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第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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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點,法醫陳他們根據軌交集團送來的監控視頻得出了一個結論。死者從空港物流站進入並選擇在那自殺,監控視頻沒有找到死者進站的影像,隻因該站攝像頭壞損而造成了監控死角。

    8月7日,陳思源自殺身亡一事兒正式結案。對於警方而言,她隻是一個麵部損毀,不知姓名的自殺者。不管她生前有多麽精彩,在警方文件上隻有寥寥幾行描述。性別、年齡、死亡原因……以及經手人的簽字認可。

    她的屍體很快就會從屍庫送往殯儀館。六十天後,隻要派出所還沒有接到同她相似的失蹤人口報案,殯儀館就能自行處理她的屍體,湮滅她活過的所有證據。

    陳珈隨法醫陳一同回到辦公室,小夥兒似乎忘記了昨天發生的不快,主動說,“你想要留在刑警隊就不要和於主任抬杠,她就那樣兒,習慣就好了。”

    他若不提,陳珈差點兒忘記了這事兒。

    事情發生在午飯時間,為了把視頻看完,他們從食堂裏抬了盒飯在辦公室裏吃。

    陳珈吃完就將飯盒扔在了門外的垃圾桶中,這行為恰好被路過的於麗看見。她指著樓道上的兩個垃圾桶告訴陳珈,飯盒還有食物殘渣必須扔在牆角那個垃圾桶,廢棄的辦公垃圾才能扔在門外垃圾桶。

    若隻是如此也就罷了,她讓陳珈將扔掉的飯盒撿出來拿到另一個垃圾桶……並強調這不是為難同事,這是為了環保。

    陳珈沒有撿,衝著她問:“你見過垃圾車分類嗎?不管是可回收垃圾,還是廚餘垃圾,到最後不都一起放車裏,一起送去填埋!車不分類,垃圾分類,有意思嗎?”

    於麗在警隊的權威從未被人質疑過,她站原地想了一會兒才說,“好習慣的養成需要時間,小時候若沒人教你,我現在教。”

    陳思源是領養小孩兒的消息早已傳遍了警隊,於麗說這樣的話有那麽點兒人生攻擊的意味。

    陳珈本不想同於麗計較,可她想起了陳思源,按陳思源的性格,她一定會和於麗計較。這樣想著,陳珈背誦了《公安機關人民警察著裝管理規定》並指出於麗的著裝有四點並不符合規範。

    “於主任,你看到的是將來,我隻能看到現在。”

    說完,她將飯盒撿出來扔到了於麗所說的地方,整個過程始終保持了麵色如一,與於麗氣急敗壞的麵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珈不愛惹事兒,但她絕不怕事兒。聽法醫陳又提起這事兒,她問:“我能不能留下,不是白隊說了算?”

    “是。”

    “那就行了呀!”

    “嘿,你這人。白隊隻管刑偵,警隊除了刑偵還有很多事兒,於麗是有背景的,你把她惹急了,白隊也保不了你。”

    提到背景!看於麗對她的態度,隻怕於麗的背景要比陳思源強些。這就是社會,陳珈逃避很多年卻不得不借著陳思源身份踏入的地方!

    晚上九點,吳修把她約在了城東的一條商業街。

    熙熙攘攘的街頭,她按吳修的吩咐戴了頂帽子,尾隨著他在人流中左右穿插。

    一個小時後,吳修問:“知道我為什麽要帶著你在人群密集的場所這樣穿插嗎?”

    “不知道。”

    “跟我來。”

    東城區一家百貨大樓監控室,吳修出示證件後帶著陳珈走了進去。他讓監控室的保安調出了商場前門口的視頻監控,宣稱要查找一個盜竊犯。看過九點到十點間的視頻後,他帶著陳珈離開了那裏。

    再次問:“知道我為什麽要帶著你在人群密集的場所穿插了嗎?”

    陳珈看完視頻就陷入了震驚之中,她一共隨著吳修在百貨大樓門前經過兩次,可從視頻上根本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抿嘴想一會兒,她道:“這樣吧,你跟在我身後,看我做得對不對!”

    吳修早已適應了陳珈答非所問的習慣,他知道她思維敏捷,能悟出他的目的並不奇怪,但能記住他的行走路線和位置……這樣記憶力絕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陳珈喜歡看吳修吃驚的模樣,隻要不是撲克臉就行。也許因為被他保護之故,她的性子都要比原先活潑了幾分。人來人往的步行街上,她輕盈地朝前走著,分毫不差的重複了吳修帶她走過的路線。

    “你帶我避過了四十一個攝像頭,我們行走的路線都在監控盲區,這是你帶我去百貨大樓看監控的原因。我們從那走過兩次,攝像頭卻沒有記錄下我們的行蹤。”

    吳修很想伸手揉一揉陳珈的短毛,這丫頭的記憶力和領悟力實在太令人驚歎了!

    “我帶你避過的不止四十一個攝像頭,很多位置隱蔽的攝像頭必須要提前踩點才能知道。我們行走的路線有十五個區位沒有監控盲點,這是讓你戴上帽子的原因。”陳珈接口說,“因為戴著帽子,就算被監控拍到也不用擔心被認出。”

    吳修微微一笑表示讚同。回去時,他還是騎著那輛破破爛爛的自行車,陳珈坐車後扶著他的腰,遠遠看去兩人就像一對晚歸的情侶。

    到可以享受第二杯半價的地方,吳修剛停車,陳珈條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手機和錢都在。

    “老規矩,我請你喝水……”

    “我自己跑回去。”

    城郊網吧,楊莉莉同往常一樣敲打著鍵盤,微翹的嘴角說明她心情還不錯。

    兩個月前,一個網名叫“老實狐狸”的男子加了她的。這人非常幽默,常常講笑話逗她開心,讓她這個甚少上網的人為了能與其聊天,每日下班就朝網吧裏鑽。

    老實狐狸:莉莉,我的照片你也看了,我們見麵吧!

    茉莉花:不行。

    老實狐狸:為什麽?

    茉莉花:這樣聊天不是挺好嗎?為什麽要見麵?

    老實狐狸:親愛的莉莉,我聊天是為了找到相伴一生的老婆,可不是那些整日混跡在網絡上油嘴滑舌的騙子。你拖著不見麵是不是對我不滿意?

    茉莉花:不是,別瞎想?

    老實狐狸:那是什麽?

    茉莉花:沒什麽,隻是覺得太快了。

    老實狐狸:快?我們聊了兩個月隻通過幾次電話還算快?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麽?我的個人情況跟你說了,照片也給你看了,想要見一見你有那麽難?算了,你肯定嫌棄我是農村戶口,不高攀了。

    老實狐狸打完這行字就下了線。

    楊莉莉發現老實狐狸的頭像變成灰色後,差一點兒急哭了。她怎麽可能嫌棄他的戶口,她自己就是農村進城務工的,不見他隻是因為自卑。照片上的他英俊帥氣,還是拆二代,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看得上平凡普通的她?

    茉莉花:在嗎?說話!

    茉莉花:你到底還在不在,說句話啊!

    茉莉花:我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我隻是害怕你會失望。

    老實狐狸的頭像又亮了,他問:為什麽我會失望?

    茉莉花:我不是美女,隻是一個普通的紡織廠女工。

    老實狐狸:扯這個幹嘛?通電話的時候我就問過你的情況,要是介意還能繼續和你聊天?我上網是為了找老婆,不是為了找美女,你隻要勤快能幹,願意給我生孩子就行。

    給句痛快話,我們什麽時候見麵?要是還這樣扭扭捏捏,說明你沒有誠意,我們也沒必要聊了。

    楊莉莉想了一會後,朝著對話框輸入了幾個字:我後天休息,你有時間嗎?

    剛敲下回車鍵,她的電話就響了,老實狐狸打過來的。兩人在電話裏聊了幾句後,老實狐狸給楊莉莉發了一個見麵的時間和地點。

    寶豐村,楊老倌酸鮓肉家。

    楊莉莉看見這個地址就呆了,這是她第二次看見這個地址,三個月前,她在舍友周芳的手機上也看到過這個地址。周芳收到這個地址曾大聲問她,這個字兒念什麽?酸什麽肉?

    酸鮓(zha)肉,這是她們問了工友才知道的一種當地美食。三個月過去了,她居然收到了一個和周芳相同的地址,如果她去赴約,她的結果會和周芳一樣嗎?

    三個月前,周芳按手機上的地址赴約,臨行前與楊莉莉約好,她到了就給楊莉莉發信息,讓楊莉莉在半小時後給她電話。她的想法很簡單,若那男人還行,就喊上楊莉莉一起吃飯;若那男人不行,楊莉莉的這個電話能將她從不好的約會中拯救出來。

    楊莉莉與周芳是老鄉,相比活潑外向的周芳,楊莉莉要內向很多,兩人一起上網聊天,出去見麵的多半是周芳。

    這次也一樣,她很快就收到了周芳到達寶豐村的短信,並按約定時間給周芳打了電話。周芳沒接,連續打了幾個都沒有接,她不得不放棄。

    當夜,周芳沒有回宿舍。第二天一早,楊莉莉又給她打了電話,這次她接了,隻說找到了理想歸宿,不會回廠裏了,讓楊莉莉把她的行李寄到了千裏之外的一個小縣城。

    事情過去了三個多月,周芳的電話早已停機,她們合住的宿舍也來了新人。若不是寶豐村這個地址勾起了楊莉莉的回憶,隻怕她一直都認為周芳憑借網絡找到了真愛。

    周芳會不會出事兒了?

    懷著這個疑問,楊莉莉找到了同廠的大姐,把她們上網交友以及周芳失蹤前後的事兒全說了。

    大姐聽著稀奇,兩人一起去見了廠裏的保衛科科長。這人是轉業老兵,聽她們說了這事兒後,他讓她們不要少見多怪,相同的地址或許隻是個巧合。

    寶豐村可不是荒郊野外,那地兒緊鄰開發區,是典型的城中村。楊老倌酸鮓肉隻是一個地標性建築,村民總喜歡將村裏出名的建築作為劃分區域的地標。

    比如,村長家隔壁、小賣部旁邊、某某大樹下……

    至於周芳,她的家人既然沒來找過,說明她肯定沒事,要有事還能接電話?

    末了,保衛科科長勸楊莉莉,若她覺得不妥就別赴約,網絡上牛鬼蛇神太多,搞不好真是壞人。若她最終決定赴約,一定不要去人煙稀少的地方,不要吃別人遞過來的食物,不亂上車,保持電話通暢……青天白日的,歹徒還能在人群中將她虜走?

    保衛科長的話語像是給楊莉莉吃了一顆定心丸。周芳的事兒可能真是她想多了,她不甘心就這樣被周芳拋下,她們約好了要在這個城市紮根,一起過上幸福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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