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孤龍寡魚·荒島求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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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白!”原本閉眼等死的紀墨突然聽到了白龍的吼聲,他瞬間睜開眼睛去看,想見見對方最後一麵,了卻在這異世界的最後一個心願。
——不過,這是敖白嗎?
紀墨呆愣愣地靠著石壁站著,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白龍:看輪廓和身形是敖白沒錯,日夜親密相處了這麽久,對方身上的每一塊鱗片他都清楚。
不過,眼前的白龍又明顯有了不同:他的軀幹變得更加粗壯了、鱗片銀白閃著寒光、頭顱更加的強健、龍角長大了許多、龍爪更加的堅硬銳利、整體顯得更加的成熟冷峻和威嚴——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紀墨熟悉的冰藍色的眸子。
是你嗎?敖白。”紀墨有些無措地想上前,你這是化形成功了嗎?眼前已經不是他記憶中身姿修長優雅的小白龍了,而是帶上了霸氣。
而且他看起來已經失去了理智,白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到劍齒鯊的背後,爪子狠狠地一拽、毫不費力地將鯊魚拎起來砸到了海底的礁石上,讓對方頭破血流;隨後又撲過去揪住想要逃跑的另外一隻的尾巴,幾下子就把祂撕裂了——不過他顯然還不夠解氣,最後簡直是在單方麵粗暴地虐|殺,弄得血肉模糊、碎屑翻飛的。
敖白,你別這樣,祂已經死了。”紀墨看得心驚肉跳的、慢慢遊過去勸說,他確定眼前外貌有了很大不同的白龍就是敖白。
敖白此時的心已經被憤怒和恐懼所蒙蔽,他什麽也聽不進去,隻知道必須把眼前這兩條該死的劍齒鯊給撕成碎片。
敖白,好了好了,已經可以了。”大難不死,紀墨此時的心情十分的複雜,欣喜又感慨。他小心翼翼地試著拉了拉白龍的爪子,就像他之前經常做的那樣。
白龍愣了一下,一龍一魚、冰藍色眸子與純粹的黑瞳對視,他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下、突然一把拎起人魚的胳膊,把破碎的劍齒鯊屍|體丟掉,四處看了一眼之後,立即就暴怒了,仰頭發出一聲威嚴純正的龍嘯:
吼吼吼……
紀墨臉部抽搐、痛不欲生,覺得自己的耳膜已經被震破了、心髒一陣陣緊縮,他極力蜷縮起來、捂住自己的耳朵,有些敬畏地望著白龍。不過對方熟練地把他拎起來的動作總算讓他安心了:這就是敖白,隻有他才會這樣。
即使失去了理智,敖白也記得眼前的這尾黑色人魚非常重要、不能讓他出事,所以在追殺另一條逃跑的劍齒鯊時他也沒忘記把人魚給帶上。
敖白,別上去,暴風雨還沒過去呢,祂跑了就跑了吧。”紀墨苦不堪言,之前他很喜歡被對方拎著走,因為那樣愜意又舒服;可如今不一樣了,對方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瞬間就追蹤著敵人的味道衝出了海麵,紀墨被迫跟了上去,被上麵的狂風暴雨兜頭砸了一臉,敖白居然速度不減,視滔天巨浪為無物,心無旁騖地繼續追|殺。
紀墨覺得自己的胳膊都要斷了,不得不兩隻手抱住白龍的爪子,盡力側過身,躲避著風浪的正麵襲擊。
算啦敖白,噗……呸呸呸……咳咳……嗆死我了,先避一避好嗎?”紀墨在風浪的間隙努力勸說白龍,可令他氣憤的是,以前一貫非常照顧他感受的敖白如今就像耳聾了似的,根本不理會他說的話,自顧自飛快前進。
紀墨不僅覺得納悶還覺得受了虐|待!他在狂風暴雨閃電驚雷中大聲嚷嚷:“放手!我想下去了。”媽蛋的勞資一條人魚都要嗆水淹死了,喝了滿肚子的海水,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伴侶的?!
——某魚不是不委屈,他都快被風浪給拍傻了。
白龍扭頭、盡量溫和地朝人魚吼了一聲,權當安撫。
什麽意思?你居然還罵我?”紀墨目瞪口呆地愣住了,反應過來後簡直想咬他一口!
白龍覺得通身的舒暢,在風浪中來去無阻,他終於擁有了對水的駕馭控製能力,他感覺自己天生就應該是這樣的,之前隻是暫時被封印起來了而已。化形成功之後,他的感官更加的靈敏,不多時就追上了之前逃跑的另一隻劍齒鯊。
紀墨奄奄一息地掛在敖白的爪子上,放棄了無謂的掙紮和理論,此時白龍平安回到了他的身邊,他終於感覺到了安心和疲憊,以及尾巴上傷口的劇痛難耐。
在風暴肆虐的海麵上,白龍毫不留情地抓住了劍齒鯊,徹底結果了祂的生命,此時他已經稍微恢複了平靜,隻是殺|死凶獸後就罷手了。
在這樣筋疲力竭傷痕累累的情況下化形,敖白不僅無法動用全部的力量,還感覺到深沉和無法控製的疲倦感。
好了,別怕,凶獸都被我殺死了。”敖白仍舊漂浮在海麵上,長長的一記歎息之後,他帶著笑意安慰了伴侶一句,隨後慢慢失去了知覺。
紀墨睜大著眼睛、屏氣凝神死死盯著敖白,看著對方從頭至尾慢慢地變幻為一個……男人?
喂!”一個巨浪襲來,紀墨趕緊攔腰抱住對方:唔、好重!
紀墨的小心髒撲通撲通劇烈的跳動,吃力又尷尬地抱緊赤|裸|著的人形敖白,覺得對方實在是太高大、太強壯了,沉重的身軀壓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不過看不到臉,首先是被長長的銀發給擋住了、其次是這家夥腦袋一直倒在紀墨的肩窩上。
下去!”再待在狂風暴雨的海麵上實在是遭罪,紀墨趁著一個浪頭將他們按下去的刹那,帶著敖白極力往下潛,可惜他的手抱著人、尾巴又受了傷,劃水沒有什麽力氣,一連竭盡全力地嚐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總是在淺層海水和海麵巨浪上來回翻滾。
算了,熬著吧。”紀墨苦笑,放棄了下潛的念頭,抱緊敖白繼續漂浮在海麵上,苦中作樂地想:嘿嘿,幸好我倆都是淹不死的,不然可怎麽辦啊?
暴風雨足足肆虐了小半個晚上,紀墨好幾次都差點睡著了放開敖白,不過總是刹那間又清醒了過來,再次抱緊。
任由海浪推搡著飄蕩,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紀墨第一千零一次絕望地想著“我真的撐不住了”的時候,他的尾巴突然觸碰到了沙石地麵。
嘿!著陸啦?”紀墨欣喜若狂,趁著一個洶湧而來的巨浪、帶著敖白奮力一躍,終於臥倒在了柔軟的沙灘上,費勁了最後力氣拖著敖白往岸上挪了幾米之後,他幾乎在倒在敖白身邊的一刹那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