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班門弄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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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有了元心當陪襯, 還是有了佘南的氣場碾壓,穿著一身便裝的苑子傾愣是沒覺得自己哪裏不對。
苑老爺子在角落裏坐著招呼大家,人來人往, 絡繹不絕的往他那裏敬酒。
苑子傾就跟著佘南,前後不差一米遠,不少人想過來給苑家長女打招呼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先過來的男人苑子傾躲都躲不掉,她低低的罵了聲“草”, 佘南低眸看了她一眼, 苑子傾吐了吐舌尖, 小聲說,“這人很煩的。”
佘南也看出來這人是誰了, 陳深?
陳深今天穿的和苑子城格外相得益彰,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倆是一對。
苑子傾也知道苑柳昌和唐念不太滿意這個陳深, 苑家雖然現在是商業上的, 可以前也是半隻腳踏進軍界的人, 怎麽可能瞧得上這個渾身流氣的外國男。
苑長青軍人出身, 最瞧不上的就是這種拿著中國的錢去海外深造最後還改了國籍為洋人掙錢的人。
老一輩多少都有點眷戀國家,所以他特別不滿意陳深。
陳深也不知道是裝傻還是真傻, 就這每次聚會還來湊熱鬧,苑子城沒腦子就算了, 恃寵而驕, 自以為全家人都寵著她就會放任她胡來, 全然不顧家裏人的臉麵。
想到這, 苑子傾不由得冷笑一聲, 她今天倒要看看這對妖豔賤-貨準備怎麽搏名分。
哈嘍。”陳深端著酒杯,步履之間盡是風騷。
苑子傾小聲“嘖”了一聲,滿臉不耐煩,無奈這裏人多眼雜,她不能直接撕破臉。
好久不見。”她從路過的侍者端盤裏拿過來一杯紅酒,舉杯輕輕和他碰了一下。
清脆的響聲很快消失在這紛亂裏。
陳深看了眼佘南,在空中向他舉杯,還挑釁似的說了句,“不好意思,我不太習慣和男人間接接吻,杯子就不碰了。”
苑子傾臉刷的一下就難看了,她手指攥著杯子,咬牙切齒,“陳深!”
陳深微微揚眉,脖頸揚起一道華麗的弧線,杯裏的液體滑落他喉嚨,嘴角沾著一抹紅色的痕跡,他舌尖輕輕勾進嘴巴裏,笑的放肆又張揚。
苑子傾冷眼看著他做戲,她不想在今天這種危機四伏的場合和他打嘴仗,輸了不舒坦,贏了也不光彩。
剛準備找個機會走,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躁動,不少人都往門口看去,苑子傾擰眉一怔,回頭一看,愣了。
她幾乎是立刻就抬頭看向佘南,巧的是他也順勢垂眸,看著苑子傾。
倆人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到底誰能來解釋一下為什麽任姿會出現在這裏?!
還挽著一個看上去不簡單的男人,笑顏如花。
陳深先出聲,笑的不懷好意,流氓氣息一點也沒收斂,“嘖,這女人夠味。”
苑子傾厭惡的白了他一眼,餘光之際,她斂眸,眼波微閃,奇怪,她明明看到了陳深眼中一閃而過的嫌惡,為什麽他偏偏要那麽說?
她有點摸不清這個男人了,不得不說,在苑子城交往過的所有男人裏,陳深是最不簡單的。
表麵上是風流之子,眼睛卻深的像人看不透的深淵。
他太善於偽裝了,這些偽裝已經不經意糅合在他骨髓裏,有那麽一瞬間,苑子傾好像看到了自己。
那張最初初來乍到見到這世界的臉早已經和麵具粘在了一起,想要摘除,一定會掉一層皮。
她突然覺得可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佘南注意到她這個細微的動作,以為她是看到任資的後怕,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沒多說話。
也是,身邊站著個狐狸,他們是不能多言。
苑子傾肌膚上的雞皮疙瘩霎時間消失殆盡,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輕鬆地笑意。
真是太久沒有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了,好像不管以後做什麽,都不用怕一樣。
任資最開始沒注意到苑子傾,畢竟她穿著簡直不要太簡單,倒是任資身邊的男人先往這邊看的,他視線微微一頓,隨後點頭輕笑。
苑子傾有些沒反應過來,來回看了自己周邊幾眼,發現他就是往這邊看的。
等她再收斂視線往男人那裏瞧的時候,就看到任資慘白的臉,一臉的不可置信,仿佛是看到了什麽惡鬼一般。
苑子傾輕輕勾唇,她從未在任何場合下說過自己是苑家人,任資這個表情,仔細想想,也是情有可原。
她甚至來了興趣,想逗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端著酒杯隔空向她舉杯,任資果然晃了一下身體,看上去格外受打擊。
苑子傾簡直不要太爽,有種自己變身爽文女主的感覺,“灰姑娘”一直被一個婊-子嫌棄這嫌棄那,突然有一天發現被嫌棄的人才是光芒萬丈,灰姑娘到底是上流階層的人!
這種打臉橋段,嘖嘖,太爽了!
陳深伸了個懶腰,悠閑的開口,“這人姓周,人稱周老板。”
苑子傾狐疑看了陳深一眼沒接話,她不認識這個人,可有人認識。
不少人看到這人已經開始轟動,片刻後的沉寂之後,有了出頭鳥向前敬酒,後麵就開始前赴後繼博存在感了。
苑子傾歪著頭看著人談笑風生,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大氣溫和風範,他穿的不是正裝,反倒是那種老一輩喜歡的中山裝,任資今天穿的也很收斂。
陳深斜瞥了苑子傾一笑,笑著湊近,“哎,你們苑家有本事啊,這人都認識?”
苑子傾摸不清他這話是什麽意思,看了他一眼笑笑不說話。
陳深沒無視了,聳聳肩表示無所謂,也笑了兩下。
笑的苑子傾特別不舒服。
就在這時,苑子傾看到苑老爺子被人溫如禮和苑洛雯從角落裏推出來,能讓苑長青親自接待的人不多,苑長青老了,人越老越拿架子。
看到這,苑子傾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這個所謂的周老板,看他笑著迎苑老爺子。
佘南看了有一會兒,徑直往角落裏走,苑子傾瞪了一眼陳深跟上去。
陳深笑的跟狐狸似的,端著酒杯噙酒。
苑子傾被他盯得渾身發毛,往角落裏鑽。
佘南都快被擠得沒地方站了,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你多少斤?”
不到九十。”苑子傾脫口而出,她身高矮,骨架不大,所以很瘦,但是身上該長肉的地方一點也沒癟,“咋了?”
佘南笑了,“不咋,就是看看我身後這地方能不能塞下。”
苑子傾被噎了一下,惱怒的瞪他。
佘南笑著應下。
沒一會兒苑子傾就不能瞪了,因為苑老爺子朝她招手,苑子傾不得不過去。
苑子傾前腳剛走,佘易和元心後腳就過來了。
元心不能喝酒,佘易也跟著禁酒,倆人一人端著一杯果汁過來了,佘南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
這笑聲尤為刺耳,佘易咬著牙,“哼,總有你那麽一天!”
佘南繼續笑。
佘易挑著眉,不懷好意的說,“哎,就是她吧。”
佘南遞過來一個不明所以的眼神。
呸,別給我裝。”佘南壞笑著,“剛剛在你家,沒看到那紙條你會來?邀請函早幾百年就遞過來了你現在才決定來不來?”
佘南悶不聲的聽佘易一本正經的推理,然後仰頭灌下紅酒,還故意砸吧砸吧嘴,佘易聽得嘴饞心饞,氣的想動手。
別瞎分析我。”佘南丟下一句話走了,“班門弄斧!”
佘易委屈的摟著自家老婆,“他仗著自己專業又欺負我!”
嗯,你拿你的專業欺負回去!”元心抿了口橙汁,嫌棄的塞到佘易手裏,惡狠狠的說,“絕對不要二胎!”
自從懷孕至今一直在禁房事禁酒的佘易狠狠的點頭,“絕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