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部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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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誌軍喝完最後一口紅酒,慢慢走到陳珈身邊,問:“今晚發生了什麽?是誰讓你那麽狼狽?”
“你不知道?”
“冬叔隻說你被綁架了,其他什麽都沒有說。”
回憶起兩個小時前的經曆,陳珈至今心有餘悸。她非常不解地問:“冬叔難道沒說我在哪裏?發生了什麽?”李誌軍搖搖頭,“冬叔是父親安排在我身邊的人,他尊重我,卻不會絕對地服從我。他對我父親忠誠,並竭力維護著家族的利益。”
陳珈深呼吸了幾次,這才用一種聽似淡定的語氣描述了晚些時候發生的事情。講到自己曾被老大像貨物般摸過,那種屈辱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全身戰栗起來。
李誌軍打橫將她抱起,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驅走她的恐懼,“別說了,沒事兒了,一切有我,乖!”
溫熱的擁抱徹底卸下了陳珈的防備,後怕的感覺讓她抱著李誌軍失聲痛哭。
“發生了那麽大的事兒,你為什麽不早說?”
陳珈哽咽的說,“你……你……沒問!”
“我錯了,不該這樣對你的……先去洗個澡,一切都會好的……”
熱水能讓人放鬆,也能使人清醒。陳珈看到那些曾被她扔掉的衣服幹幹淨淨的掛在衣櫥裏,她明白這是李誌軍為她準備的房間,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她依舊為李誌軍遺憾,這人對她用心良苦,可還是被家族綁架,缺失了一顆赤誠的心。
接過李誌軍遞來的熱牛奶,她問:“那種情況下,冬叔差點兒就走了,這不是你的意思吧?”
“不是,若我知道發生了什麽,絕不會讓他這樣。他這樣對你,隻因為你做了件讓他不高興的事兒。”
“我?”陳珈揉揉濕漉漉的短發,她不記得見過冬叔,更不可能惹他不開心。
李誌軍解釋說,“青溪別墅,我冒雨從樹林中走出,李誌東在遠處抬槍對準了我。【文學樓】若不是冬叔及時製止,我不知那日會發生什麽!冬叔對我說,李誌東孩子心性,他起惡念都因為你在一旁教唆。我不認為你有錯,但冬叔覺得你不是良善之輩,你的眼睛裏隻能看到惡。”
陳珈喃喃自語道:怪不得那日他不顧大雨滂沱也要駕車離去,原來他真的動了歪念想要殺你。說完,她看著李誌軍問:“你也覺得我錯了?李誌東是成年人,那麽容易被教唆,隻能說明他的心智不夠成熟,這樣的人遲早都會惹禍。”
李誌軍寵溺的看著她,“是啊,我也這樣想,你沒有錯。”陳珈回避了他的視線,“冬叔是你父親的人,為什麽經常跟在你身邊?”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父親支持我成為警察,卻不容許我輕易涉險,多數情況下冬叔都會在暗中保護我。誰也不曾料,抬槍想要傷害我的竟然是家人。”
陳珈抬眼看了看李誌軍,他是真的沒有料到?還是一直在容忍,就像容忍顧秀芳那樣?
李誌軍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顧秀芳的事兒,我欠你一個解釋。父親想讓我早點兒結婚,顧秀芳是我的擋箭牌。當然,我大哥也是其中一個因素。”說話時,他握住了陳珈的手,試圖用掌心的溫度讓她相信。
陳珈毫不猶豫地把手抽回,岔開話題問:“我今晚遇見的是什麽人?為什麽敢如此無法無天?”
李誌軍失落地垂下眼眸,問:“你知道鎮華縣嗎?”陳珈點點頭,那地方距雲州六百多公裏,距鄰省三百多公裏,地勢險要,一直是國家級貧困縣。
“客運站成立之初,大批進城務工的人喜歡在那兒找活幹。時間一長,為了搶占地盤,獲得更多活計,這些人按地域開始拉幫結夥。幾年後,鎮華縣的人以凶悍和狡詐勝出,壟斷了客運站所有業務,附近的人稱他們為鎮華幫。”
“這些鎮華人發達了,更多的鎮華人跑來投靠他們。隨著經濟發展,鎮華幫不再限製於客運站,他們將資金投到物流公司、搬家公司、以及勞務中介公司。”
“客運站搬遷之後,很多鎮華人留了下來,他們之間有著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行事規矩。一段時間以後,那兒由於髒亂差逐漸變成了本地人不會過去生活的禁區。”
陳珈忿恨的說,“豈止是亂,裏麵所有人都是罪犯。你們警察都不管嗎?”李誌軍反問,“說得好像你不是警察一樣。所謂不告不理,隻要沒人報案,有些事兒警察想管也管不了。父母為了給兒子娶妻,讓老鄉把女兒帶進城打工,那些小女孩淪為了雛~妓或是乞丐,從此生活在一片黑暗之中。”
“甚至有鎮華人把毒~品帶回了家鄉,讓那些領取貧困補助的老鄉吸~食上癮。思源,警察是遊走在黑白之間的職業,若沒有一顆足夠堅強的心,你很容易被自己親眼目睹的人性給擊垮。”
同樣的話語,吳修也說過。那人很早就告訴過她,罪惡無處不在,她所堅持的正義在很多時候是那麽的軟弱無力,她若執著於此,遲早會被罪惡所吞噬。
“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麽要打扮成這樣去那裏?”
陳珈吐出三個字,“黃婷案。”
李誌軍又問:“你有線索?誰給你的,白嘉祥嗎?”這一刻,陳珈終於相信李誌軍對今晚發生的一切確實不知情。冬叔甚至沒告訴他,陸寧原本要一起去的。
“時間不早了,能送我回去嗎?”她說這話就像桌上那杯沒有喝過的牛奶一樣,冷透了。
“因為王強的事兒,你要一直這樣對我?”
陳珈環顧著李誌軍為她準備的房間,輕聲說,“我很想收下那枚鑽戒,一旦這樣做了,我又有何顏麵去見陸寧?或許你真是迫於無奈才會冤枉王強,可在聽到省廳要複查此案時,你給白嘉祥的那一拳算什麽?還有青溪加油站,你曾看著我的眼睛說,你會對我絕對的坦誠,這又算什麽?”
“我知道這世上不存在絕對的好人和純粹的壞人,我隻是怕你,怕你演技太好,害怕有一天被你利用而不自知。趁我還能選擇,離你遠點兒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用一句話來描述李誌軍的心境,那就是作繭自縛。“我剛喝過酒,不方便送你回去,我叫人過來接你。”
“謝謝!還有什麽想問的,如果沒有,請把冬叔撤走,我不希望被人跟蹤。”
李誌軍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問了那個曾問過陳珈很多遍的問題----夾牆後麵是什麽?
“我到警隊的第一個案子是僵屍啃人案件,聽著很好玩,等到了月牙湖才發現這樁案件一點兒都不好玩。案發現場,我看出有夾牆,並慫恿王強陪我一起去查探。”
“那天夜裏,我看見夾牆後藏有兩億人民幣。同一天夜裏,失蹤導遊找到了,殺人凶手自首了,整件事巧合得讓人心驚。最後一次見王強,他讓我忘了在月牙湖發現的一切。說警察不該有執念,不能讓一個無法偵破的案子給毀掉。我聽了他的勸告,對於夾牆內藏有人民幣一事兒始終保持緘默。”
“知道王強為什麽會死嗎?他問了不該問的問題,觸動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經並威脅到了利益集團的安全。青溪是池渾水,我把手向你伸出,你卻不願拉住。如果你參與了犯罪,隻要我還活著,不管花多少時間,付出什麽代價,月牙湖的案子終究會一查到底。”
李誌軍對月牙湖的事兒有自己的猜測,隻是沒料到事情那麽大。琢磨了不過五秒,他道:“你不是陳思源,吳教授和你都為了青溪而來。你同白嘉祥戀愛是假,想通過他獲取關於青溪的資料是真,”說完這些,他特別加了一句,“真話!”
他犀利的提問讓陳珈有些猝不及防,猶豫了片刻,陳珈選擇相信李誌軍,相信這人不屑於與毒~販為伍。她有保留的回答,“吳教授與青溪案無關。”
“你是誰?”
“張三李四王五,名字隻是一個符號,我不是你在係統裏可以找到的人。”
陳珈沒有說謊,隻是用語言巧妙地誤導了李誌軍,讓其以為她來自組織內部,並背負有特殊使命。
李誌軍思考片刻,認真的說,“小心白嘉祥。這人看似完美,我卻覺得他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我會的,謝謝!”
“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他誠摯的態度讓陳珈徹底放下了戒心,“我想讓陳晨重新做一遍黃婷的屍檢。”
“沒問題,我明天安排。還需要什麽?”
“你曾說於麗傍上了林偉才從監獄調到警隊,他們還保持著這種關係嗎?”
“這個……”李誌軍遲疑了一會兒,“我不清楚,於麗已婚,林局又不缺女人,他們之間隻怕很難維持那麽長時間。”
“林局有很多女人?”
“還好。誰讓他早年喪妻,中年喪女,沒人在這事兒上苛責他。怎麽?你懷疑林局,他可是白嘉祥曾經的準嶽父。”
一旦把話說開了,李誌軍不比白嘉祥好對付,敏捷的反應,犀利的提問,每一次都能問到事情的核心。陳珈怕他問及太多自己不想回答的事情,急忙問:“車來了嗎?我累了,想早點兒休息。”
“我送你下去。”
別墅門口,李誌軍終究忍不住喊了一聲“思源”,這聲呼喚讓草坪上的感應燈全都亮了起來。燈光下,陳珈俏麗的臉上寫滿疑惑。
“不管你是誰,我對你的心意不變,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你知道我在查王強案,你不怕我?”
“不怕。”
“你應該怕。”
陳珈說完就走,她渴望那種能夠忘卻自己,全心投入的瘋狂情感。李誌軍的情感太細膩,可以取暖,卻無法燃燒。
負責接送陳珈的司機她見過,這人是警察,在隊裏的工作是錄入信息和保管文檔。見到陳珈後,他朝李誌軍點點頭,後者說,“送她回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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