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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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裹著如血劍般的殘陽,仿若浪潮滾滾落下。
央土明州六郡之一的白玉京,有一名為觀氏的老宅子。
宅前院落冷清,圍牆青苔遍布。
一顆老槐樹下正佇足著一名少年。
少年蓬頭垢麵,頭發亂糟如稻草。
古銅色的肌膚上布滿了顯眼的疤痕,衣衫破碎不整。
很落魄,像一條遍體鱗傷的狗。
但他的眸子透著狠勁,像狼一樣!
觀奕劍,氣海破碎,是因為你的好兄弟暗中給你服下了摧靈丹,訂婚宴上你企圖強奸是因為我給你下了迷情藥。”
我陳煙然絕不會將後半生托付給一個廢物!”
你去了荒漠之後,他會取代你的地位,也會在三年之後的今日娶我為妻,可惜,你沒機會看見了!”
這三句話是陳煙然在三年前所說。
那一日,是劍宗大會,也是他們的訂婚宴,那一日他失了神智,企圖在眾目睽睽下強奸她,那一日,他被劍宗罰往荒漠三年。
兄弟反目,女人背叛,武修盡散!
他痛!
痛徹心扉!
就仿若噩夢一般終日纏著他!
他恨!
恨之入骨!
就如同跗骨之蛆揮之不去!
他隻想活著,像狼一樣渴望在荒漠中活下去!
他做到了,而今他回來了。
你們這對狗男女,害得我好苦啊!”
觀奕劍聲音沙啞的低吼道。
三年前我曾說過的話,你們還記得嗎?”
我若不死,定讓你們不得好死!”
他的雙眼猛地睜開,精光乍現,咄咄逼人。
等我處理好觀氏的事情,便會上劍宗找你們算賬!”
攥緊雙拳後,他準備回到這三年來夢寐以求的地方。
蹬蹬蹬!!!”身後突然傳來了浩蕩的馬蹄聲。
循聲望去,約莫十餘人。
踏馬而來,氣勢洶洶!
哪裏來的乞丐,還不速速滾開。”為首公子旁的壯漢張狂喝道。
觀奕劍雙眉微皺,眯著眼,短暫思索後讓開了一條道路。
算你識相。”那莽漢冷哼一聲,豁然下馬。
大步如流星般走向觀氏府邸大門,抬腳便踹了上去。
木門有些歲月了,又許久未修繕,所以這一腳下去便也四分五裂。
果然,這三年陳煙然肯定沒少吩咐陳家對付觀氏,不過既然我回來了,那便是你們噩夢的開始!”
陳煙然的弟弟陳離是麽?就拿你先開刀吧!”
觀奕劍眯著眼望向那為首的少年,錦衣綢緞,發冠鑲玉,目光倨傲。
這事若換做從前,他早就出手將此人揍的爹娘不認了。
但如今雖怒意橫生,卻並未衝動。
三年的荒漠之行,讓他學會了很多,譬如穩重。
衝動?那是死人最喜歡做的事。
陳家人多勢眾,動靜不小,驚擾了觀氏之人,也驚動了街坊領居。
一時間,這裏又如三年前那般喧鬧不已了。
這似是在迎接觀奕劍的歸來!
觀氏數名少年聞聲後持劍衝出,為首之人怒聲喝道:“陳離?你到底想做什麽!”
那名為陳離的公子哥緩聲道:“觀氏劍鋪拒不見客,迫於無奈我隻能親自登門觀氏了。”
觀氏劍鋪一向本分,不知是哪裏得罪了陳家。”觀氏弟子問道。
得罪?倒是談不上,就是本少爺很不爽在礦場看見「觀氏劍鋪」這四個字,所以想讓他們滾出去。”陳離猖狂回道。
觀氏弟子又說道:“觀氏劍鋪是奕劍大哥的,不論你想做什麽,至少得等他回來!”
等等,你說誰?觀奕劍?那個強奸我姐未遂的廢物?我呸,活該被罰往荒漠三年,怕是早就死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了。”陳離不屑的回道。
首先,奕劍大哥絕對不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其次,就算是荒漠三年,他也一定會活著回來,因為他知道,整個觀氏都在等他!”
觀氏那人持劍前邁,望向陳離,目光堅毅,語氣沉重。
此刻那十餘名觀氏弟子亦是紛紛朝前邁了一步。
他們都瞪大了雙眼,目光中仿若燃著火,那是憤怒!
這一切,觀奕劍都望在眼中,不禁攥緊了雙拳。
陳離的嘲諷對於他而言算不上什麽,相較於荒漠中的生死逃亡太過幼稚。
但家族親人的信任,卻讓他很欣慰。
這些才是世間彌足珍貴的。
你們都還相信著我,還在等待著我。
我又如何能沒有勇氣去麵對你們呢?
一群可笑的家夥,你們等得了,但我陳離不想等!明日的鑄劍大會,陳家正式向觀氏下戰書,輸的一方將永遠退離礦場!”陳離囂張喝道。
奕劍大哥一日不回,我觀氏劍鋪就不會接受陳家的戰書,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這時,觀氏子弟的人群中突然有一人吼道。
有趣兒,那我陳離隻能是打到你們觀氏接受了!我倒要瞧瞧,今日誰敢擋我的路!”
陳離豁然下馬,張狂喝道。
刹那間,四周寂靜一片。
三年前觀氏沒落,陳家便迅速崛起,更有陳煙然成為長老弟子,地位非凡。
如今陳家在白玉京也算是隻手遮天。
陳離更是陳家崛起的小天才,傷害他,自是與整個陳家作對,誰敢?
就在陳家之人氣勢洶洶時,人群後方,一個很不起眼的乞丐卻是走了過來。
他平靜的走到了劍拔弩張的觀氏弟子與陳家弟子中。
他走的很慢,從容不迫。
他腰杆挺得筆直,自信滿滿。
他帶著一抹微笑,邪魅到了骨子裏!
我就很看不慣你這麽猖狂的人,你再往前一步,試試看我敢不敢打斷你的腿!”
刹那間,寂靜無聲。
就連有些人沉重的喘息聲都能聽得清楚。
所有人視線都集中在了觀奕劍身上,那是好奇,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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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一個落魄乞丐哪裏來的勇氣。
期待一個挑釁近三年在白玉京如日中天的陳家公子,會有怎樣的下場。
陳離眯著眼,上下打量著這個落魄乞丐,說不出來的熟悉。
隻是那稻草般的頭發擋住了半邊臉,讓他分辨不出。
但那自信的笑容卻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又是你這個臭乞丐,找死不成?”那踹門的莽漢走了過來沉聲喝道。
我跟你家主人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這條狗開口了?”
觀奕劍語氣不屑,甚至看都未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