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麵見魏忠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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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模糊中感到到有一雙溫暖的手掌搭在額頭上,猛的睜開雙眼,正好對上陸婉約的目光。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你醒了?”陸婉約欣喜道,然後從一旁的水盆裏擰幹白布,輕輕的把他臉上的汗珠擦去。
張正起身,接過長袍穿在身上,腦袋劇痛,似乎要炸掉一樣。
“你呀,昨晚上先和師兄他們喝酒,接著又和許大人喝到半夜,一晚上都在說胡話。”陸婉約一邊給他整理衣服,一邊說道,就和居家的婦女一般無二。
張正心頭感動,想來小妹必是一宿沒睡,又有點自責,便反身將她抱住,輕聲道:“你趕緊去休息。”
“我不累。”她還欲多說,但被他打斷,雙手摟住她的柳腰和腳腕,一個橫抱,陸婉約整個人被他抱起來。
後院的房門被推開,張正把懷中的女子輕柔的放在床榻上,又替她蓋上被子,等到呼吸聲輕下來,他才關了房門。
“少爺,昨夜許大人留了個錦衣衛,說是等你醒了有事情和你說。”王伯見他從後院出來,急忙小跑過來道。
“那人現在何處?”他皺眉問道。
“在書房外侯著。”
書房外果然有一個錦衣衛站著,看到張正過來,便上前去。
“你有什麽事?”張正直接開口。
那錦衣衛恭敬回道:“昨夜都指揮使看大人酒醉,便讓小的傳下話來,說今日之內,務必讓大人去魏公府上一趟。”
他口中所說的魏公便是魏忠賢,當今權勢濤天的人物,亦是後世褒貶難定的chuán qí之人,張正不明白,這樣一個大人物為何會見他。
打發了這個錦衣衛,他換上千戶的飛魚服,把佩刀帶上,取了戰馬,直奔魏忠賢的府邸。
這倒是他小看了自己如今的地位,軍中偏將,錦衣衛千戶,再加上抓捕了多個東林黨人,魏忠賢早已經注意到他了,更何況又有許顯純這個關係。
魏忠賢雖是奸臣,卻不是無能之輩,張正這般猛將,焉有空置不用之理。
現在魏忠賢還不是以後那個九千歲,府邸雖然占地寬廣,但陳設古樸,毫無富麗之感。門口有七八個精壯的侍衛把守,他遞上腰牌,解下兵器,一路暢通無阻。
府邸守衛外緊內鬆,一點都不比錦衣衛大營差,這裏麵隱藏著好幾股凶悍的氣息,不容小覷。
一個侍女過來帶路,兩人穿過走廊,來到後院,隱約可以看見一群人正圍攏在湖邊。
“大人快去吧,莫要讓魏公等久了。”侍女說完便離去了。
張正內心還是有點緊張,魏忠賢的手段他很清楚,稍不注意,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可心知此時絕不能亂,麵色鎮定。
“屬下錦衣衛千戶張正,見過魏公。”他幾步來到魏忠賢的麵前,躬身道。
“你就是許顯純的那個弟弟,生的倒是不錯,起來吧。”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張正急忙起身,目光不著邊際的瞥了一眼。
魏忠賢賣相不錯,麵容威儀,眉間寬廣,顯然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他的目光似乎隻有手中的魚竿,一眼不看張正,亦是一言不發。
張正本想靠一邊站著,既然魏忠賢不想說話,那他自是一邊涼快便是,卻沒有料到還會有事端生出。
一個穿著東廠衣服的瘦弱漢子跨出來,不滿道:“你這廝人,明知魏公在等你,卻又為何姍姍來遲,怕不是存心的吧。”
張正見他身姿雖然魁梧,但說話卻是鴨子聲,麵色煞白,頜下無須,多半是宦官出身,懶得和他爭辯,不曾想這人得寸進尺,字字誅心,他生怕被扣下一些罪名,便站出來道:“還請魏公容稟,昨夜多喝了兩杯,今日中午才醒,收到魏公召見,即刻馬不停蹄的趕來,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之心。”
這裏的人都知道他和許顯純的關係,自然不會落井下石,那漢子麵紅耳赤,還想說什麽,恰恰被魏忠賢打斷了。
“明正,東廠還有些事物,你先去處理吧。”剛才說話的那個漢子麵色驟然慘白,步履蹣跚的出了魏府。
“千戶不用介意,此人身在曹營心卻在漢,以為榜上了東林黨,殊不知死期將至。”
“鄭七,從明日起你就是東廠掌班,他就交給你處理了。”
“是”,鄭七身材矮小,但張正卻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暴虐的氣息,此人多半也是一個高手,兩人不準痕跡的對視一眼。
“當初派你去軍中,不料薩爾滸大敗,東林黨人厚顏無恥,妄圖將所有罪責強加在你的身上,若非本公力保,你早已經人頭落地,這些你可知曉?”魏忠賢聲音不大,但落在他的耳中,無異於洪鍾大鼓。
張正不敢大意,臉上裝出絲絲感激和激憤道:“魏公大恩,屬下沒齒難忘。”
“七兒,去吧。”魏忠賢對著一旁的鄭七道。
鄭七走上來,對著他招了招手,張正心知這是魏忠賢對他的考較,也不客氣。
周圍的人自動退開,讓出一塊空地。
鄭七搶先出手,這個東廠的掌班實力不弱,兩人都沒有動用兵器,隻比拳腳上的功夫。
“轟”,兩個拳頭碰撞在一起,張正紋絲不動,鄭七退出去三步遠,飛魚服卷起呼呼的風聲,他右手探出,朝著鄭七的脖子拿去,鄭七側身,一掌拍出,張正怡然不懼,右手蕩開這一掌,左手電光火石間在他的肩膀上打去。
張正一步未退,鄭七再退三步,高低立見。
這鄭七倘若比兵器,對他還有一點威脅,可是比拳腳上的功夫,十招就能取其姓命。
“好俊的功夫,許顯純所言非虛。”魏忠賢製止了兩人的打鬥,開口稱讚。
其他人也驚異於他的功夫之高,鄭七的厲害他們是知道的,沒曾想在這個錦衣衛的手上居然一點都討不了好。
隻有鄭七的臉上閃過一絲殺意,隨即又消失不見,可還是被他發現了,張正心頭一凜,打定主意以後對這個東廠的掌班要多加防範。
“張千戶留下,其他人去前院侯著。”魏忠賢不知何故,讓退了眾人,隻留下幾個護衛,他尋思著應該不是壞事。
待到眾人離去,魏忠賢把他叫到身前,笑道:“千戶功夫果然高深。”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許顯純有和你說過嗎?”
張正搖了搖頭。
魏忠賢見此沒有開門見山,反而是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東林黨人如何?”
他心知,若是沒有回答好,估計以後魏忠賢都不會重用他,但張正畢竟是來自於後世之人,這個問題早有人做下定論。
況且放眼這個時代,東林黨已經徹底的沒落,更是成為大明的毒瘤,所以他的回答隻有四個字。
“弊大於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