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六、追悼朝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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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朝權很快地就把船撐到莊前橋。程雲傑、楊小雲、顏克淼、錢茂文等七八個人已經來到季朝謙屍體旁,他們懷著沉重的心情向烈士致哀。錢茂文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季朝謙穿了起來。程雲傑和季朝權二人上來將季朝謙的屍體抬上船。
陳克勤三個人回到莊前橋,說:“敵人確實離開了周家澤。現在我們把季朝謙同誌的屍體送到他的家裏,讓他的家人祭奠。”程雲傑說:“我來撐船。”季朝權說:“程會長,你坐下來歇息,我撐船快的,一會兒就撐到了田。”
船到了季朝謙家的河口,岸上哭聲一片,他的父親季壁章也流下了滾熱的眼淚。土公將烈士的屍體停放到門板上,抬進草屋裏供家人、親戚祭奠。程雲傑、陳克勤、楊小雲、顏克淼四人向季朝謙的妻子季張氏和子女進行了安撫和深切的慰問。
陳克勤說:“潘金龍這個壞家夥手上已經沾了五六個人的鮮血,總有一天我們會活捉到他的,向他討還血債,為季朝謙同誌報仇!”程雲傑說:“季朝謙是一個好同誌。我的兩三個孩子經常到他家裏避難、過日子。他為了同誌們忙中餐,被潘金龍殘酷地殺害。我們聽到了噩耗,個個的心情無比沉痛。”
呂家莊的顧春旭渡過直南河來到季朝謙家裏,看到季朝謙的遺體,便鞠了三個躬,然後拉著陳克勤的手走出門外,告訴他說:“周莊據點的許覺山領了二十多個人到呂家莊,還到顏家莊南頭搶糧。有幾家人麥子上了場,許覺山他們吃住人家摜,不慣就用槍杆子打人。種田人家好不容易把麥把子挑到場,還沒摜下來,就眼睜睜地看到收的麥子不屬於自己的,怨聲載道,叫苦不迭。民兵們等著你回去組織人打跑許覺山。”
陳克勤走進屋裏握著季壁章的手說:“周莊據點裏的敵人到顔呂家莊搶糧,我們得趕回去組織民兵把這夥敵人打跑了,保護顔呂莊種田人家的夏收麥子。”他接著又分別握了季朝謙的三個兄弟的手,叫他們化悲痛為力量,做好四夏大忙農活。
季朝權說:“陳隊長,夠要我們一同去打跑敵人?”陳克勤說:“你就別要跟我們走了,跟錢茂文兩人幫助照料季朝謙同誌的喪事。我們打跑周莊據點許覺山這夥敵人,還要將今天的會議精神傳達給寧鄉、校家莊、觀音頭的同誌。”陳克勤說完話,就向河口走去。
周雷聽到季朝謙犧牲的消息,馬上找到李堅,說道:“李政委,周家澤的季朝謙同誌犧牲了,組織上必須派人去吊唁他。對他的家屬進行慰問,實在有必要啊。”李堅頓了頓,說:“現在任務很多,急需要人手。這樣吧,你代表周莊區委去給季朝謙同誌開個追悼會,由你致詞。”周雷說:“夠要帶點慰問品啊?”李堅說:“你去叫梁慧替你寫個致悼詞稿子。至於慰問品,我還要找一下盛區長商議。”
周雷來到梁慧的住處,說:“周家澤的季朝謙同誌犧牲了,李政委派我去給他開個追悼會,這悼詞就請你代我寫一下。”梁慧說:“我這就給你寫,但你要告訴我幾個話題。”周雷隨即回答了她提的幾個話題。梁慧根據周雷所說的很快寫好了悼詞。梁慧說:“周雷,你望住稿子,我念給你聽。”
周雷望住稿子,聽她念。念好後,又問了幾個字。梁慧說:“周雷,你念一下,給我聽聽,夠行?”周雷便照著稿子念了一遍。梁慧拍了拍周雷的嘴巴,笑著說:“進步不小,會念稿子了,值得表揚。”說完,便抱著他的身子吻了吻嘴。
周雷帶了五個戰士劃船來到季朝謙的家裏,家人正把季朝謙屍體放進棺材裏,舉行蓋棺儀式。周雷來到季朝謙棺材前鞠了三個躬,五個戰士上來也一一鞠了躬。周雷說:“我代表周莊區委給季朝謙同誌致悼詞:
“季朝謙同誌是一個堅定的革命者,中共優秀黨員。投身革命三年以來,對革命工作赤膽忠心,兢兢業業。雖遇革命曆程艱難險阻,出生入死,但鬥誌一直不曾減退,不改初衷。他對敵鬥爭狠,對同誌如同春天般的溫暖,火熱的心腸幫助、救濟革命同誌的子女。他多次及時向我區隊提供有關情報,為我們粉碎敵人的掃蕩創造了有利的條件。他還多次投身周莊區隊反掃蕩的行動。
“季朝謙同誌,我們謹向你保證,一定要活捉反革命凶手潘金龍,為你報仇;我們謹向你保證,一定要實現你的願望,將紅旗插到周家澤,徹底消滅國民黨反動派在周家澤的匪軍、匪自衛隊;我們謹向你保證,一定要將你未能完成的革命事業進行到底,以勝利者的姿態迎接美好的明天的到來。
“季朝謙同誌,你安息吧。”
周雷講好後,又對季朝謙的靈柩鞠了一躬,五個戰士一字形站立,鞠了一躬。周雷問:“哪個是季朝謙烈士的家屬?”季壁章指著啼哭的季張氏說:“她就是。”周雷安慰道:“你家從此就是烈士家屬。革命勝利成功後,享受烈士家屬待遇。”周雷握著季壁章的手,說:“你們今後要多多關心季朝謙同誌的家庭。”季壁章哽咽著喉嚨說:“我肯定忘不了我的大兒子留下來的家庭啊。”周雷又握了握季朝讓、季朝鑒、季朝議弟兄三個的手,問道:“哪個是季朝謙同誌的兒子?”季朝鑒說:“跪著燒紙的,他叫季高傳。”周雷拿出十個銀元說:“這是組織上的慰問金,另外船上還有十四鬥稻子。數目雖小,但這是組織上的一點心意。”季壁章說:“高傳,你就收下來吧。”
季朝讓弟兄三人便拿了三個籮裝上了稻子,然後搭進家裏。季壁章招呼道:“同誌,你們吃了飯再走。”周雷伸出手推道:“不啦,我們還有任務,得趕快回頭。我們這就走了。”周雷上了船,五個戰士便劃船向東而去。
這真是:揮淚繼承烈士誌,誓將遺願化宏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