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戰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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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當劍仙清河給他的壓迫很強,甚至讓張正的心頭生出一絲發毛的感覺,盡管背上的劍尚未出鞘,但周身卻依舊散發出狂暴而鋒銳的氣息。

    大殿的氣氛愈發沉重,兩道同樣魁梧的身影在對峙。

    張正身子略微前傾,仿佛一隻蓄勢待發的猛虎一般,他搭在劍柄上的手掌肌肉鼓起,周身的氣息暴虐陰冷,那沉寂已久的殺氣爆發,一絲絲血腥味彌漫。

    清泉道人麵上閃過驚駭,隨即側身脫離兩人的氣勢籠罩,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

    他和清河交代過,萬萬不可傷了張正,倘若徹底和錦衣衛鬧翻,後果不堪設想,雖然清河答應下來,可真正看到兩人氣勢間的交鋒他卻發現自己怕是多想了。

    清泉看不出張正的深淺,也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隻能作壁上觀。

    清河身上的氣息突然變得更加狂暴,好似汪洋大海,從四麵八方朝著張正湧過來。

    這屬於武者意誌間的交鋒,心誌不堅定者隻需瞬息就會潰敗,可清河還是小看了張正。

    一個兩世為人,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人意誌又豈是他所能撼動的。

    “劍仙前輩還是住手吧,這些小兒科的玩意就不要在晚輩的麵前顯擺了。”

    張正老神自在,悠悠然開口道,清河眉頭驟起,隨即收了氣勢,大殿氣氛頓時一輕。

    “小家夥身上血腥氣這般重,還是少造些殺戮得好。”清河搖了搖頭,略帶可惜的說道。

    張正的修為放到武林中,絕對是最頂尖的存在,少有的英才俊傑,隻可惜是錦衣衛,成了魏黨的走狗。

    如果不是錦衣衛,他還可以考慮讓他進入藏書樓。

    張正聽了他的話,也不生氣,武林門派和錦衣衛一向都是水火不容,雙方不可能和解。

    這是朝廷的需要,如果錦衣衛不去控製武林,反而和那些江湖人勾結在一起,皇帝怎麽可能允許。

    他朝著清河反問道:“劍仙前輩可知我的出身?”

    清河回了句:“不知”,張正成名是在入錦衣衛之後,凶名傳遍江湖,至於以往的出身,幾乎沒有人知道。

    “我出身軍旅,因薩爾滸大敗,後被東林黨人彈劾,不得以加入錦衣衛。”

    “當年追隨楊公與後金人廝殺,故身上血腥重了些。”

    他的臉上露出絲絲緬懷的神色,當初追隨他的一千多弟兄幾乎一個都沒有活下來,哪怕現在想起來,那一場血戰也讓他心中發寒。

    清河和清泉從來沒有想過張正以前會是楊鎬的部下,楊鎬是武將,場麵鎮守邊疆,和女真人作戰,在百姓間享有盛名,許多武林人士對其亦非常敬仰。

    哪怕是楊鎬戰死薩爾滸,可到現在還有人給他立長生祠。

    兩人從來沒想過,張正這個錦衣衛的劊子手盡然會是楊公的手下。清河心中敵意頓時少了些許,他雖然身在江湖,但朝堂中的事還是知道一些,從薩爾滸回來的將領大多都被處死。

    清河這些江湖人心中縱有不滿,也無可奈何。

    兩兄弟對視一眼,最後還是清河開口道:“我等武人仰慕楊公,你雖然是其部下,可現在是錦衣衛,想要進我武當山的藏書閣,就要拿出自己的實力。”

    張正點了點頭,抬出楊鎬,他打算減弱武當的敵意,看樣子,效果還不錯,清河明顯已經鬆口了。

    “走吧,小子,讓我看看你的實力。”清河一馬當先,背劍從大殿走出去,他對著清泉微微點頭,然後跟著清河來到外麵山頂的演武台上。

    武當派的演武場就是一塊巨大的石頭,矗立在大殿前麵,長有二十長,寬有三十丈。

    上麵修煉的弟子見自己師叔過來,急忙讓開,把場地空出來。

    武當劍仙在武當就是一個神話,縱橫武林,少有對手,周圍的弟子雖然畏懼張正的凶名,可也不認為他會是清河的對手。

    在他們的眼裏,清河就是無敵的。

    ……

    “小子,上來吧,全力出手,讓我看看你有什麽本事在楊公的手下為將。”

    清泉招了招手,張正一躍而起,然後穩穩的落在石台正中央。

    ……

    他撤去身上的披風,隱約可以透過飛魚服看到鼓起的肌肉,特別是五尺長的佩刀更是引人注目。

    “好奇怪的刀。”

    “對,好長啊。”

    周圍的武當派弟子議論紛紛,清河也注意到了他的佩刀,心中警惕大增。

    “前輩得罪了。”

    張正低喝,宛若猛虎下山,腳在石台上猛的一蹬,身子跨越三丈遠,來到清河的身前。

    “嗤嗤”,刺耳的摩擦聲響起,一道冷冽的寒芒乍起,張正反手握住修長的鋼刀,從上往下劈斬。

    “鐺”,清河雙眼精光暴漲,縱然心中早有準備,可依舊被眼前的刀光嚇了一跳,這一刀的速度快若閃電。

    他瞬間抽出背後的鐵劍,擋住落下的刀光,爆發出低沉的轟鳴。

    “鐺鐺鐺”

    一連串金鐵交鳴震的人耳膜生疼,張正一刀出手,刀勢便綿延不絕,將清河籠罩,凜冽的刀風激蕩。

    場下的武當弟子一個個張大了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們的師叔,威震江湖的劍仙居然被人壓製了。

    與此同時,他們也為張正那凶殘的刀法感到心驚膽戰,換了他們,可能連一刀都接不住。

    無論場下之人如何想,但戰場中的張正很難受,看似是他占了上風,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清河一直在防守,而他則是在進攻。

    可自己的每一刀都被擋住了,無論他的刀法如何剛猛,始終不能突破清河的一柄鐵劍。

    這就像把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有力卻使不出來。

    兩道人影在演武長上穿梭,刀光劍影把堅硬的地麵劃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跡,火花四濺,碰撞帶起的狂風卷著細小的石塊,朝著四麵八方激射而出。

    兩人交手七八十招,清河一柄鐵劍舞的滴水不漏,張正的額頭上開始出現汗珠,連續高強度的劈斬,他的體力消耗非常巨大。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清劍術之強,和陸文昭沈煉之流不是一個層次。

    在招式上的造詣冠絕武林,張正能打到現在,完全就是靠著狠辣的刀招,以及無可比擬的速度。

    如果換一個對手,早就被斬於刀下,可清河就像一隻刺蝟,讓他無可奈何,每一次,他的劍都會點在自己刀的薄弱之處,這讓他很是難過。

    殊不知,此時清河的心頭更是震驚,他成名二十載,戰過的高手無數,但張正的刀法卻能排進前三。

    凶悍

    狠辣

    直指要害

    每一刀都追求極致的殺傷力

    這無疑是沙場刀法。

    清河愈發興起,一百招過後,他不在防守,開始反擊。

    “小子,注意點。”

    清河提醒道,隨即他反手一劍蕩開張正的長刀,三尺長的鐵劍卷起劍光,劃過身前的空間,帶起一陣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