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草包劉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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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月亮……”

    劉一鳴的口中念念有詞,可是怎麽也想不出來要如何作詩,倘若是以美女為題,他或許還能胡謅出來幾句,他本來就不會作詩,更何況還有皇上和眾大臣在場,劉一鳴緊張起來,更是沒法說出成句的話來。

    父皇,兒臣瞧著奇怪得很,明明是選試的第十名,按說不是才高八鬥,也該學富五車,如何會連月夜這種題目都無法做出呢?”

    的確奇怪。”

    皇上微微頷首,見劉一鳴遲遲不肯作詩,他不由得心生疑惑,隻是此時他還未曾想到,有人竟然膽大包天,敢在選試上麵做文章。

    回皇上的話,小兒隻是見了皇上太過於緊張,若是讓小兒靜下心來,還是能夠做得一手好詩。”

    劉威寧連忙開口,一來是為了減輕皇上的疑慮,二來也是為劉一鳴爭取一些時間,好讓他能夠做出一首像樣的詩來。

    劉公子不必緊張,隻是一首詩而已,對於才子來說沒什麽大不了的。”

    赫連瑞陽火上澆油,看著劉一鳴逐漸難堪的臉色,他心裏麵更加有譜,“諸位,想來劉公子經過這麽長時間的醞釀,一定能夠做得一首好詩!”

    赫連瑞陽定是故意的!

    劉威寧的麵色不佳,他一直知道赫連瑞陽和李遠翰的關係不錯,隻是想不到赫連瑞陽竟然為了李遠翰出頭,生生地找劉一鳴的麻煩。

    怪隻怪自己的兒子不爭氣,倘若真的有李遠翰那等才學,也不必如此窘迫。

    月色很美,月亮很大,適合到處走走……”

    劉一鳴隻是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就再也接不下去,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恕罪,在下才疏學淺,竟然無法作詩!”

    與其在這裏繼續尷尬下去,倒不如趁早認了,隻是劉一鳴隻是咬死自己不過是因為今日太過於緊張,所以一時之間才無法作詩而已。

    父皇,兒臣覺得此事蹊蹺得很,按說即便今日劉公子身體不適,可隨便吟出一首詩總是家常便飯,何以一句都說不出來呢?兒臣鬥膽,可否請主考官拿出那日劉公子所做的文章,請父皇過目?”

    準!”

    皇上微微頷首,他也對此事感到極為懷疑,赫連瑞陽的話不無道理,更何況他與劉家一向沒有過節,應該不是故意找茬才是。

    寧有誌突然間腿腳有些發軟,若是翻閱試卷,定是會發現其中的端倪所在,他做主篡改了兩人的名次,旁人不過問還好,一旦細細查了,定會知道是自己從中作梗。

    奈何皇上下了旨,寧有誌隻得硬著頭皮將劉一鳴的試卷呈了上去,盼著劉一鳴那個草包不要露出把柄,否則他們誰都脫離不了幹係。

    文章不錯,不但華麗,而且內容翔實,雖然說以美人為題,卻不失風度。”

    皇上對這篇文章的評價很高,再看了一眼劉一鳴,不禁更加懷疑,如果劉一鳴當真有這等才學,怎麽可能連一首詩都做不出來?

    除非這篇文章不是劉一鳴所作!

    皇上突然間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不禁一拍龍椅,“劉一鳴,朕再給你一個機會,倘若你能做首好詩出來,朕不予追究,倘若不能,你須將這篇文章從頭到尾背誦下來,否則朕會認為你隻是虛有其表,定會追查到底!”

    皇上,我今日實在身子不適,所以無法作詩,但是文章乃是我所作,所以裏麵的內容我可以背誦下來。”

    對於文章的內容,劉一鳴還是有信心的,畢竟那是他辛辛苦苦背了好幾天的成果,可是剛開口幾句,皇上就蹙著眉頭,示意劉一鳴不要繼續下去。

    這篇文章根本就不是你所作,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皇上憤怒地摔了試卷,紙張輕飄飄地飄到了劉一鳴的麵前,他的一張臉不由得白了又青,這的確不是他所做的文章。

    皇上,這不是我寫的,一定是搞錯了!”

    寧有誌差點吐血三升,看來劉一鳴不但是個草包,而且還是個白癡,他這樣說,擺明是要將自己拖下水,還要讓整個劉家跟著陪葬!

    不是你寫的?”

    皇上有些吃驚於劉一鳴的坦誠,按說這種時候,劉一鳴該百般抵賴才是,怎麽會如此爽快地承認呢?

    除非這篇文章真的不是他寫的!

    你把自己寫的念給朕聽聽。”

    劉一鳴方才穩定了心神,將熟記於心的文章背了下來,皇上聽得連連冷笑,怪不得赫連瑞陽告發劉一鳴,這篇文章正是出自於太學院一位博士之手,他前幾日也剛剛讀過,如今聽到劉一鳴說是他自己寫的,皇上隻覺得荒謬得很。

    劉一鳴,你可知自己犯了欺君之罪?”

    皇上似笑非笑,劉一鳴如此膽大包天,竟然將自己當做傻子一般,當真以為他寵愛尚書令一時,劉家就可以無法無天了麽?

    皇上恕罪,在下不敢!”

    劉一鳴連連磕頭,他還以為皇上口中所說的欺君之罪是指他和李遠翰調換了名次一事,隻是此事大可以推到寧有誌的頭上去,他願意調換名次,和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呢?

    不敢?”皇上怒意更甚,“朕看你的膽子大的很,這篇文章分明就不是你所作,為何硬要說是自己所作?更為甚者,就算是這種程度的文章,也不能和剛才那一篇相提並論,這其中到底有什麽問題,尚書令,你最好給朕解釋清楚!”

    皇上索性也不追問劉一鳴,他到現在恐怕還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就算是追問下去也是無益。

    皇上英明,臣不知這其中到底哪裏出了錯,還請皇上給微臣一些時間,好讓微臣徹查此事!”

    不必了!”皇上自然不可能將這件事情交給劉威寧,他掃視一圈,最終將目光放在了自己的三兒子赫連瑞陽的身上,“老三,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處理,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是,兒臣遵命!”

    赫連瑞陽原本想要讓李遠翰馬上上朝,如此,一來可以為李遠翰正名,二來也可以在朝堂上狠狠地打擊一番劉家,可後來赫連瑞陽還是忍下了,若是這樣做,豈不是說明他很早就知道了此事的真相,隻是一直在隱瞞皇上麽?

    皇上多疑,恐怕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因此赫連瑞陽隻是領了命,又差人令李遠翰回府去等消息,若是讓一些有心之人見到了李遠翰,恐怕會聯想他們之間的關係。

    劉威寧和劉一鳴麵如死灰,寧有誌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此事既然已經交給了赫連瑞陽調查,就定是逃不過這位三皇子的法眼,他們的好日子終究是到頭了。

    待出了大殿,劉威寧才給了劉一鳴一個耳光,“孽子,孽子啊!”

    劉一鳴被打得有些懵了,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挨過打,更何況這裏還有許多大臣在?

    爹!”

    劉威寧並不加以理會,隻是急急地趕到了赫連瑞陽的麵前,“三皇子殿下,微臣有些話想要對殿下說,不知道殿下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

    不方便。”

    赫連瑞陽麵色冰冷,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劉威寧找他到底所為何事,隻是他是萬萬不可能幫劉威寧這個忙,甚至今日如果沒有他從中攛掇,劉一鳴也不可能這樣快露出了他草包的真麵目。

    三皇子殿下,小兒真的是被人冤枉,他今天不過是太緊張了,至於弄錯的試卷,三皇子殿下何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此的話日後在朝中也好相互幫襯。”

    劉威寧拉過赫連瑞陽的袖子,想要塞些東西過去,入朝為官,劉威寧也算是老油條,沒有人不喜歡銀子,就連赫連瑞陽也不會例外。

    赫連瑞陽冷冷一笑,原本他以為劉家的人不過是草包而已,現在看來,他們還很愚蠢!自己秉公辦案,就算有心包庇,也不可能在接了聖旨之後再行包庇之事,否則豈不是將自己也拉下了水?

    劉大人,本宮勸你還是想想這件事情要如何給皇上和本宮一個合理的解釋,明日的這個時候,本宮會親自到劉府拜訪,若是那個時候劉大人還沒有想出萬全之策來,就不要怪本宮不客氣!”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赫連瑞陽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才給劉威寧留下一天,讓他好好想想到底要犧牲誰來保全自己。

    想要將尚書令連根拔起,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可是讓他失去一些實力,還是有可能做到的。

    下官明白,多謝三皇子殿下。”

    劉威寧有些灰心地走在前麵,劉一鳴如今在禦前丟人現眼,自然也不好太過於囂張,隻得灰溜溜地跟了回府去,一路上連話都不敢說。

    寧有誌早已經等在劉府,此事事關重大,他牽涉其中,如今已然不知道該如何脫身,他們都是在一條船上的人,寧有誌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前來找劉威寧商議,好讓他們免於皇上的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