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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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說,以張彪的地位和在禁軍中的人脈,想要把張正困在天雪城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數十人在紅花館慘死,這不是一件小事情,天雪城雖然不禁廝殺,但禁軍卻是負責著整座城池的防衛,也就是說遇到這種事情,他們有權封鎖城門抓捕凶手。於公於私,張彪想要抓一個人都不難。

    但事實恰恰相反,張彪除了他手下的人,沒能調動其餘的一兵一卒,更不用提封鎖城門。

    這事透露著詭異,憑空蒙上一層迷霧。

    ……

    張彪正帶著手下三十多號人沿著張正留下的痕跡追蹤,一旁的士卒突然開口道:“老大,我怎麽覺得今天有點不同尋常。

    城門樓的兄弟一點都不通融,還有千夫長大人也是,老大你都是求他了,可最後還是不答應封城。”

    張彪臉色陰沉的可怕,他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多半是紅花娘子搞的鬼,也隻有這個女人有能力這樣做。

    可他想不明白,紅花娘子為什麽要幫那個小子,得罪他張彪有什麽好處。

    “總有一天,我要好好玩弄這個臭婊子。”張彪在心頭咒罵。

    一旁的禁軍士卒看他不說話,又見他臉色陰沉,便不再多說,生怕觸了黴頭。

    ……

    他們順著張正留下的痕跡,一路追到了妖獸山外圍。

    天色漸暗,遙遠的天際,出現一輪很小的彎月,日光西斜,直至徹底消失,取而代之是淒冷的月華。

    ……

    妖獸山,無名山穀,一團火光熊熊燃起,橘黃色的火焰照亮黑夜,驅散寒冷,帶來溫暖。

    濃鬱的肉香味彌漫著,勾人食欲。

    ……

    火堆上正架著一直巨大的野豬。

    ……

    山穀裏有一條小溪順流而下,把山穀一分為二,小溪很小,寬不過三尺,水道蜿蜒,九曲十八折,宛若犬牙交錯。

    溪水很清,可以看到水底的小石子,還可以看到一輪彎彎的月亮。

    ……

    小溪離篝火不是很遠,也就八九丈的距離,在溪水邊上,有一塊三尺見方的圓石頭。

    ……

    上麵坐著一個人,雙目微闔,雙腿盤起,五心向天,腿上橫放著一柄木刀,五尺長。

    這人自然是張正,他正在做著刀禪。

    沉寂心靈

    神怡氣靜

    把一切都寄托在刀上,這一刻刀不再是工具,而是他的夥伴。

    一個不信任刀的人絕不可能成為一個好的刀客。

    他就像一塊石頭,沒有絲毫的動靜,哪怕是呼吸聲都微弱道了極致。

    古井無波

    ……

    “劈裏啪啦”,滾燙的熱油順著落到火裏,火星四濺。

    ……

    張正突然睜開雙眼,他感覺到了一點異樣的聲音。並不是火星爆炸的刺耳聲,似乎更像是腳步聲。

    很雜亂

    “有人來了,而且還不止一個人。”他自語道,隨即起身,望向山穀的一側,那裏有一股不弱的殺氣正在快速接近。

    借著微弱的月光,他看到遠處的林木在搖晃,裏麵的鳥獸四處逃竄,來人實力不弱。

    “難不成是來幫張麻子報仇的。”這天雪城,唯一能扯上關係的就隻有張麻子,多半是一路追殺來的。

    “希望不要太弱。”

    ……

    大約七八個呼吸的時間過去,一眾黑甲武士出現在山穀外麵,佩著刀劍。

    “快看,那裏有火光。”

    “人留在那裏,追。”

    “千萬不要讓他跑了。”

    張彪目光一凝,隨即麵上閃過絲絲喜色,帶著人從狹窄的石道穿過,朝著火光撲去。

    ……

    “老大,就是這個小子。”一個禁軍漢子掏出一副畫像對著張正比對了半刻,確信無疑的說道。

    張彪挎著腰間長劍站出來,目光打量了他一轉。

    張正的年紀出乎他的意料,雖然身材魁梧,但麵相卻很稚嫩,絕不會超過十三歲。

    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有七尺高,能將張麻子一刀封喉,其武道修為肯定不弱。

    張彪可不是什麽不學無術的人,他走到這一步是一刀一刀拚出來的,無數次慘烈的廝殺告訴他,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看了對手,哪怕隻是一個少年。

    “就是你殺了我弟弟張麻子?”他問道。

    張正點了點:“是我殺的。”

    張彪沉聲道:“那你也去死好了。”

    “這就需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張正長刀一揚,滂湃的殺氣撲麵而來,絲毫不比張彪的殺氣弱,一群禁軍在殺氣中瑟瑟發抖,他們驚恐的望著這個少年,舌頭發幹。

    “殺了他。”張彪心頭一凜,急忙吩咐道,手下眾人抽出鋼刀,三個一群,組成戰陣把少年圍住。

    明晃晃的刀光閃爍著寒芒,殺機四伏。

    張彪帶來的全部是軍中精銳,常年征戰,一但出手,便是必殺之招。

    張正雙手扶著刀柄,任由這些人動作,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論戰陣之法,他比這些人更熟,目光掃過,就找到了破綻之處。

    “居合斬”

    張正一聲輕喝,率先出手,修長的木刀出鞘,在空氣中留下一抹寒芒,刀鋒已然來到正前方三人的身前。

    刀光太快,三個禁軍雖然也是身經百戰之人,卻根本反應不過來,他們手中的鋼刀盲目的揮舞。

    “噗嗤”,刀刃入體,木刀直直的斬開甲衣,刺穿一人的心髒。

    隻是一個刹那,他便抽出木刀,手掌一翻,執掌刀鋒劃過空氣,帶起一抹血花。

    “砰”

    “砰”

    “砰”

    三具屍體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倒下去,每一個人都隻有一個致命傷口。

    兩刀殺三人,簡潔利落,如同殺人機器一樣。

    這是張正一貫的手法,能一刀解決就不用第二刀,能用一分力就不會出三分。

    ……

    解決了三人,他提著木刀,繼續朝著剩下的人殺去。

    身如鬼魅,刀如幽鬼,每一刀揮出,就有一個人倒下。

    他的速度很快

    他的刀更快

    快到難以反應,才二十個呼吸不到,就有十多具屍體雜亂的躺在荒地上,等到張彪反應過來,想要阻止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剩下的人根本提不起戰意。

    他們是身經百戰的戰士沒錯,但實力差距太大,根本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混蛋,老子要殺了你。”張彪提著劍憤怒的吼道。

    “下一個,死的就是你。”三丈遠處,張正淡然道,他稚嫩的麵孔一片森寒,手中五尺長的木刀一片猩紅,濃鬱的血腥味擴散出去,異常的可怕。

    ……

    “死來。”張彪爆喝,提劍朝他殺過來,一柄四尺長劍閃爍著寒光,瞬間化作七八道劍光刺向張正身上的要害和大穴。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這裏麵隻有一道劍光是真的。

    “好劍法。”張正讚道,隨即提臂舉刀,揮斬而出,血色的刀鋒融入空氣中,隻留下幾道交叉的紅芒。

    “鐺鐺鐺”,火星四濺,刀光劍影同時破碎,一柄木刀和鐵劍不停的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

    張正麵上不漏聲色,實則心頭暗自興奮,好久沒有遇到一個真正的對手,來人劍法淩厲,殺機畢露,招招奪命,顯然於廝殺中磨礪出的劍法,不容小覷。

    他的血液在沸騰,苦修的力量灌注到刀身之中,一瞬間斬出九刀,卷起凜冽的刀風,長刀撕開劍影,朝著張彪的眉頭斬去,卻被張彪反手一劍蕩開,劍鋒擦著刀身劃過來。

    ……

    ……

    以快打快,以強打強,短短時間之內,兩人便交手百招有餘,刀光劍影綿延不絕,強大的風壓擴散出去,卷起拇指大小的石頭四處飛舞。

    “可怕的少年”

    “竟然能和老大不相上下”

    留在他們驚歎的時候,戰況再度發生變化,張正強壓一刀,震開張彪,兩人同時脫離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