麵。”李小牛抄了抄身,便放他上莊。
    朱容祖很快來到周祥甫草舍裏。周祥甫說:“老朱呀,我們的人最近都上了哪裏去,怎不曾到周家澤活動呢?”朱容祖說:“我們的人集中到東邊打了好幾個大勝仗。單季家莊伏擊戰這一仗就一舉消滅了三千多個敵人,繳獲四挺重機槍,四十多挺輕機槍,至於步槍、彈藥、子彈多得不得了。……現在周家澤的敵情怎麽樣?”周祥甫歎了一口氣,說:“朱秀福、季上體、李方蓮他們十多個人把個莊子弄得不像個樣子,賭錢,嫖女人,整天吃喝玩樂不談,還在莊上大搞封建迷信活動,乞求神靈保佑他們平安無事。為被鋤奸鋤掉的五個人做齋,還有兩個被我們處死的季上胡、王加衡也給做齋,總共七個人,做了七個庫,放在家廟門口化掉的。三十個和尚念經,全莊人都要出份子錢,另外還要拿紙,哪怕窮得趴了地的人家也要拿個紙窩,這是最菲(少)不得了的。”
    朱容祖敲著桌子說:“朱秀福等人這麽做,大量耗費老百姓錢財,把個莊子弄得一塌糊塗,烏煙瘴氣。”周祥甫拿出布包的一張紙交給朱容祖,說:“這是他們的罪證。這張紙上寫的就是他們化的庫上寫的反動對聯。你打開來望望。”朱容祖便攤開紙看了看,念了幾副對聯,說道:“寫的這些對聯純屬為反動派張目,確實反動得很,咒罵我們是奸匪,夠惡毒的。……唉,你夠曉得這是哪個寫的對聯?”周祥甫壓低聲音說:“據可靠的人說是錢鬆舟寫的,他是朱秀福的軍師,遠近有名的壁虎。”
    朱容祖將紙折疊起來,說道:“這張紙讓我帶走,交給區裏治安科長秦登久。”周祥甫說:“你在我這裏不能停留太久,保長派狗腿子不住的巡邏。如若你被發現了,還就跑不出周家澤莊子。”朱容祖一聽,馬上走出屋外,對周祥甫擺了擺手,便快步離去。
    他仍舊從莊前橋出莊,匪兵李小牛攔截,喝道:“你要出莊做什麽?”朱容祖笑著說:“唉呀,你個老總叫個貴人忘事呀,我進莊不是告訴了你嗎?我是殷家莊人,過來跟姑拜(姑父)借點錢。”“你家姑拜(姑父)叫什麽名字?”“吳日勝呀。”“借到了嗎?”朱容祖吱著嘴說:“借是借到了,隻借了三塊大洋,還要我年底還給他。”
    李小牛冷笑道:“那你丟一塊大洋,我就放你走,否則,我就說你是新四軍探子。”朱容祖急切地說:“我借錢是回去辦事的,多一個錢好一個錢,怎能丟錢給你呢?”李小牛蠻不講理地說:“我放槍了,就有好多人跑得來,那你身上的錢不僅全部撂下來,而且還要搭上你的性命!”
    朱容祖本想強行打出去,但是敵我情況不明,不能冒冒失失地出手,便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說:“老總你要我的錢,這是要我的命呀。我拿錢給你,老總你千萬不能再攔我。”說著做出活活抖抖的樣子拿出一塊大洋,放到匪兵手裏,匪兵吹著大洋,手一彈,再放到耳朵裏聽,笑嘻嘻地說:“你好走。”
    朱容祖剛跑了三四步,李小牛竟然舉槍要向朱容祖射擊,朱容祖躬著身子溜了開去,往屋檔裏鑽了去。匪兵失去了射擊的目標,便收起了槍。朱容祖停了一會兒,走出來,農民季上來說:“你這人跑沒處跑的,怎跑到這夾檔裏來的呀?”朱容祖說:“老哥,我從莊上跑到橋口,老軍站崗,跟我要錢,我已經給了他一塊大洋。我走了三四步,竟然抬槍要打我,我嚇得鑽進這屋檔裏。”季上來說:“國民黨的兵是匪兵,你給了錢,他不夠油,還想把你身上的錢全扒搶了去。你從這屋檔裏向南,再向西拐,快點溜!”
    朱容祖經季上來的指點,三繞四拐,這才順利跑出周家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