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修羅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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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死於其他人的暗算之下,而在這座城市之中,他相信的隻有一個人,能夠暗算他的,也隻有那一個人。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黑霸王享受著勝利者的待遇,無數人的歡呼,女人的擁護,而張正,卻化作一具屍體,被丟棄在無人問津的角落。
沒有誰會想起他,想起這個百戰而無一敗的人。
城市上空的陰雲散開,一輪淒冷的彎月高懸九天,茭白的月華籠罩大地。
突然,一道細微的火光從天而降,劃過漆黑的夜幕,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屍體上,火光一閃即逝,仿若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一縷夜風吹過,他的身體從頭部開始,一寸一寸的消失,幾個呼吸之後,在這個地方什麽都沒有留下,一切如舊。
而他,似乎憑空消失一樣。
死亡一直是人類想要探尋的領域,可望而不可及,人死真的就如同燈火熄滅一般嗎,這個問題沒有誰能做做出解答。
或許事實正好相反,想象中的不是終點,隻是新的起點,死亡亦不是生命的終結,而是開端。
……
遼東薩爾滸
凜冽的寒風在寬廣的大地上呼嘯,綿延不絕的低山丘高低起伏,這是一片無邊的現場,刺骨的陰雲凝而不散,盤踞在天穹上,遮天蔽日。
放眼望去,盡是成千上萬的軍營駐紮在山腳下,一隊隊精銳的大明士卒正在營寨四周巡邏,刀槍林立,戰馬嘶吼。
此時正是大明萬曆年間,萬曆皇帝派出幾十萬大軍在薩爾滸決戰後金的軍隊,兩方已經僵持了好長一段時間,各有傷亡。
漸入秋冬,天氣驟寒,明軍收營自守,等待著下一輪的廝殺。
已經有半個月沒有看到太陽,幸好此時大明王朝國力依舊渾厚,糧草gòng yīng充足,不然軍心早已渙散。不過就算如此,大部分士卒心中也開始厭倦。
前兩天他們才和後金的軍隊戰鬥過,盡管明人打心底看不起這群野蠻人,但不得不佩服後金軍隊的戰鬥力,完全就是悍不畏死,尤其是騎兵,甚至多次衝散大明的軍隊。
得益於大明的祖製,明朝士卒的戰鬥力一代不如一代,武人地位地下,士卒無心戀戰。
戚家軍的威名早已成為傳說,戚繼光的後人更是不知所蹤,而這次統領大軍的主將更是紙上談兵。如若不然,幾十萬大軍也不會接連受阻。
“草,這群狗娘養的野人不好好待在長白山,偏偏要來進犯我大明,害得老子在這個鬼地方待了大半個月。”
“唉,後金人的確勇猛,咋們不少的兄弟都折損在他們的手上。”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去,要是再不回去,我擔心我家那口子被窩裏該有別人了。”
幾個守衛營帳的士卒在低聲的談笑,戰場氣氛沉重,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戰友的慘死,更讓他們彷徨,如果不用語言宣泄,他們可能會瘋掉。
其中年齡最大的一個士卒約摸有四十歲,麵容滄桑,提著一根鐵槍,五指粗大,上麵全是厚厚的老繭。
他是這幾人中資格最老的一個,當了幾十年的兵,早已經看透了生死。
另外一個士卒小心的朝著周圍望了望,才對著他說道:“李老頭,你說我們究竟能不能贏啊?”
李老頭暼了他一眼,一個字都沒說,萬曆年間,正是錦衣衛和東廠最猖狂的時候,倘若一不小心被探子聽了去,哪裏還有半條活路,輕則送去詔獄,重則誅九族。
“聽說張偏將在錦衣衛裏麵有人,我們要是跟著他說不定還能謀個好的前程。”又有一個士卒開口,他的消息比其他人都要靈通一些,知道一些小道消息。
不難聽出,他的語氣中帶著三分羨慕,朝中有人,升官加爵簡單至極,而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可能幾十年後,就和李老頭一個樣。
“可是張偏將三天前被一箭射在胸口,現在還在昏迷,鬼知道會不會醒過來。”
“好了,都別說了,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李老頭發話了,其他幾個人也都不說話,紛紛低下頭,心中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營帳被牛皮圍起來,密不透風,所以並不是很冷。
一個壯碩的漢子安靜的躺在床上,蓋著暖和的羊毛氈,邊上的架子上還掛著一副黑色的鎧甲。
漢子麵無血色,氣息微弱,從口中發出一聲聲的輕吟。
“嘶,我怎麽還沒死?”,突然間,那躺著的漢子居然直起身來,睜開雙眼,難以置信的說道。
“我不是被黑霸王給打死了嗎?”他依稀記得最後一刻發生的事情,不由得咬牙切齒。
就在這時,他的腦袋中憑空冒出大量的信息。
張偏將
萬曆皇帝
薩爾滸
明金大戰
一條條陌生而又熟悉的東西從腦海中飄過,他的腦袋似乎要炸裂一般。
久久之後,張正才把所有的信息徹底融合,他傻眼了。
似乎他從二十世紀穿越到了明朝,而且現在正是明朝大軍和後金大戰的時候。
至於這具身體的前身則是軍中的一個偏將,前日不小心被射中一箭,魂歸天外,才有他借屍還魂。
一幅幅慘烈的場景從眼前飄過,無數的屍體堆成山丘,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刀戈震天。
他雖然是一個武癡,但對於曆史還是有幾分了解,薩爾滸之戰最後明軍大敗,被斬首數萬,結局悲慘,正是這一戰奠定了大明王朝的衰敗。
張正搖了搖頭,他縱然想要改變曆史,卻無能為力,他不過是一個偏將,能夠活下去就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這場戰鬥還輪不到他去插手。
清醒過來,他又靜坐半日,清理了腦海中的思緒,胸口的箭傷已經痊愈。
他試了試,這具身體絲毫不比他前世的身體差,或許因為是武將,常年打磨氣力,征戰沙場,力量極大,一旁的粗大鐵槍使起來行雲流水,毫無壓力。
待到下午的時候,他披上戰甲,從帳中走出,幾個士卒眼中全是驚訝。
張正也不理會,自去取了些吃食,他身為偏將,權利頗大,普通士卒巴結還來不及,接下來的幾天,大軍都在營地駐紮,並沒有外出的跡象。
他每日裏就是熟悉戰馬長槍,又把前世所學的功夫融入其中,五尺鐵槍被他使的如同遊龍,每一槍都可以開碑裂石。
他走的還是以力破巧的路子,仗著強大的力量碾壓對手,優勢很明顯,遇強則強,但缺點同樣突出,一但遇到技巧高深的對手,必然不會好過。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近身搏殺強悍無比,但槍術卻是入門,技巧隻能等以後再慢慢積累。
身為偏將,張正手下原本有兩千士卒,打到現在,隻剩下一千多人,不過都是精銳,就駐紮在營帳周邊。
眼下風雪交加,倘若再不出戰,就隻能等到來年開春。
兵事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他沒辦法改變,隻能帶著手下勤加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