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金箍棒打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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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子傾雖然頭一天晚上被打擊的連yy都沒上,但作為一個自愈能力超強的新時代女性,她的生活依然要往前看。隻要太陽照常升起,我們就要擦亮眼睛去捕捉世界的亮點!
握拳!
倔強!
然而——
我擦咧?怎麽又是大雪?”
苑子傾難得在鬧鍾跳躍以前清醒,從床上跳下來去陽台。
窗簾一拉開,明光急不可待的鋪進來,卻不刺眼,因為沒有太陽……
身高隻有一米六的苑子傾很悲傷,踩著陽台的台階伸頭往外看,白雪皚皚,大雪紛飛,整個世界都被裹了一層白。除了道路上那稀疏的黑色腳印,不見其他顏色。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隨後猛烈吸上一口這一天最為純淨的空氣,雙手捧做喇叭狀對外“喲嗬”一聲,咧著嘴笑。
冬天好啊,就是太冷了。
文青不過三分鍾,苑子傾跪在冷風中,扯回窗簾就往床上鑽。
今天一整天都沒課,又恰逢那麽美好浪漫的天氣。
嘖,不去看看叔叔都覺得可惜。
林染醒的早,就是一直沒起。她懶懶地翻了個身,“下雪了?”
苑子傾點頭,“你沒起怎麽知道?”
林染歎了口氣,“朋友圈也在下。”
苑子傾哈哈大笑,伸了個懶腰,“嘉嘉去哪了?”
能去哪?”
哦,圖書館。
哎,好學生啊,千萬不要和她們同流合汙。
臨近中午苑子傾才慢吞吞的起床,她從櫃子裏翻出一套白色羊羔毛套裝,衣服一點也不顯身材,除了暖和也就可愛一點。
苑子傾膚白貌美,再穿上白色衣服,加上烏黑的頭發,襯的整張臉白的發光。
她簡單化了個淡妝,戴上大眼美瞳,捧著鏡子三百六十度找缺陷。
哎,人生好無趣,想醜一點都不滿足我。”
林染直接扔過來一條軟尺,苑子傾大驚失色,捂著心口痛心疾首。
你竟然這樣對我?”
林染冷哼一聲,“我就是希望你能完整認清自己。”
整天盯著那張臉沒完沒了。
苑子傾“嘁”了一聲,也不甘示弱,“你高你咋啦?智商又不是和身高成正比!”
林染擺擺手讓她趕緊滾,有事沒事去撩叔,別在這瞎逼逼。
苑子傾攤手表示,“你看你們,輸不起!”
嘿!
還蹬鼻子上臉了!
林染抓起床上的玩偶就要扔,苑子傾急忙認錯,把美少女能屈能伸發揮的淋漓盡致。
她簡單做了個午餐,小心翼翼的放到飯盒裏,滿麵春光的走了。
房間裏霎時間安靜的隻有風聲和大雪刮到窗戶上的細碎聲。
林染歎了口氣,和藍司發微信。
子傾最近著了魔,每天去盯哨警察叔叔,你有點反應啊?”
那邊很快就回複了。
她不心甘情願,我總不能強求。”
林染咬牙切齒,男人不禽-獸一點簡直禽-獸不如啊!
那你好歹讓她知道你喜歡她!:)”
知道了,謝謝。”
別客氣,我也就看你順眼點而已。”
關了手機,林染雙手墊在腦後平躺在床上。
在城大的這五年,不誇不貶,追過以及正在追苑子傾的沒有一個班也有一層男寢。
好在苑子傾一臉無害,拒絕的雖然幹脆,但從來沒惹禍上身。
腦海裏劃過那個警察的模樣,她輕微皺眉。
也不是嫌棄他老,就是這職業好像不太安全。
況且他已工作,她還是學校裏的一枝花,就算兩人在一起了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到最後,吃虧的隻能是苑子傾。
她低低的歎了口氣,但願藍司能早點開竅。
……
苑子傾打著一把透明傘到局裏的時候,透明的也不透明了。
她給方佳玉發私信,“佘南呢?”
下一秒就看方佳玉從局裏出來,他捂著手哈氣,麵色有點發黃,跟沒睡好似的。
來了?”他迷迷糊糊的睜眼,“老大忙呢。”
苑子傾“哦”了一聲,把飯盒遞過去,“喏,替我給他吧,晚上我來拿飯盒。”
方佳玉頓時清醒,擋著苑子傾的麵把飯盒擰開,撲鼻的香味啊,舌尖的津液最先有反應,他吞咽兩下,質疑苑子傾。
這真是你做的?”他問,“不是喊的外賣?”
現在的時代,女孩子很少有會做飯的,都是什麽十指不沾陽春水,洗個碗都恨不得去居委會舉報家暴!
苑子傾抱著肩膀笑眯眯的,“怎麽?看不起我?”
不是。”方佳玉連忙搖手,他之前被老大拎著去處理過一件正室和小三的鬥毆事件,深刻領略到了女人的戰鬥力。從那以後,他就成為了老和尚嘴裏的小和尚,視女人為猛虎。
就是沒想到你那麽年輕能做出那麽好吃的飯來。”他嘿嘿一笑。
苑子傾卻頓時一愣,她微微眯眼,不動聲色問,“哦,你沒吃過那麽好吃的?”
對啊對啊,簡直是色香味俱全!”
苑子傾莞爾一笑,把帽子扣在頭上,拍拍他的肩膀,笑的有些不明所以,“行了,你工作吧,我先走了。”
方佳玉敏銳地察覺有些不對勁,但卻沒能察覺出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等回去以後坐那兒好好想想,突然清醒,一拍額頭,壞了!
晚上七點,佘南看完最後一份資料,都是一些芝麻小事,不過也是走個場子。
他合上文件夾,瞥了眼時間,有些疲憊的轉了轉脖子。
他撥開辦公室的窗簾,外麵就隻剩下幾個晚上值班的人。視線為轉,落到那個飯盒上,想起中午方佳玉的話。
老大,小朋友知道我吃了她做的飯好像有點不開心。”
他當時說什麽來著?
哦,你開心嗎?”
方佳玉一愣,下意識點頭,隨即又搖頭,欲哭無淚的說。
人家小朋友辛辛苦苦的勞動果實沒能落到心上人胃裏,肯定很失望了。要不你今天請人家吃一頓飯以表歉意?”
他收回思緒,耳邊他的回答沒能及時收回。
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自己要為自己買單。”
視線漸漸聚焦,他轉身走出,路過桌子的時候順手把飯盒拎著。
很意外的是這次竟然沒能一出門就遇到她那小小的身影,等意識到自己竟然有點不習慣的時候微微擰眉。
這小姑娘,是在和他玩欲擒故縱嗎?
雪天天黑的快,這才七點,漆黑的夜早就蓋在了天上,街邊的路燈全亮了,街道上也沒幾個人,偶爾過去的幾輛車也跑的飛快,馬達上跟抹了油似的。
佘南看了眼手裏的飯盒,在門口等了差不多十分鍾,抬腳往家走。
走帶第一個路口的時候,他腳步一頓,斜睨了一眼地麵,不動聲色的笑了。
他沒回頭,淡淡出聲,“跟蹤玩多了就不好玩了。”
本以為會聽到一如往常的反駁,然而沒有,他有些不放心的回頭。
路燈下,她單行影隻,沒打傘,肩頭和帽子上全是雪。
昏黃的燈光打在她臉上,能看到她臉上蒙著一層怒色。
佘南視線對上她有些發紅的眼圈,愣了片刻,不由自主的開口。
發生什麽了?”
她雙手背後,不為所動。
隻是一雙眼睛狠狠瞪著他。
佘南有些費解,他直覺告訴自己苑子傾手裏一定有東西。
這時一對共同打著一把傘的小情侶從他們身邊過去,女生依偎在男生懷裏,頭頂上的傘明顯偏在她頭上。
她含笑羞澀,“我廚藝怎麽樣?還不錯吧?”
男生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飽含寵溺之色,“那是,我老婆最棒!”
這對話像是導火索一般衝破了苑子傾最後一根強壓的神經。
於是就在這漫天飛雪之中,二人對麵而立,四目對視。突然,就看到苑子傾張著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哭的毫無隱瞞,一點也沒壓抑自己的天性。
剛剛路過的小情侶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沉浸在戀愛的人自然而然把這場鬧劇當成是小情侶之間的不和諧,還都笑出了聲。
佘南在過去見過很多壓抑的哭,痛苦的哭,無可奈何的哭。這一年裏,他見過很多撒潑的哭,肆無忌憚的哭。
但還真沒見過這種純粹的哭。
她張著嘴,眼睛閉著,大串大串的眼淚從眼眶邊緣滾落在地,偶爾風吹走了落在地上還能在平滑整潔的雪麵上砸出一個小洞來。
整個人,更像還沒長大的小孩。
突然,他看到她一隻眼睛裏出來一個東西,有些震驚。
苑子傾抬手揉了揉,揉出一片美瞳,愣了片刻,哭得更大聲了。
佘南此時也看清楚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特別想笑。
他輕咳一聲,將那快要從喉嚨鑽出來的笑咽下去,跨兩步站到她麵前,聲音盡可能平和一點。
猶如處理公事一般冷靜,“你先別哭,說一下情況。”
苑子傾聲音頓了一下,瞪著水汪汪的眼睛看了佘南好幾秒鍾,突然腳步後撤,從背後舉出一根棍棒來。
那棍棒是黃色的,首尾有點紅色。
看上去…有點熟悉。
佘南不為所動,自己多大的本事自己清楚,該不該躲自己也清楚。
他擰眉,“你要做什麽?”
苑子傾冷哼一聲,還打了個哭嗝,“打渣男!”
她說著就把棍往佘南身上砸,棍棒即將落在他肩頭的時候,佘南無奈歎了口氣,微微側身,棍棒從自己的袖子順著滑下去,落到手邊,他反手扣住,微微用力,聽到苑子傾倒吸一口氣,與此同時,空氣中傳來一聲悶響。
棍棒落在雪地上的聲音。
佘南這才看清楚那棍,忍不住嘴角抽搐兩下。
金箍棒……
胡鬧!”他低聲嗬斥。
苑子傾手指著他,一臉怒色,“少拿你訓手下的語氣給我說話,你算什麽!”
這些年形形色-色遇到很多無理取鬧的人,張揚跋扈,紈絝子弟,什麽樣的都有。他早已被訓練出最完美的耐心。
但目光落在她有些委屈又倔強的眼睛上,有些於心不忍。
到底是個孩子,何必和她較真。
索性閉嘴不說話。
苑子傾深吸一口氣,哽咽了兩下,瞪著眼睛問,“我給你送了三天的飯,你吃了沒?”
佘南一怔,了然。
可事實如此,他隻好搖頭。
全倒進了方佳玉肚子裏。
苑子傾咧著嘴眼看又要哭,下一秒她又忍住了,手握拳狀,“好,既然這樣,算我自作多情了。本來以為你對我多少有點感覺,現在看來全是我閑的。”
她咬著牙,幾乎是擠出這一句話來,“我也不是沒人追,但是你—”
冷哼一聲,“那麽老,有沒有人追就不一定了!”
仿佛是在一件事情上占據了優勢,她語氣中不乏有些得意,瞪了一眼佘南轉身要走。
站住!”
佘南突然開口,苑子傾身子一怔,她在心底默默對自己說。
如果他開口留自己,或者哪怕說一聲對不起,她就當做什麽也沒發生—
你的飯盒……和金箍棒。”
苑子傾一愣,隨後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牙,她怒氣衝衝的奪回他手裏的飯盒,仰著頭,“呸!”
路過金箍棒的時候狠狠踩了兩下,差點沒滑倒。
最終隻帶著飯盒走了。
佘南看著她雄赳赳氣昂昂的身影,低低的歎了口氣,視線垂落在那躺在雪中的金箍棒,表情有些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