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排排坐分龍果——什麽?就分給我這麽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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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禽部落的第一大勇士布魯眯著眼睛,雙翼舒展,借著風自由翱翔,他想:
終於換回了珍珠,接下來的這個寒季,部落裏的雌性幼崽老者們應該能平安渡過了。老族長當初力排眾議、冒險跟西西裏海龍王達成合作,今日看來,他果然是對的。至少我們再不用拿大量的物資、低聲下氣去跟走獸部落換珍珠了……
其他雄鷹們歡天喜地、撲棱棱成群結隊飛回了部落,紛紛簇擁著弗萊,與此同時,弗萊肯定會收獲眾多的、或真心或假意的讚揚。
但,那是布魯最無法忍受的。
獸神會懲罰你的,卑鄙無恥的篡權者!
布魯留在了石灣海灘,孤獨盤旋了許久後,漫無目的俯瞰下方。
咦?那個東西怎麽還在?
布魯又看到了在懸崖下方起起伏伏的小東西。
那正是小龍的獸皮袋子,它被海浪卷到了懸崖峭壁下方。
出於好奇,布魯憑借高超的飛翔技巧、小心翼翼斜掠下去,鷹爪輕巧抓起那東西,落在了沙灘上。
落寞憤懣的布魯想了想,把袋子解開,慢慢將裏麵的東西一樣樣倒出來:
貝殼,貝殼,還是貝殼……
海螺,珊瑚,圓滾滾的石子……
雖然東西雜亂無序,但明顯是特意收集的。
唔,這看起來,倒像是屬於幼崽的玩具。”
布魯家裏也有一隻淘氣搗蛋的雛鷹,他的孩子平時也喜歡搜集類似的小玩意兒,嘰嘰咕咕玩得高興。想到伴侶孩子,布魯開始微笑。
同時,布魯忽然想起剛才見到的白金色鱗片小龍,尤其是對方湛藍純真的大眼睛——這個袋子會是那條小龍的嗎?這收集的小玩意兒,明顯都是在海裏找到的啊。
布魯抬頭看了看前麵的海,忍不住開始猜測:要是那小龍發現袋子不見了,他應該會傷心的吧?
唉,也沒法還給他了。”布魯搖搖頭,自言自語。
緊接著,布魯將倒空了的袋子用力抖了抖,一小片東西掉了出來。
??”布魯一驚,瞬間睜大眼睛,俯身貼在沙灘上看。
——最後從袋子裏掉出來的,是一根鷹羽,而且明顯還是屬於雛鷹翅膀上脫落的。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布魯親眼看到那是從袋子裏掉出來的。
布魯顫抖著深呼吸、仔細嗅了嗅,試圖分辨鷹羽主人的身份。
雖然經曆了海水的長時間浸泡,一切味道都已經被稀釋,但嗅覺敏銳的雄鷹還是捕捉到了一絲微弱的特征。
!” 布魯壓抑已久的情緒瞬間爆發,他帶著哭腔笑著低聲呐喊:“我的獸神啊!這、這是肖佑的羽毛?”
布魯滿腦子一團漿糊,伏在沙灘上又哭又笑:哭的是追思哀悼對他有知遇提拔之恩的老族長,笑的是得到了據弗萊說【意外不知所蹤】的老族長的孫兒肖佑的消息。
隻不過,肖佑的鷹羽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獸皮袋子裏?
布魯絞盡腦汁地思考,可惜麵對著茫茫大海,他隻能在近海著急徘徊。
西西裏的海島,木屋旁邊的清澈小溪。
肖佑站在溪邊草地上,同情地總結道:“所以,你的袋子是徹底丟了?”
小龍傷心點點頭,說:“是呀,不見啦,裏麵的玩具都不見啦。”,他趴在溪石上,悶悶不樂舉起爪子拍水花玩,小龍是跟著休假空閑的容拓上島的,因為容革革要上來曬太陽。
此時,容家父子倆正並排躺在溪邊草地上,閉著眼睛,悠閑享受日光浴。
肖佑安慰道:“別傷心了,你爸爸不是給了你一個新的嗎?”
小龍像模像樣地歎口氣,攤爪表示:“可,不一樣啊,我、我最喜歡的那個不見啦。”
肖佑撲扇一下翅膀,又沒法幫忙,他隻好朝溪水裏扔了一個果子,勸慰道:“別想了,吃個果子吧。等我真正會飛、回到古木森林之後,給你送多多的獸皮來,隨你做袋子還是做衣服。”
一說起【真正會飛】,小龍的注意力立刻轉移了,他“唰”一下撐著溪石立起上半身,羨慕地看著雛鷹的翅膀,再度回憶道:“呀呀呀!那些鷹飛得好高的,他們啦啦啦飛到這邊,又啦啦啦飛到那邊,不會掉下來哦!”
然而,肖佑卻最聽不得【鷹掉下來】這件事,因為他曾經從樹上摔下來過。
……我和爸爸一起看,有一個鷹他沒有見過小龍,所以總看著我,我也看他……爸爸說,鷹可以飛很久呀……”小龍興高采烈地和肖佑分享看到的趣事,還要拉上容拓一起說,小龍顛顛兒遊到溪邊,舉爪拍拍容拓的胳膊,奶聲奶氣地詢問道:“容叔叔,那些鷹飛得很高很高,對吧?”
容拓懶洋洋地說:“唔,那些個鳥|人,飛來飛去,晃得我眼花。”
嗚哇!”他旁邊的小海鹿翻了個身,隨口應和了一聲。
小龍好奇重複道:“鳥|人嗎?可是容叔叔,爸爸說鷹就是鷹,不是海鷗,也不是鳥呀。”
容拓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地笑著說:“我是開玩笑逗你的嘛,你爸爸說得對,別聽我的哈。”
另一邊繞了些路才走過來的肖佑聽到這話,立刻猜到容拓剛才肯定又說了些什麽,對於這條龍的口無遮攔、無所顧忌、桀驁不馴,肖佑是領教過多次了,早已無力生氣。
小海鹿慢慢慢站起來,走到溪邊踢踢腿,卻不小心歪身滾進溪水裏,“撲通”一聲濺起一片水花,潑到容拓身上,容拓抬手抹抹臉,毫不在意,樂嗬嗬嘲笑道:“啊哈哈哈~革革,你是胖得站不穩了嗎?哎,都叫你要多運動了,趕緊的,跟著小王子去多遊幾圈!”
哼~”小海鹿氣呼呼潛進溪水裏,忽然又冒出來,把更多的水潑到容拓身上去,眯著綠色的清澈大眼睛偷笑。
噯噯噯,容革革,欠揍啊?”容拓一動不動躺著,笑著彎起唇角。
每當這種時候,肖佑對容拓的印象都會變好一點點。
革革,我們一起去抓魚吧。”小龍招呼道。
小海鹿這才停止了潑水玩的遊戲,昂首挺胸地跟著小龍去玩抓魚的遊戲了,幸虧溪水清淺平緩,溪石遍布,肖佑才可以勉強參與這種遊戲。
三個小家夥在圍追堵截,鬧得水花四濺,容拓躺夠了,終於站起來伸伸懶腰,抬頭看看天色,心想:
他們也該消停了吧?真是夠了,為了那幾顆龍果,天天吵!
八顆怎麽夠?你不是說還有熬不過被毒死的嗎?那這八顆指不定隻能出來一兩條改造龍,那怎麽行?”老龍王氣憤地低聲駁斥。
敖白深呼吸,再次打起精神解釋道:“父王,一共也才十六顆而已,先給您一半,以後還會有的,到時候——”
到時候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先把眼下的解決了!”老龍王異常強硬地表示,“敖白,家裏的情況你也知道的,要是這次我隻帶這麽幾顆龍果回去,如果你的叔伯們……咳咳呢?”
敖白皺眉強調:“父王,八顆已經不少了,而且您也不能一下子全用出去,龍果毒性很強,要謹慎使用。”
這有什麽好擔憂的?”老龍王不以為然地擺擺手,“盡量挑強壯的護衛龍,放膽去試!熬得過來的,前途一片光明;熬不過來的,那也是海神的旨意。”
紀墨聽了臉色頓時很不好看,心想您這是不把護衛龍的命當命了?我們留下八顆龍果另有它用,並沒有打算打造出多少改造龍來……
父王!”敖白努力維持著冷靜,“您聽我說,八顆真的不少了,放眼整個海洋,除了南海,也就西西裏海和東海有龍果——”
老龍王怒不可遏,忿然打斷訓斥道:“南海敖昆那東西指不定掌握有多少護衛龍了,我們東海絕對不能被比下去!”
紀墨恍然大悟,暗道:哦,原來您在意的是這個啊……
父王。”紀墨好言相勸道:“敖昆在很早之前就暗中跟陸地獸人合作了,所以短時間之內,咱們隻能慢慢來——”
老龍王忍無可忍地怒罵道:“你知道什麽?你知道敖昆有多恨東海龍族嗎?你不知道!我告訴你們,一旦時機成熟,敖昆首先就會找東海的麻煩!”
陳年往事,糾纏不清,牽扯不斷,東海龍王和南海龍王互相看不順眼、暗中較勁大半輩子了。
敖白看著伴侶被訓,他立刻站起來,把紀墨拉到自己身後去,眉頭緊皺,揚聲提醒道:“紀墨說的都是事實。父王別激動,您這樣,我們沒法商量!”
紀墨深呼吸數次、調整好了情緒,才從敖白身後遊出來,誠懇地勸道:“父王,西西裏海的情況您也看到了,如果我們這裏不穩當,那可就真的隻有這次換回來的十六顆龍果了,您說是吧?根據我和敖白的推測,現在還不知道龍果存在的,隻剩下北海龍族——那麽多的龍王盯著西西裏,您說我們能不緊張嗎?”
哼,除了南海,其他龍族沒什麽可怕的。”老龍王不屑一顧地翻了翻眼皮。
龍果不是什麽好東西,更可怕的是眾怒難犯,這話我就直說了。”紀墨沉聲道,“所以,雖然龍果不是好東西,但我們需要用它保西西裏海的安寧,您也得為我們、為沂兒、為西西裏海的族民考慮考慮!”
敖白目光堅毅,單手握著伴侶的肩,提醒道:“父王,西西裏要是守不住,後果您想想吧。我承諾過了,以後換回來的龍果,少不了家裏的那份。不過,具體還要到時候再商量。”
老龍王氣急敗壞地瞪著眼睛,怒氣衝衝問:“所以,你們隻願意上交給家裏八顆龍果而已了?”
敖白點頭,嚴肅地表示:“就八顆,真的不能再多了。”
小白龍話音剛落,老龍王就憤然起身,伸手一指,氣得直哆嗦,大罵:“逆子!你、你簡直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