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五、行船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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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周雷、梁慧兩人被李文瑾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裏,說道:“你們兩個到我這裏隨便點。”梁慧說:“李縣長,你喊我們兩人來,有什麽指示,我們肯定不會得打折扣的。”李文瑾笑著說:“我喊你們兩人到我這裏,不談工作上的事,而是談點工作之外的事。唉,你們兩個都別要受拘束,我也是個普通的女人,周雷你也曾冒充過女人,甚至還過了一段期間的女人日子,什麽女人的活計你都切身體驗過。”
周雷摸著頭說:“我那都是糗事,說出來會被人寒磣的。”“唉,話不能這麽說,那是在特殊時期逼不得已。再說,你化裝女人還就取得驕人的成績,簡直說是奇跡。”李文瑾笑眯眯地說,“梁慧,你說是不是?”
梁慧說:“李縣長,我冒充顧南鄉鄉長盧德本的妻子金巧粉,深入到敵人的老巢沈家埨,那裏烏煙瘴氣,醉生夢死,如同大糞缸。我作為一個女人身處那個境地比在戰火紛飛裏難受,女人仿佛是男人的玩物,真的身不由己,隻得硬著頭皮跟敵人周旋,應付沒完沒了的娛樂,玩麻將啦,跳舞呀,又是看戲。我不曉得周雷化裝新娘子跟夏家泊的鄉保長的應酬,他是什麽感受,還得由周雷自己說說。”
周雷笑著說:“耐著性子唄,要不然,我如若性子急,必然賠上小命,結果是很糟糕的。”李文瑾驚訝地說:“周雷,你哪還做過新娘子的?”周雷笑著說:“嗨嗨,我做新娘子可是全程的,一個程序都不曾漏掉。”說著就將整個過程說了一遍。李文瑾讚歎道:“周雷你這是絕妙的奇跡,叫個天衣無縫,恐怕世上就不曾有過這種事。有人冒充新娘子,那是女人的交易,如若是男人冒充新娘子的話,萬萬不可能是全程都走過來的。”
周雷接著又說自己被敵人當住新四軍家屬抓起來之後的事,梁慧吃驚地說:“我怎不曾聽你說過呢?”周雷說:“我這是糗事,怎會告訴你的。今日李縣長你要我說化裝女人後遇到的一些事,我全不說,會惹你們領導生氣的。”李文瑾說:“我找你們兩人來拉家常,還就愉快不得了,簡直是聽了一場說書的。李堅同誌將你們兩人的結婚報告送了上來,我這裏負責任的告訴你們,縣委和縣政府都批準了。隻不過,你們要買兩塊小糖送給我。舍得不舍得?”周雷、梁慧都說兩塊小糖不成意思。李文瑾擺著手說:“唉,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嘛。”
第二天下午,盛秋收便與他們分手,前往華中二分區到政治部工作,在揚子莊河口碼頭辭別同路來的九個人。李堅握著盛秋收的手說:“送君千裏,終有一別。縣委決定裴進桂同誌接任周莊區區長,他會很好地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你就放心吧。”盛秋收說:“我走了,不久,周雷、梁慧他們兩人也要跟你分手,但在跟你分手之前,你要把他們兩人的喜事辦好。他們的結婚大禮我是沒辦法參加了,糖、煙、酒,李書記呀,我的那一份你要給我代收下來。”李堅笑哈哈地點頭說:“好的,好的。”
盛秋收鬆開了李堅的手,大聲說道:“梁慧呀,你跟周雷兩個人的終身大事,縣裏批下來了。但我還要考一考你,你回答我一下,這一回縣委擴大會議提出了今後工作哪四項要求?”梁慧捋了捋劉海說:“第一點,繼續做好人民武裝的整編工作,第二把武裝鬥爭與保衛夏收有機地結合起來,第三發動群眾組織經濟互助,最後一點是實行空室清野,改造地形,防止敵人下鄉搶糧。盛區長,是不是這幾點?”盛秋收望了望李堅,輕聲地問道:“是不是這幾點?”李堅笑哈哈地說:“人家全答複下來,你這考官怎還不放人家過關?”盛秋收笑著點頭說:“放她過關,放她過關。我走了,再見!”李堅、周雷、梁慧三人都舉起手說:“再見!”
李堅說:“你們兩人一塊上船啊。這回到東滸頭把喜事辦了,各人要奔赴各人的工作崗位。”周雷說:“反正你還是我們的領導。”李堅跨上船說:“周雷,你到底還是被調進溱潼獨立團裏,但梁慧你被調進興化獨立團做政治部裏的工作,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梁慧說:“李書記呀,我舍不得離開你,在你手下工作多得心應手呀。”李堅揮著手說:“組織上決定了的事情,說實話,我也舍不得放你們走啊。不說了,曹廷高,開船吧。”
船在前行,梁慧便拿出紮頭巾紮了起來。李堅支開周雷說:“你還和梁慧坐到凳子上。”周雷說:“我坐船棱上是一樣的。”李堅敲了敲周雷的屁股,說:“聽話,爬起來坐到凳子上,那凳子就是特地為你們兩個人拿的。新郎官不跟新娘子坐在一起,這像什麽話?”梁慧說:“周雷,你就坐得來,省得李書記放你不得安穩。”李堅拍著手說:“這就對了。還是新娘子思想放得開,說的新郎官還不好意思的,哄鬼都不相信!五六年前,周雷你呀考究跑到紀家舍喊找女匠,現在成真了,反縮手縮腳的,太不像話了。”
周雷索性坐到凳子上,說:“李書記,這總歸行了嘛?”李堅肯定地說:“這就對呀,男子漢頂天立地,什麽都不怕,難道還怕跟自己的婆娘坐在一起嗎?啊?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