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你是人魚,我怎麽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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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哲,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希圖呢?你不是跟我說他也在這兒嗎?”塔憂心忡忡地問。
屋子裏的火塘燒得很旺,前後門那兒都放置了簡單的屏風,門是虛虛掩上的,窗緊閉,屋子裏非常暖和。
青哲給老祭司遞了杯熱水,示意其先喝了暖暖身子,他將木墩往前挪了挪,和族親挨得很近。
這樣的場合,敖泱自然不會進來晃悠,他留在了外麵的觀景台上,不時地眺望一下遠處的密林,或者是掃視一下聖湖四周的情況。
塔祭司,您先喝口熱水,不著急啊,無論您想知道什麽,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青哲溫和地笑著說,見到了久違的族人,心情肯定是愉快的。
唉~這都是些什麽事啊。”塔苦惱地歎息搖著頭,慢慢地捧著竹筒喝熱水。
青哲聽到族親的抱怨後,尷尬地低下了頭,雖然他表麵上看起來挺灑脫的,可因為待會兒要回答的問題有些是他難以開口的,所以有點惶恐。
塔祭司,我母父獸父他們……還好嗎?部落裏一切都還好吧?”青哲非常羞愧地小聲問。
老祭祀聞言重重地將竹筒擱在了旁邊的台子上,壓低聲音訓斥道:“虧你還記得你是有母父獸父的?獸神節那天你突然失蹤之後,你的母父獸父著急得跟什麽似的,還要幫你照顧希圖,他們真是命苦啊,一把年紀了還總是要為你操心!之前你跟希格過不下去了、他們得幫著你渡過難關,後來你跟希圖來了聖湖、他們又是牽腸掛肚,如今又是怎麽回事?你自己說,現在究竟算怎麽回事!”
老祭祀的話,簡直就像一根根尖銳的刺那樣,將青哲的心瞬間戳出了十個八個窟窿,汨汨地滲著血。
青哲慚愧得頭都抬不起來,因為塔說的都是事實,他無法反駁。這就是他在敖泱的事情上一直猶豫不決的原因,目前海陸兩族的形勢注定他無法做出兩全其美的選擇來。
在有些事情上,他不是個孝順的孩子。
塔祭司,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好——”青哲臉色蒼白、勉強鎮定下來回答。
這時,一直守在外麵的敖泱推門走了進來,相當有魄力的將全部責任扛下:
別怪青哲,不關他的事,獸神節那天,是我潛入你們部落,把他搶了過來,你想罵就罵我吧,我就是你們口中的惡龍敖泱。”
老祭司倏然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望著對麵的那個高大結實的陌生獸人,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對方。
你、你就是惡龍?”
敖泱坦然點頭,“是的,我就是惡龍,當初希圖就是被我強行扣留下來的,青哲也是。”
老祭司飽經風霜,他很快就看出來了敖泱看著青哲時那不正常的眼神,再扭頭看向青哲時,塔不敢相信地發現自己部落裏的雌性居然也沒什麽受到強迫不甘或者屈辱的表情?!
我的獸神啊!惡龍和陸地雌性嗎?
青哲,你、你不會是……?嗯?你是瘋了嗎?”塔在震驚之下忍不住提高聲音質問。
敖泱的眼神非常懇切,他期待地看著心儀的雌性。
青哲來回看了看,重點是注視了一下那條沉默的龍,最後勇敢地挺直了腰,抬頭堅定地回答:“塔祭司,是的,就是您想象的那樣!我、我以後就在這裏生活了。”
獸神啊,青哲,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老祭司拖著青哲後退了幾步,拔高了聲音顫抖著問,他從來沒有想象過居然會有陸地雌性敢決定跟惡龍在一起生活。
敖泱則是滿意極了,一貫棱角分明、自帶淩厲氣勢的臉都柔和了下來,眉骨上的傷疤都顯得不那麽凶狠了。
塔祭司是吧?你不要再為難青哲了,他在這裏有我照顧。”敖泱難得帶著笑意說著軟話。
老祭司一時間接受不了這樣意外至極的消息,仍舊是拽著青哲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他心急、卻沒有辦法逃脫。
一定是你強迫青哲的對嗎?青哲怎麽可能看上惡龍呢?”塔厲聲嗬斥。
塔祭司,您先別激動,咱們坐下慢慢說好嗎?”青哲央求道。
這時,對麵的臥室門被“哐當”一聲打開了,紀墨探出半個身子來,他穿著寬鬆的衣服,沒有裹上披風,睡眼惺忪、困倦地詢問:
怎麽這麽吵?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敖白今天出去辦事,自然不放心將伴侶獨自留在湖底家中,因此他起床的時候就順便把紀墨給帶到了木屋裏,讓他繼續睡回籠覺,像這樣下雪的天,孕魚可以一覺睡到中午時分。
紀墨,清醒一點,穿好衣服再出來,這個就是敖白給你請回來的祭司了。”敖泱淡淡地笑著介紹,他明顯發現對麵那條人魚的眼神都還是迷迷糊糊的、沒有焦距。
哦,原來是祭司啊。
什麽?這就是敖白請來的祭司嗎?就是醫生?產科醫生?
穿越魚猛的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一把將手上的門板往後一推,又是“咣當”的一大聲,他快步走了出來,直接握住了老祭司的手搖晃了幾下,熱情洋溢地說:
您好啊,原來您就是塔祭司啊,坐坐坐、快請坐下說話!來來來、您坐這!我總聽青哲提起您,他說啊您就是走獸部落最厲害、最善良、最仁心仁術的祭司啦!今天真是謝謝您了,願意過來幫我,唉~說實話我最近擔憂得都吃不下睡不著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
老祭祀剛看清了紀墨的長相、又很快被對方明顯凸起的肚子給吸引住了,身為祭司的習慣使然,他當然不會去推搡責罵一個孕育了幼崽的雌性。
何況紀墨又是天生的自來熟性格,有說有笑、又是感謝又是感慨的,硬是把老祭司給送回了火塘邊坐下,然後去倒了熱水遞過去,繼續握著對方的手開始噓寒問暖。
敖泱和青哲同時鬆了口氣。
他們也早就發現了,有的時候特別窘迫的處境,都能叫紀墨給三言兩語給揭過去。
老祭司被按坐著,幾次想站起來再發作惡龍和青哲,但都沒能成功,因為坐在他旁邊的雌性實在是太太太熱情開朗了,愣是將他積攢起來的怒火給一點一點地壓下去了。
……今天外麵又下雪了啊?哎呀真是凍得夠嗆!塔祭司您穿得可不多啊,我進去給您拿件外套出來,等著我啊。”紀墨寒暄了一大通之後,僅著單衣的他才覺得周身發冷,他自然地摸了摸老祭司身上單薄的獸皮襖子,略顯吃力地站起來準備回屋去拿衣服。
你起身的時候不能彎腰低頭,得扶著後腰、微微抬高上半身,這樣會舒服一些,動作要慢,幼崽禁不住大動作的顛。”習慣使然,雖然臉色還是不好看,但塔已經自然而然地指點著紀墨不合理的一舉一動。
紀墨感激地笑笑,依言站起來,惆悵地說:“謝謝您了啊,唉~我家離這裏很遠,這又是第一個孩子……唉~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我的伴侶也不會貿然將您請過來……”
那個藍眼睛的獸人是你的伴侶?哼~他可沒有像你說的那樣有禮貌,我就不是被請過來的!”老祭司餘怒未消地說。
呃~”紀墨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說:“您如果是說那個銀白頭發藍眼睛獸人的話,那確實是我的伴侶,他叫敖白。咳咳~敖白年輕不懂事,如果有失禮的地方,我先替他向您道個歉,實在是對不起。不過放心,等他回來、我一定會好好地說他,讓他親自給您道歉!”紀墨慷慨作大義凜然(大義滅親)狀,非常嚴肅地承諾。
可惜了,半開的門又灌進來一陣夾著雪的寒風,凍得穿越魚一個哆嗦,那正直的眉眼硬是被刮得擰了起來。
老祭司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他當然也清楚眼前的年輕雌性是在耍寶賣乖,但架不住年紀大了、竟格外偏愛這嘴甜乖巧恭敬愛笑的一套,塔負手長身站立,既然紀墨給足了自己麵子,他也不好再強行發怒。
行了,你趕緊進去穿衣服吧,我確實見不得孕育幼崽的雌性受苦,這點就當是你贏了。”塔沒好氣地說。
紀墨樂嗬嗬地說:“什麽贏不贏的,全是因為您心善、心慈,青哲他就特別敬重您,我聽說啊,走獸部落一多半的幼崽都是塔祭司接生的,實在是難得,我特別佩服……”
誰不喜歡聽別人誇自己啊?絕大多數人都是喜歡的。
所以,老祭司的臉繃了又繃、冷了又冷,最終還是緩和了下來,似笑非笑地望著穿越魚。
嘿嘿嘿……”紀墨笑得很無辜,一副無比崇拜敬佩的模樣。
青哲在旁陪伴,也被紀墨的古靈精怪性格所折服。
這條人魚啊,還真是……”敖泱抱著手臂,笑著輕聲說。
這時,紀墨已經進去穿衣服了,青哲看著時間,開始準備午飯。
塔聽到敖泱的話之後楞了很久,悄悄地拍了一下青哲的肩膀,拿下巴往旁邊臥室點了點、皺眉問:“他、是條人魚?海洋裏的人魚嗎?跟龍是同族的那種人魚?”
青哲小心地笑了笑,打量著對方的神色回答:“是啊,他叫紀墨,確實是條人魚。”
這個可不能瞞,請祭司過來就是幫忙接生的,種族不一樣怎麽瞞?
老祭司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不等對方再問,青哲索性一口氣介紹完畢:“紀墨的伴侶,就是您剛才見過的獸人敖白,他、他也是龍。”
什麽?他也是龍?”塔的表情更加震驚了,剛才被紀墨插科打諢攪散的對海族的戒備和敵意又重新升了上來,他痛心疾首地說:“青哲,你為什麽跟這麽多異族混在一起?多危險,惡龍發起怒來可是六親不認的啊!”
這時敖泱已經又出去眺望透氣了,他擔心著還沒有回來的敖白他們幾個。
塔祭司,他們不是您想象的那樣,海族也不一定全是不好的。”青哲鼓足勇氣,小聲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真是糊塗了!”塔壓低聲音罵,“我們跟海族之間的仇恨是多久以前就存在的了?惡龍之前囚禁了你的幼崽、挾持了你,難道還不足以讓你清醒嗎?其實咱們部落的勇士一直都在想辦法屠龍的,隻不過為了部落的穩定沒有告知族人罷了,你知道咱們部落有多少勇士是死在惡龍爪子裏的嗎?”
屠龍的事情之前在走獸部落是個秘密,但祭司肯定一開始就知道的,因為受傷的獸人都需要由他們救治。
青哲再次被殘酷的事實所擊倒、再次無法辯解。隻能說:“我知道,敖泱跟前來屠龍的勇士們發生過很多次的衝突,雙方都有傷亡,但敖泱的性格我已經很清楚,他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傷害哪個陸地獸人,敖泱他真的不像傳說中那樣凶殘暴戾——”
你給我閉嘴!”塔迅速打斷,“青哲,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想知道!我隻想問你一句:你跟惡龍在一起,是想拋棄部落、舍棄親人和朋友嗎?”
我……”青哲痛苦地扭頭,嘴張了又張,這下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要逃離這裏回家嗎?你不要你的母父獸父了嗎?”塔痛心地又問。
那不可能,我永遠是母父獸父的孩子,不管我在哪裏、跟誰一起生活!”青哲這下迅速回頭,緊張地大聲說。
幸好,紀墨又走了出來,胳膊上還真的搭了一件厚實的外套。
來、塔祭司,您快披上吧,外麵又開始風夾雪了,陰沉沉的可嚇人。”
人魚,你不用急著討好我,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幫海族雌性生幼崽。”塔直言道,他並沒有伸手接過那件外套。
黯然傷神了片刻之後,紀墨硬是將外套塞進了對方的懷裏,豁達地說:“嗯,我知道了,您放心,我們不會強迫您的。放鬆點,就當是來這裏探望青哲吧,你們不是同族嗎?不用管我,就當我是個來蹭飯的好了。”
要說穿越魚真的不在乎,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隻是眼下明顯不能再步步緊逼了,以退為進更為妥當。
果然,塔聽到紀墨這樣說,再看看眼前的人魚明顯落寞難過、卻勉強微笑的樣子,他也不忍心再多說些什麽來強調雙方的敵對立場。
你、你們海族自己的祭司呢?”塔別扭地詢問。
紀墨無奈地說:“他們都在家裏,離這裏遠著呢。”
那你家的長輩就沒有給你準備妥當嗎?論理說孕育幼崽的雌性應該得到更多的關心。”塔微帶不滿地說。
雖然長輩離得遠,但敖白很關心我啊。”提到這個紀墨就真是滿足地笑了,“他從來比我還要緊張,因為這裏沒有祭司,他就去請了您過來……唉~怪不得他,都怪我。”
老祭司更加不滿了,不解地問:“怪你?怪你什麽?”難道一個獸人不應該用心照顧自己的伴侶和未出生的幼崽嗎?那種狠心冷血的獸人怎麽配成為獸父!
紀墨一聲長歎,手上習慣性地揪玩著披風上的絨毛,“敖白他做得已經很好了,確實怪我,因為身邊沒有祭司,我很害怕孩子不能順利出生,有的時候想著想著,連覺都睡不著……敖白就是因為看到我這個樣子,您現在才會來到這裏的。”
青哲看到氣氛合適,忍不住又幫忙勸說:“是啊塔祭司,敖白和紀墨雖然是海族,但他們的秉性不壞,不然我跟希圖哪裏能活得這樣自在?應該是飽受折磨才對啊。這是紀墨的第一個幼崽,擔心害怕也是正常的,在這之前他幾次都不舒服,但這裏沒有祭司啊,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幫他,唉~”
身為祭司,塔忍不住問:“不舒服?怎麽不舒服?後來是怎麽緩解的?”
哦,有一次我被鷹人給抓走了。”紀墨解釋道:“那時候糟了些折磨,肚子一陣陣的疼,真是嚇死我了,但回家休息幾天之後居然沒事了,我居然自己好了!哈哈哈~”
麵對人魚的心寬,老祭司是相當不喜的,“鷹人嗎?上次青哲也是被鷹人抓傷的,他還騙我們是被惡龍所傷!紀墨是吧?那你當時流血了嗎?”
麵對醫生的詢問,紀墨一愣,不大確定地說:“呃~當時忙著逃命,又是在水裏,隻覺得非常難受,那時甚至以為孩子保不住了,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流血了沒有……但我可以確定,安全回家之後是沒有流血的!”
你、你也是糊塗。”糾結了半天,塔隻能給出這樣的論斷。
紀墨窘迫地聳了聳肩,接受了這樣的評價。
氣氛又慢慢地變好了,湯鍋裏的肉骨頭在翻滾著,烤架上的肉在滋滋作響,滿室都是食物的香氣,最能治愈不良情緒。
忽然,外麵傳來了希圖高興的聲音:“我們回來啦!”
接著是敖泱的聲音:“怎麽這麽慢?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然後門被推開了,灌進來一陣刺骨的寒風,激得室內眾人瑟縮了一下,再睜開眼睛時,就看到敖白抱著小虎崽走在前麵,後麵跟著敖泱和容拓,幾個高大的獸人一走進來,把客廳給擠得滿滿的。
青哲首先驚問:“希圖這是怎麽了?他的腿?”
受傷了嗎?傷得怎麽樣?”紀墨也關心地問。
敖泱把門關緊,容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直挺挺的杵著,很是緊張,直到發現大王子並沒有對他的到來表現出不滿才稍微放鬆了些,悄悄地找了個角落裏的木墩,模仿著坐下,十分新奇地打量著木屋內部——之前和容尼他們過來時,他們都敬畏著大王子的規定,沒怎麽敢靠近這個木屋。
我在雪地上玩的時候,跳下來不小心掉到一塊石頭上了,哎呀那塊石頭一點也看不出來,摔下去了才發現的。”希圖主動解釋道。
青哲心疼地接過了自己的幼崽,仔細地檢查著他的腿。
塔祭司好,我好久沒有見過你了。”希圖又乖巧地跟塔打了招呼。
青哲,快抱過來給我瞧瞧。”老祭司關愛地招手,麵對著自己的部落的幼崽,他一貫十分的疼愛——至於那跟著走進來的陌生獸人,他幹脆不怎麽去看,眼不見心不煩。
敖白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容拓,把後者看得撇開了視線,容拓之前還特別擔心這個幼崽會出爾反爾告自己的狀呢。
還順利吧?”紀墨悄悄問。
嗯,挺順利的,你今天感覺還好嗎?”敖白坐在伴侶的身邊,幫他將披風裹得更加嚴實了些,擔憂地問。
挺好的啊,這個孩子真是乖,從來不怎麽鬧人,以後應該會很聽話的吧?”紀墨憧憬地說。
敖白忍不住也笑,摟著紀墨,“隻要能順利生下來,不管聽不聽話我都喜歡,不聽話也可以慢慢教成聽話的。”
老祭司雖然在為希圖處理傷口,但眼睛時不時也瞄一眼小白龍夫夫的相處方式,他是在評判。
有幹淨布條嗎?”塔詢問。
青哲還沒來得及回答,一直關注著祭司的敖白就搶先跑了過來,說:
有!我去幫忙拿!”說完轉身進了臥室,隨即聽到裏麵一陣的翻箱倒櫃聲。
紀墨感動地笑了又笑,為著小白龍笨拙的討好和用心。
容拓本來是縮在角落裏的,他看著自己沒被注意之後,忍不住搬著木墩往前挪了挪,目標是正在烤著的魚蝦和肉。
——咦?這就是陸地獸人喜歡吃的熟食嗎?聞起來還挺香的。
作為幼崽,希圖回到母父身邊不撒嬌是不可能的,就在他安然享受著母父和祭司的照顧時,一扭頭就看到了正在把手伸進湯鍋的容拓。
喂~湯滾了很燙的,你不想要爪子了嗎?”希圖大聲地勸阻。
這一嗓子過後,大家都望向了容拓。
?”
容拓故作自然地收回手指,嘴硬地說:“我們龍族不怕燙!”
塔包紮傷口的動作又是一停,眼睛一瞪、忍無可忍地問青哲:“那個獸人也是龍?這裏究竟有多少條龍?我這還是在西西裏大陸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