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到達東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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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建漳州,地處平原,毗鄰大海,是一處天然的駁船港口,在福建商人的大力開發下,近年來規模愈加龐大,隱隱有超越廣州,福州海港,成為天下第一海港的趨勢,這主要得益與地理優勢,已經福建這次越加蓬勃的海外商貿。

    大明皇帝對待中原以外的土地前後差距太大,明成祖朱棣時,鄭和七下西洋,足跡踏遍半個地球,與數百海外國家建立邦交,互相往來,然而短短百年過去,昌盛的海外貿易不斷衰減,更兼之有倭寇侵擾沿海邊境,擄掠財務,殺人放火,皇帝下令禁海,並頒布嚴酷的律法,這在當時來說,不能說不好,但就長遠來看,卻是自己把自己鎖在大陸上,平白的舍棄了大海。

    這些年皇帝衰老,日漸不理政事,導致沿海一帶走私泛濫,大量商船往來於海上,販賣明朝的瓷器,茶葉,絲綢,然後帶回來大量的金銀,寶石,其中又以來往扶桑的船隻最多。

    商人把糧食運往扶桑,售與幕府將軍,還有各大世家貴族,換取漂亮的扶桑女人帶回中原。

    扶桑女子性格乖巧,從小便接受各種特殊的教育用來服侍男子,她們的骨子裏都是順從,不知道反抗。

    每一個漂亮的扶桑女人在中土都會受到富人的追捧,或是賣到青樓,或是留給他們自己享用,無論如何,每一個女人都會賣出一個極高的價錢,而這些走私的商人,隻需要付出糧食和兵器就可以,完全是一本萬利。

    正是這種暴力的斂財方式帶動了沿海一帶的貿易,最後早就了漳州月港。

    鱗次櫛比的船塢,寬廣的碼頭,一排排按照順序擺放的船隻,最小的隻能容下兩三人,最大的足足幾十丈的船身,巨大的桅杆聳立在船頭,此時風帆並未張開,否則又是另一種場景。那頭上,上千號人正在搬運著貨物,或是從船上搬下來,亦或是把東西搬上船。

    現在正是中午,一天中正忙的時刻,火辣辣的太陽直直的曬著,此起彼伏的號子聲回蕩在天空。

    ……

    這些大船才是海運的主力,十艘大船連在一起,販運的貨物足以支撐起一隻千人的軍隊,從這就可以看出走私的利潤有多大,也隻有這樣才會吸引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其中。

    說來也是嘲諷,這些送往扶桑的上等兵器,會有一部分落到浪人手中,最後回到中土,然後帶來殺戮和血腥。

    ……

    這一點,許多人都清楚,但龐大的利益最終會戰勝心頭的良知,或者說這些人在借浪人的手,剝削底層的人。

    為何倭寇會屢禁不絕,不在乎朝堂中有人插手,內外勾結,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

    月港正中央,有一艘大船的風帆正在緩緩升起,船頭上站滿了水手,中間則是堆放著貨物。

    這是一艘來往扶桑的大船,上麵全是糧食。大船已經在準備啟航,正在收矛,不過船側弦還有一塊木板搭在碼頭上,並未收回。

    ……

    大船的主人正在甲板上徘徊,一個富態的商人,圓臉,戴著一頂帽子,手裏掛著玉扳指。一旁的水手等的不耐煩,便低聲詢問道:“掌櫃的,都快過去半個時辰了,你等的人怎麽還沒來?”

    那商人心頭本就煩躁,哪裏會給手下好臉色,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等他氣舒了差不多了,不經意間卻瞥到碼頭上,正有一男一女朝著這邊走過來。

    他擦了擦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然後在一幹水手的注視下,急忙從船上下來。

    距離近了,商人看清了兩人的麵容,心頭大喜,立刻迎了上去。

    來人一男一女。男的穿著黑色武士服,披在腦後,麵龐俊郎,目光銳利,周身上下隱隱有一股難以直視的鋒芒氣息。女子五官精致,身穿白色長裙,慢了男人半個身位,步履之間,緊緊跟在男人身後,她的懷中抱著一個五尺長的木盒,裏麵不知裝著什麽東西。

    看兩人的穿著打扮,似乎是外出遊玩的公子和婢女。

    可深知其身份的商人卻不敢大意,眼前這位,絕對的心狠手辣,雖然表麵上看著人畜無害,實際上卻是多數武林中人懼怕的存在。

    東廠大檔頭張正,一個在不久前名動江湖的人物,連霸刀都敗於其手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來自己的船上,但他知道,倘若讓這位爺滿意,自己以後前途無量,相反,若是不小心惹怒了對方,恐怕活不過第二天。

    “屬下方有田,見過大檔頭。”商人來到張正的麵前,恭敬說道。

    “你把我送到東瀛便完成任務,自己回去領賞便是。”張正淡淡道。

    走私這種暴力行業多半都有朝廷的插手,這人便是東廠扶持起來的傀儡,用來分一杯羹的小角色,他根本用不著客氣什麽。

    “秋風,上船。”他對著身後的女子道,兩人便踩著木板踏上甲板,商人滿頭大汗的跟在後麵,心底實則大樂,能夠和張正搭上線,以後在東廠基本可以橫著走。

    連帶著態度都積極的不少,親自把張正帶到船底的房間。

    這艘船本來就是貨運,剩餘空間不多,能夠騰出來一間已經很不容易,他也不挑剔,不過並沒有多餘的房間給秋風,於是乎,兩人便住到一間房裏。

    少爺和貼身侍女住到一起,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況且看她的表情,哪裏有半分不願意,甚至眼裏還有絲絲希冀。

    隻可惜張正每天就是修煉打坐,沒有一丁點的過分舉動,慢慢的秋風也息了心思,開始全心全意的做好侍女的本分。

    時間就這麽一天一天的過去。

    海上的生活每時每刻都一樣,日複一日的枯燥生活讓人煩躁,倘若沒有遇到海浪還好,一但遭遇海浪,整艘船都在搖動,他是第一次航海,卻沒有半點不適應,反倒是秋風,不適應海上的生活,最後還要張正照顧。

    於是乎,半個月的時間就這麽過去,終於在清晨的時候,目光中出現了一片遼闊的海岸線。

    商人正在船頭指揮水手改變方向,準備靠岸,一群人在甲板上忙碌著。

    張正起的早,便扶著秋風來到船頭看日出,靜靜地等候著上岸的時刻到來。

    天很明,萬裏無雲,朝陽自東而起,刹那間霞光萬道,驅散大地的黑暗。

    空氣很清新,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鹹濕味,隱隱能夠看到碼頭上有人影攢動。

    “靠岸,降帆。”

    商人大聲吼道,巨大的帆布緩緩落下,亦如它升起一般,一刻鍾後,大船靠岸。

    張正單手抱住侍女柳腰,一躍而起,腳尖點在船弦上,好似大鵬展翅,幾個呼吸後,穩穩的落在十丈開外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