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雷霆震怒·護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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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龍宮的正殿極盡奢華精美,前方正中的坐椅是由整塊的水晶雕刻而成,聖潔晶瑩,貴氣天成。
紀墨抬頭看去,水晶椅上、龍王龍後並排端坐,他們的模樣相比起紀墨初次見到時,蒼老了很多,眼神更是十分的焦急,不複從前的雍容沉穩。
東海龍王敖澤焦頭爛額,緊緊抓著水晶扶手、身體微微前傾,當看清龜管家隻帶進來了兩個身影之後,立刻就急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唔?不是說帶了小龍回來嗎?小龍呢?”
入鄉隨俗,敖白和紀墨穿著樣式簡單的長袍、頭戴玉冠,長身玉立、風度翩翩。敖白不卑不亢地先攜伴侶上前見禮:
父王,母後。”
就這樣了,多的跪拜臣服也沒有,行的不是王子禮。龍王龍後沒有說什麽,連一貫龜毛守舊的老龜管家也一反常態地沒吭聲。
紀墨依樣畫葫蘆打了個招呼,他的心在一進門被敖澤焦灼詢問自家小龍的語氣給吊起來了——你這麽關心敖沂?但表情看起來可不像是含飴弄孫、祈望享天倫之樂那一款的。
沒有誰格外留意紀墨,紀墨也不在意,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隻有龍王龍後,年邁的龜管家,以及幾條護衛龍。
東海龍後敖雅默默打量了成功化形的幼子很久,敖白平靜地對視了片刻,接著就禮貌地移開了視線。
敖白高大俊朗,銀發藍眸、劍眉星目、雍容大度,比起當初離開龍宮時,他真的是經曆了太多,已經是有威懾力的一海龍王了。
哎,我們的敖白……總算是化形了。”龍後敖雅十分激動,嘴角笑著翹起、眼尾卻紅了,連連招手、讓敖白遊到她身邊去。
這才是母子久別重逢的正確打開方式啊,紀墨默默腹誹。
敖白看著母親一再地對自己招手,那悲喜交加的表情並不像是假的?雖然敖白並不清楚為什麽母親突然變得這樣熱情,但他想了想,也就牽著紀墨的手遊過去了。
龍王敖澤自喊出了第一句之後,心裏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他舉拳、掩飾性地咳嗽了幾聲,腰背挺直、不怒而威,端的是四海之首東海龍王的氣勢,克製地看著旁邊的伴侶笑得泛淚——但他並不滿意化形後敖白的長相:銀發藍眸?跟尊貴的東海金龍長得一點也不像,唉……
敖白,母後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還以為、還以為……嗚~還好,還好,海神並沒有放棄你!”敖雅拉著幼子的手,臉上是苦盡甘來的歡喜笑容,“聽說你昨天就回來了?怎麽不立刻來見母後呢?啊?”
敖白冷靜地看著母親又是說又是笑,覺得十分奇異、簡直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她會對我說這些?該不會隻是因為我能化形了吧?如果我這次回來還是不能化形、那她是不是就不見我了?
小白龍想起當初離開龍宮前去封海時、身後一片空蕩蕩、父母兄長都未曾出現的苦澀感,臉上越發看不出表情了,僵硬地杵在水晶椅前。
敖雅穿著華麗繁複的鮫紗袍子,渾身上下綴了許多名貴寶石,她雖然哭泣、但還是十分有度的——這就是龍後給紀墨的感覺:咦?她的傷心似乎恰到好處?唔,也許是涵養十分到家,絲毫不願意失態吧。
夫夫倆一個莫名其妙,一個若有所思,任憑敖雅激情演說。
是的,紀墨心裏忍不住用了‘演說’這個詞,因為他感覺這個詞最為貼切。
……母後聽說,你這次回來還帶了幼龍?這可是真的?”敖雅終於問了出來,她要是再不問,旁邊的龍王都要忍不住了。
迄今為止,龍王龍後也沒理睬紀墨一下。事實上,龍王根本不知道眼前那人魚叫什麽,龍後雖然有點印象,但她沒覺得有必要招呼。
人魚怎麽能當龍後呢?哼!
敖白謹慎又警惕地回答:“是的。”
那怎麽沒帶過來呢?不是叫你帶過來嗎?”龍王敖澤相當不滿地質問。在他的印象中,幼子敖白不但天賦極差、化形艱難,更是少言寡語、固執倔強,性格十分不討喜。
紀墨也變成了麵無表情,心裏同樣不喜眼前的龍王:嗬~久別重逢,你就是這樣跟親兒子交流的?真是有些過份了。
從西西裏遊過來,對於幼龍來說太遠了,沂兒需要適應、休息,所以沒帶過來。”敖白不卑不亢地解釋。
敖雅嘴角揚起一抹笑,連聲追問:“沂兒?叫敖沂啊?那他現在還好嗎?哎呀,舊龍宮裏連有經驗的老龜都沒有,剛出來做事的小龜懂得什麽?你真是糊塗,就應該帶過來這邊照顧才對啊!”
紀墨微微一笑,說:“正是取名叫敖沂。沂兒是上個寒季才出生的,實在太小,第一次跟著我們遊了這麽遠,真的不容易。母後請放心,那邊的小龜管家照顧得很周到。”紀墨心裏無奈,想著要是自己不主動開口,今天多半可以當啞巴了。
龍後結結實實地愣了一會,跟龍王一起、總算正眼打量了人魚幾下,他們看著落落大方、言辭得體的人魚,好半晌,敖雅才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勉強回應道:“是嗎?但小龜怎麽也沒老龜有經驗,他還嫩著呢,你哪裏懂!”
敖白看著父母冷落自己伴侶,早就不滿了,此時又聽著母後直言說自己伴侶‘不懂’,他立刻出言維護:
紀墨怎麽會不懂?當初去封海,我就隻帶著他,沂兒出生之後,我天天忙著治理封海,沂兒多半是紀墨在照顧,他有什麽不懂的?”
敖白維護態度之堅定、語氣之強硬、言辭之銳利,簡直讓父母大吃一驚:這、這是敖白嗎?這還是我們那沉默寡言的幼子嗎?
是、是這樣嗎?”敖雅訥訥地說,不免有些尷尬。
紀墨暗暗握緊了伴侶的手,示意對方要冷靜,他笑著打了個圓場:“沂兒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怎麽用心照顧他都是應該的。敖白確實忙,封海內一應事務都需要他去處理,西西裏海凶鯊毒物成群結隊,不打起精神來怎麽行?多虧了敖白從未敢鬆懈半分,沂兒才能平安出生長大。”
紀墨這一番話,綿裏藏針、明顯話裏有話,這是他的試探之意。
龍王別的不說,這種話卻是一聽就懂的,他再次正眼打量了幾下人魚,皺著眉頭,目光深沉、隱隱帶著不滿。
紀墨禮貌地微笑了一下,同樣沒有長時間對視,直視長輩的眼神可不太合適,尤其是在他剛說出了那番話之後。
龍後同樣不傻,她也心知肚明,十分驚訝地看著紀墨。
你就是當初人魚族長送過來的、據說仰慕我兒敖白的那條人魚?”龍王威嚴發問。
再次聽到這樣的說辭,紀墨還是哭笑不得,還要懇切地回答:“是的,父王,我叫紀墨。”他心想,既然連父王母後都喊了,索性再來個自我介紹吧,免得自己的名字變成‘人魚’、‘那條人魚’。
敖白經過幾個深呼吸,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再次麵對自己的父母時,他的情緒波動肯定不小。
哼,敢公然說自己仰慕王子的人魚,果然有幾分本事!”龍王似笑非笑地說,這話也不知道是褒是貶。
紀墨攔住想說話的伴侶,謙虛道:“哪裏哪裏,您過獎了,我確實是真心仰慕敖白的。當時還在東海時,我就聽說了,六王子驍勇善戰、寬容大度,每天帶著護衛龍辛苦巡海,保衛著東海的海界,讓我們能安心生活。那時候我就想著,如果能跟這樣優秀的王族龍結為伴侶,那真是死而無憾了。”
敖白眼裏亮晶晶的,閃著深情的光,緊握著伴侶的手,聽紀墨繼續說。
……後來海神保佑,我竟如願以償!”紀墨抑揚頓挫、聲情並茂,“敖白帶著我去了西西裏海,我什麽也不擔心,因為我相信他。如今的一切表明,我當初確實是沒有看錯龍的!”
又是一番綿裏藏針的話,偏偏又找不到可以發作的點、挑刺的錯處,看著紀墨掛著恭謹笑容的臉,龍王龍後簡直都有些氣急敗壞了。
敖白長歎一口氣,說:“紀墨是我的伴侶,他跟著我吃了很多的苦,卻從來沒有抱怨過半句,又生下了我們的沂兒。父王、母後,我非常滿意您們為我找的這個伴侶!”
龍王龍後沉默看著幼子,拿不準對方說的是真話還是反話,畢竟海洋裏從來就沒有王族龍找人魚做伴侶的。不可否認,他們也試圖努力為敖白尋找合適的雌龍,但都被以種種理由婉拒了。看著不能化形的弱龍幼子敖白,龍王一氣之下,撂開不管,龍後一氣之下,索性接受了人魚族長硬推上來的紀墨。
這就是雙方結成伴侶的經過,其實完全可以說是歪打正著。
敖雅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紀墨,心裏忍不住也想:難道、我兒敖白命中注定的伴侶竟然真的是人魚?
龍王也想:他們當真帶回了一條名叫敖沂的幼龍?這個應該錯不了,據說舊龍宮裏的族民們都親眼所見。這條人魚確實不簡單,口齒伶俐、頭腦清醒,居然還一再拿話試探我、想讓我開口?
是嗎?你喜歡就好。”龍後避重就輕地說。
紀墨保持著微笑,心裏卻在暗罵:你們分明是聽懂了的,卻一直裝傻!難道你們聽到西西裏海凶鯊毒物成群結隊、橫行肆虐時,就不擔心敖白的安危嗎?好吧,就算你們不擔心敖白,那敖沂可是你們的孫輩,難道你們也不擔心直係孫輩嗎?
謝謝母後當初苦心為我尋找伴侶。”敖白十分懇切地說。
敖雅再次驚疑不定地看著幼子,縮在寬大袍袖下的手緊緊握拳,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大殿裏陷入了短暫的詭異安靜中。
敖白再一次看似不經意地望向了左前方的小門,紀墨注意到了伴侶的探究視線,也隨之往那邊看了一眼。
通往後殿的小門口,前麵立著座精美絕倫的珊瑚屏風,東海大王子敖瀚和他的伴侶敖襄正在緊張又焦急地聽著前殿的對話。
聽著聽著,前殿突然沒有動靜了。
?”敖襄六神無主,眼睛紅腫,哀求地望著伴侶、輕輕推了敖瀚一下。
別再哭了。”敖瀚小聲安撫地說,他眼底青黑,也是心力交瘁。
他們的獨生愛子敖灃,已經病得快要不行了。
敖襄無聲地哭泣著、猶如溺水瀕死之人抓住了浮木,一再地用力推著伴侶、想迫使他遊出去。
你、你先別哭。”敖瀚小聲勸著,他左右為難,狼狽不堪,跟伴侶推搡拉扯著。
這樣一來,動靜就傳到前殿去了。
紀墨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入定了一般,心裏想著的卻是家裏的小龍:沂兒應該沒哭了吧?都過去了這麽久,應該已經被容拓他們哄好了,小孩子嘛,忘性都大,哄一哄就好了……
龍王龍後當然也知道後麵躲著誰,他們的表情不大自然,看著幼子的眼神裏,有著很深切的祈求。
最後還是敖白開口了,他朗聲道:“王兄王嫂既然來了,怎麽不出來見個麵?莫非我化形之後的模樣竟然嚇到了你們?”
後麵的推搡嘀咕聲倏然停止。
片刻之後,敖瀚敖襄雙雙遊了出來。
紀墨抬眼,以視線坦然相迎:那就是敖白的大哥、東海的龍太子?唔,跟龍王長得果然像;他旁邊那位哭紅的眼睛腫成了核桃的就是太子妃麽?看來他們的孩子敖灃確實病得很重,父母都快要倒下的樣子,唉……
在穿越魚麵癱並快速思考時,敖白已經攜伴侶微微上前打招呼了。
王兄,王嫂。”
紀墨再次依樣畫葫蘆見了禮,不過這次他沒能全身而退,因為有了突發狀況。
敖襄在紀墨遊到自己麵前時,激動地一把抓住了人魚的手,哽咽著說:“不必多禮,你叫紀墨是嗎?我叫敖襄,說起來也是我做得不夠好,之前你跟敖白結成伴侶時,我恰好帶著小灃回西海了,不在龍宮。要不然,我們一早就認識了。”
紀墨被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看起來端莊柔弱的王嫂舉止居然如此豪邁,他下意識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因為他覺得對方簡直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好像要將自己的手捏斷似的。
哦,沒事,王、王嫂,我們現在認識也還來得及。”紀墨叫苦不迭,他根本不喜歡來自陌生人的親密接觸,簡直沒有一點點防備。
敖白迅速出手相救,他強硬地抽回了伴侶的手,說:“王嫂多慮了,紀墨不會介意那些的。”
都過來說話吧。”龍王威嚴開口,“敖白……帶著他的伴侶幼龍回來,這是難得的喜事,你們是親兄弟,很應該多聚聚才是。”龍王說話拐了個彎,算是勉強捎上了紀墨。
敖瀚神色複雜地看著幼弟,他看著敖白的人形,心裏還是為兄弟的成功化形感到高興的:誰要是一輩子都保持幼龍的獸形,那絕對是個噩夢,根本抬不起頭來做龍。
但令敖瀚感到不安的是,敖白看起來居然如此的平靜,完全不像從前那樣、用崇拜渴望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片刻之後,紛紛落座,龍王龍後仍舊端坐上首,紀墨敖白、敖瀚敖襄,分坐兩旁,前麵的桌子上擺放著些吃食。
紀墨看了覺得好笑:嘿~這裏的龍宮還真挺像那麽回事兒的,我們西西裏海顯得平易樸素多了。
怎麽不見小灃呢?我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敖白微笑著問,不想再兜圈子。
紀墨立刻精神抖擻,心道:唔,來了,這就開始了。
此話剛一出,對麵的敖襄就嗚咽著哭出了聲音,她的聲音無比嘶啞,看來都是哭泣太多導致。“小灃、小灃他、他嗚嗚嗚……海神啊,我的小灃他、他……嗚嗚嗚……”敖襄根本無法完整說完一句話,哭得肝腸寸斷、上氣不接下氣。
敖瀚立刻輕輕摟著伴侶,不住小聲安慰,長長歎一口氣。
王嫂這是怎麽了?莫非是小灃他……?”敖白心下了然,擔憂追問,但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幼龍,作為父親,他必須時刻保持著警惕,因為敖沂還沒有自保的能力。
龍王見狀,筆挺的腰背終於佝僂了下去,撐著扶手皺眉傷神。
紀墨看了,還是很同情的:生老病死,自古都是人間苦事、是劫難。
你們遠在西西裏,沒聽說也正常。”關鍵時刻,居然是龍後開了口,“小灃……他病了,已經病了很長一段時間。唉,祭司們想盡了辦法,卻都沒用,全是窩囊廢!後來,我又去請了母族西海的大祭司過來,誰知他竟然也沒有辦法!唉、唉、唉~”龍後哀歎連連,終於流露了真情,沒再端著。
但紀墨的心弦卻繃得更緊了,因為他敏銳地察覺到、龍後說完了那番話之後,明顯有未盡之言,但她卻沒說下去,而是審視性地打量著紀墨。
——龍後在評估?評估什麽?
敖白適時表達了自己的惋惜擔憂,“怎麽會這樣?我離開之前,小灃不是還很活潑健康嗎?為何突然病得這麽厲害?”
小白龍默默伸手過去,握緊了人魚的,夫夫倆嚴陣以待。
紀墨被龍後看得發毛,他字斟句酌地說:“海洋這麽大,想辦法去多請幾個祭司吧,總會有祭司有辦法的。”
穿越魚原本以為自己的言辭已經夠四平八穩、挑不出錯處的了,誰知敖襄居然再次撲了過來。
是的,西海的王族雌龍再次撲向了紀墨,敖白心頭火起,又不好將王嫂給踹飛出去,於是隻能摟著紀墨急速避開。
敖襄撲了個空,她那眼裏閃著瘋狂的光,紀墨看了簡直滲得慌。
紀墨,紀墨你聽我說。”敖襄神經質地兩手捧著自己的腦袋發抖,嗓音卻異常輕柔。
敖瀚緊緊地摟住了伴侶,對著兄弟投去歉意的一瞥。
這是做什麽?”龍王大發雷霆,怒聲道:“有什麽不能坐著好好說?小灃是敖白看著長大的,難道他會不願意幫忙嗎?”
紀墨的臉跟著心一起冷了下來,如果他再聽不出來弦外音的話、他就不是紀墨了。
父王這話說得奇怪。”敖白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直言不諱地說:“我確實是看著小灃長大的,在能力範圍之內,我當然願意幫,但如果超出了我的能力,那就不能夠了!”
龍王歪坐著,神色複雜變幻,最終頹然往後靠,不說話了。
紀墨,紀墨你聽我說,你聽我說!”敖襄狀若癲狂,語速飛快:“紀墨,我們找了西海的大祭司給小灃看病,大祭司雖然沒能治好小灃,但他提出了一個法子。大祭司給了我一份秘藥,如今隻缺個藥引,我聽說你也有小龍,他叫敖沂是嗎?大祭司說了,隻要取得剛出生不久同脈幼龍的護心血,小灃也許就可以得救了!小灃就可以得救了啊!”敖襄嘶吼著 、青筋暴突,隻對著紀墨一條人魚喊。
敖襄有身為雌性的敏感之處,她通過一開始的偷聽,已經可以判定:紀墨很受敖白的尊重愛護,在家裏的地位肯定不低;他又隻是柔弱的人魚一族,應該是很好的突破口——至於敖白?她連想都沒想,她也不敢。
你說什麽?護心血?”敖白臉色鐵青,厲聲喝問。
是啊,護心血、幼龍的護心血,敖沂肯定合適!揭開幼龍的護心鱗,以水晶戳刺入心髒,獲取護心血。大祭司就是這樣說的,隻要你們幫忙,隻要你們肯幫忙,我一輩子感激你們!我永遠感激你們!”敖襄啞聲嘶吼,最後,她哭著倒在紀墨身前,雙手死死抱著紀墨的魚尾。
一輩子感激?永遠感激?”紀墨氣得直發抖,繼而氣得不敢置信地笑,他大吼道:“我要你的感激做什麽?你的感激能和沂兒相比嗎?簡直荒唐!荒唐至極!”
敖白二話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