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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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長宇一路狂奔向後山跑去,沒跑出多遠就跑不動了,本來他身體就比較弱,傷也剛剛恢複好,喘著粗氣向後山一步一步繼續前行,走著走著他突然想到,這茫茫大山裏去哪裏尋找二師兄啊,剛才隻顧著遠離大師兄那個“魔頭”,也沒想過自己不認識路啊,搞不好會把自己弄丟在這深山老林裏。



    正躊躇不前,抬眼一看,前麵有個人正往自己這裏走來,不正是二師兄嗎?一路小跑過去,向二師兄施禮道:“二師兄。”



    二師兄林煥之剛砍完柴,一大捆柴火還背在肩上,微笑著對宮長宇說道:“怎麽今天特意來拜訪師兄我啊?還正準備下山給你送飯呢,現在看來以後不用給你送了,哈哈?”



    宮長宇微微有些臉紅,正式入門以來已經有五六天了,這幾天都是二師兄送飯過來,自己一心想著怎麽修煉,連幾位師兄都沒去拜訪,真是慚愧。



    “嗯二師兄,對虧你這幾天的照顧,我恢複得差不多了,今天大師兄叫我幫你砍柴,正好在這裏遇到您了。”



    林煥之笑道:“哈哈哈,一定是大師兄搞的鬼,罰你來砍柴的是吧?走,先回去吃飯,吃了飯再來砍柴。”



    宮長宇尷尬萬分跟在二師兄身後:“二師兄,我來背吧?”



    “你看你走這麽點兒路就滿頭大汗,身子骨太弱啦,還是我來吧。”林煥之說著向山下走去。



    吃完了午飯,宮長宇跟著林煥之來到了後山砍柴,這路程還真夠遠的,沒想到二師兄砍柴會走這麽遠,他是沒力氣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林煥之看著他這個樣子,笑了笑:“你先休息一會兒。”宮長宇累的話也沒說,對著林煥之點了點頭。



    林煥之說完也沒休息,放下斧頭就來到一棵樹旁:“平日裏我都來撿一些幹柴火,很少砍樹,既然大師兄叫你來,就讓你看看,你可要看好了啊。”隻見他伸出右手,對著樹幹就砍了過去,宮長宇當場就驚呆了,那樹幹就像被斧頭砍過了一樣,馬上就開了一道裂口,緊接著,林煥之連砍了三下,一棵樹便直挺挺的躺在了地麵。



    宮長宇自從加入天一門以來,還沒見過真正的法術,看到二師兄露的這一手,震驚的無以複加,連忙拍手道:“二師兄,你的法術真厲害!”這下宮長宇可對未來有了希望,之前幾天看道德經的失望心情瞬間就沒有了。



    隻見林煥之微笑著說道:“這算什麽法術啊,隻是真氣施放而已,真正的法術隻有師傅和大師兄才能施展出來!”



    宮長宇更是興奮啊:“二師兄,你修煉了多久才能達到這種地步啊?”



    林煥之走到宮長宇旁邊,坐了下來:“看來師傅和大師兄什麽都沒給你講過啊?那好吧,我就給你講講。修煉呢按照境界一共有十二重,第一重入氣   第二重運氣,第三重通脈,第四重貫通,第五重聚氣,第六重結丹,第七重辟穀,第八重凝神,第九重元一,第十重地一,第十一重天一,第十二重圓滿。



    師傅曾經修煉到了第十一重,但是由於受過重傷呢,現在隻有九重境界了。大師兄資質超群,幾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在十八歲時就練到了第五重!從第五重開始才能修習本門無上功法“七步罡雷決”,算得內門弟子。而我呢,修煉了四十幾年,現在隻有四重境界,第五重不知何時才能修到,說來真是無地自容啊。”



    “原來本門的無上功法叫做“七步罡雷決”,好霸道的名字,不過師兄四十幾年才修得第四重境界,唉不知道我能修煉到幾重,那飛升仙界,簡直是癡人說夢啊!”宮長宇一掃之前的興奮心情,變得有些失望。



    林煥之拍了拍宮長宇的肩膀:“想那麽多幹什麽?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修煉功法即使不能飛升,但也會延年益壽,你還年輕,不要灰心才是!”



    “說的是,二師兄,我跟你去砍柴!”宮長宇想了想也是,還不會走呢,就想著跑了,這樣什麽事情都做不好,腳踏實地才對,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對了,二師兄,大師兄十八歲就修煉到了第五重,那他現在多大了?”宮長宇一直覺得大師兄年紀不應該像他看起來的那麽年輕。



    林煥之正在收拾柴火,頭也沒回的答道:“大師兄今年二十了。”



    宮長宇剛拾起的樹枝,“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情不自禁感歎道:“大師兄果然天才”



    林煥之聽後“哈哈”大笑:“不錯,大師兄的表現讓所有師兄弟們都不敢想象,不止是你,我們也驚訝萬分,真是天之驕子啊!不去說他,你道德經學的怎麽樣了?”



    說起道德經,宮長宇更是鬱悶:“有些章節簡單、明了,有些又晦澀難懂,當初上學的時候努力學點兒文言文就好了,今天大師兄來考我道德經,結果就是罰我來替你砍柴了”



    “不要緊,慢慢來,不過呢,道德經是本門功法的根本,一定要刻苦用心!”二師兄說了和大師兄同樣的話。



    宮長宇心想“看來今天大師兄來考我、罰我,並不是存心來欺負自己的,讓我來找二師兄恐怕也是用心良苦啊。”不禁對大師兄產生了一些好感,如果能多友善一點兒那就更好了,想起大師兄邪惡的笑容,宮長宇不禁打個寒戰。



    跟著二師兄忙了一下午,也觀察了好久,有一個問題宮長宇始終沒能明白,最後忍不住問道:“二師兄,我有一件事始終沒能明白,我看您砍柴帶了一把斧子,但它卻完全沒有用啊?”



    林煥之一聽是這個問題,便指著斧頭答道:“你說的是這個問題啊,我這砍柴不用斧子用什麽啊?”



    宮長宇更詫異了:“師兄,您不是一直用的這個嗎?”邊說邊用手比劃著。



    二師兄哈哈大笑,然後對著宮長宇意味深長的說道:“我上山就是來砍柴的,砍柴當然要帶著斧子,做什麽事情千萬記住,不要忘了初衷,不要失去自我!”



    宮長宇如醍醐灌頂,瞬間醒悟,是啊,自己來到這裏,不就是為了修煉成仙的嗎?看了幾天的道德經,心就變得煩躁不安了,再聽說了修仙的困難,又失去了信心,早已沒有了當初求仙的那種決心與毅力,那還談什麽修煉啊,不如趁早回家算了!



    想到這裏便俯身下拜:“謝師兄指點。”



    林煥之依然微笑:“師弟我們收拾收拾,要下山了,你入門時間短,身體又不是特別好,你的幾位師兄一直沒有去打擾你,我通知了幾位師兄弟今晚在聽雨閣交流交流心得,你也一起來吧。”



    “多謝師兄。”宮長宇心裏十分感動,雖然二師兄平日裏給自己送飯,但交流並不多,今天一接觸才發現二師兄對自己真的很照顧。



    晚飯結束後宮長宇來到了聽雨閣,這是外門弟子集體修煉、交流的地方,一進門,各位師兄具已到齊,趕忙一一拜過幾位師兄,然後坐在屋中的最末位。



    二師兄見宮長宇坐好便開始講心得,然後眾位師兄們也逐一講解最近所得所悟,宮長宇聽的一頭霧水啊,根本不明白他們講的是什麽,視乎跟道德經有關,又視乎不是,帶著滿腦子疑問終於聽完了。



    各位師兄與宮長宇打完招呼一一離去,最後二師兄與他一同走出聽雨閣。



    “聽的怎麽樣?有收獲嗎?”二師兄問道。



    宮長宇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什麽話來,這讓二師兄哈哈大笑。



    “是不是覺得聽不懂啊,像聽天書一樣?這就是我今天讓你來的目的。”二師兄抬頭望向遠處的晚霞,那眼光依然溫暖柔和:“世人學習道德經的不計其數,真正能完全了解的能有幾人?能理解又能身體力行的又有幾人?什麽是修行?吸納天地之靈氣是為順天,順天而修;知其難而行是為逆天,逆天而行;兩者缺一不可,是謂修行!”



    宮長宇默然,跟隨二師兄的目光也望向遠方,突然他想起了父親、母親,好久沒有見了,不知道他們過得怎麽樣?會不會因找不到自己而著急?



    他又想到了好兄弟正越齊,他在仙界過的好嗎?在那裏他一定會是最閃耀的那一個,不知道此生是否還能再相見!



    “二師兄”宮長宇轉過臉來,眼神中有一股淡淡的憂傷。



    “嗯?”



    “修煉要無欲無情嗎?”



    二師兄轉過頭來,微笑著對宮長宇說:“怎麽會呢,想成仙本身就是一種**,何來無欲無情?隻是要控製自己的**,不能讓凡塵之事影響了修行,修真者的壽命也隻有二百歲。”



    “那我能回去跟父母道別嗎?”宮長宇期望的看向二師兄。



    “應該是可以的,但這件事必須要去問師傅。”



    “好,我現在就去找師傅!”宮長宇急切的與二師兄告別,直奔天一殿走去。



    二師兄林煥之再次望向天空的晚霞,那晚霞已經暗淡了,還剩下一朵紅雲。從未有過的哀傷爬上了他的麵龐,憂愁也映射在他的眼眸,隻見他喃喃說道“師傅晚霞就快落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