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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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劍氣來得太快,根本來不及閃避,齊天揚幾乎是本能的撐起了淺紫色的防護罩,牢牢罩住周身。

    不過就在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動作有些多餘了,隻見那一身狴犴金繡的青年臉色一黑,也未拔劍,並指一點,擊在那迅疾而來的劍氣上,原本氣勢洶洶的劍氣就像是三歲小孩的玩具一樣碎了個徹底。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臉,江照夜的臉色已經黑到不能再黑,尤其還是在身邊的少年麵前。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不好男風,但是一眼看著這少年就喜歡,好像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地方是不順眼的,自然而然的,在他麵前丟人,也就格外難以忍受。

    放肆!藍緯,誰給你的膽子敢在執法堂動手?”江照夜手勢收回,靈氣卻直射劍氣來處,比方才的劍氣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見到這黑袍青年露出這一手來,齊天揚才發現這個不管人設還是畫風都很像劇情npc的青年竟然深藏不露,看這修為,起碼也是分神巔峰。

    他猜得沒錯,執法堂不是長老堂,隻管禦劍門中弟子的秩序,相當於學生會一類,由於這起事件的性質太過惡劣,藍靈玉的身份也有點特殊,直接驚動的學生會副會長,身為禦劍門九大真傳弟子之一,排名第三的小李飛……咳咳,排名第三的沙門驚鴻劍江照夜,修為自然差不到哪裏去。

    那人悶哼一聲,隨即顯出身形來,是個穿著藍衣的青年,身材高大,隻是臉上的陰刻之色太重,破壞了原本的俊美,他的陰刻和趙天羅那僵硬的陰鷙又不同,是一種刻在骨子裏的感覺,尤其是一雙眼睛,仿佛是夜裏林中躲藏在暗處的毒蛇,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衝出來咬你一口,看著無端端有些滲人。

    齊天揚忽然很討厭這種眼神,糾結了一下,聽到那執法堂弟子叫藍衣青年藍緯,想必就是那藍靈玉張口閉口一直在提的哥哥了,他忍了忍,沒有開口。

    身為排行最小的弟弟,他對名為哥哥的生物總有一種本能的敬畏,尤其是愛護妹妹的哥哥,因為他沒有妹妹……堂表兄弟一排站出來能組個足球隊,td連替補都管夠,就是沒有妹妹的某無良作者表示,修真界男多女少,剩下的那部分凶殘無比,世家沒有嫡女,寧軒然兄妹躺槍神馬的,他才沒有夾帶私貨呢!

    藍緯早已沒有了麵對清雲老祖時的溫柔,臉色陰沉得像要滴出水,也許是妹妹去世對他打擊太大,他的模樣很是憔悴,配上那股陰刻,顯得有些瘋狂:“他就是凶手!他就是凶手!”

    江照夜道:“事情還未查清,你說這話要有證據,藍緯,你莫要不講理。”

    藍緯捂住胸口,方才江照夜下手太重,氣性過了之後,一口血堵了上來,他咳嗽了幾聲,看著齊天揚的眼神滿是惡意。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任是誰都不會舒服,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何況齊天揚這個暴脾氣,他立刻火了:“我和你妹妹定的是生死戰約,能光明正大殺了她不幹,吃飽了撐的半夜去殺人?是我腦子有病還是你腦子有病?”

    被他這誠實的話一噎,藍緯一口血不上不下的,脖子都憋紅了。

    是,他是知道眼前這少年不是凶手,別人不知道,他知道,藍靈玉的修為是瞞報的,她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步入了元後階段,而不是宗門記載的元嬰初期,不知道得到了什麽機緣得以隱藏下來,為的就是在百年後的宗門大比上一鳴驚人……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

    但是她人都已經死了,執法堂這些該死的混蛋居然還封鎖了她的資產,連屍身都不準他帶回去!

    他得清雲老祖歡心,對於藍靈玉的資產自然看不上,他要的,是藍靈玉的屍身。

    藍家秘法,可將死去七天之內的同族修為化為己用,血緣愈近愈好,這原本是祖上大能為了在危急時刻挽救戰局忍痛編撰的秘法,誰知卻引起了藍家內亂,到了他和藍靈玉這一輩,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也許是藍家人的天性,他對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並沒有什麽感情,當然,開始也沒有想過奪她修為,然而在他明明契機已至卻因為心境不過關,生生在元嬰後期卡了一百多年之後,麵對藍靈玉的屍身,他動搖了,甚至在短短一夜之間已經渴望到眼睛發紅。

    他等不了了,必須盡快結案,每過一刻藍靈玉那一點一滴積攢的修為都在消散,他不能再等執法堂慢吞吞的查案,他要立刻結案!

    藍緯看著齊天揚,冷冷道:“靈玉從小在禦劍門長大,從來沒有出過事,偏偏和你立下生死戰約之後就出事了?”

    齊天揚惡劣地挑眉:“從小都沒出過事……嗬嗬,等你要死了,是不是得對黑白無常說,老子從來都沒有死過,怎麽會死?”

    藍緯一噎,無奈他正處在急躁之中,一時想不出應對的方法,憋得眼睛通紅。

    如果不是時間地點都不對,江照夜都想抱著肚子笑一會兒,雖然他不知道藍緯為什麽一定要在這裏冤枉一個尚未結嬰的新晉弟子而不是積極配合查案,不過他不會讓他如願的。

    夠了,有你糾扯的時間,一百個凶手都找出來了!”江照夜斥道,“現在,讓開,我們要去挑除一下戚師弟的嫌疑。”他釋放出了屬於分神巔峰大圓滿也就是半步合體期修為的威壓,藍緯臉色青了一瞬,勉強維持住了風度。

    身為威壓絕緣體,齊天揚一點感覺也沒有,見周圍人都有些呼吸不暢,像頂了一頭大象一樣艱難地站立,他小心的改變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讓自己顯得不那麽輕鬆。

    江照夜滿意地收回了威壓,一轉頭發現齊天揚“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立刻選擇性忽略了他剛剛麵對藍緯的張牙舞爪,心疼極了,覺得這少年真是太可憐太純潔太無辜太可愛……咳,不由放柔了聲音:“戚師弟莫怕,有我在沒事的,我們現在要去記錄你的一些資料,很簡單的……”

    齊天揚一邊點頭一邊腹誹,類似“你別怕啊”,“你別擔心啊”,“放心吧”這些話,這人都說了好幾遍了,到底是這禦劍門的執法堂實行人性化管理,文明執法,還是這個看上去很霸氣,實際上也很霸氣的青年他其實是個……話嘮?

    被自己給幽默到的齊天揚翹了翹嘴角,完全沒有聽到霸氣青年江照夜身後一串小弟的內心os。

    ——來人告訴我大哥是不是被穿了?這麽溫柔和大哥以前簡直不是同款畫風啊!

    ——已鑒定,大哥春心萌動,不服押黃瓜。

    ——大哥春心萌動加1

    ——大哥春心萌動加2

    ……

    看著齊天揚,被春心萌動的江照夜微微彎了彎唇。

    說是簡單,也的確簡單,執法堂內殿正中佇立著一塊三四人高的巨石,上麵劍痕遍布,露出淺灰色的石質,看到那塊巨石的第一眼他就認出了那是個什麽東西——禦劍門鎮門之寶,試劍石。

    試劍石試的不光是劍,還有人,人心,隻要是對著試劍石揮劍,你揮劍的那一刻映在石麵上,就是最真實的你自己。

    當然,執法堂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讓他去測謊,主要隻是為了試試他的劍意和凶手是否相符。

    每一個劍修都是獨一無二的,哪怕是一樣的性格,一樣的資質,同一個師父,同一本功法,兩個人修煉出的劍意也不盡相同。

    聽到隻是揮劍,齊天揚鬆了一口氣,他雖然說的硬氣,可紫霄劍典的事終究是個大麻煩,能藏就藏,一切等到結嬰之後再說。

    試劍石上縱橫的不是劍痕,而是無數道先人刻下的劍意,劍意和劍氣不同,劍意是劍修對劍的領悟,劍氣是攻擊。

    齊天揚知道自己的劍意很薄弱,他隱隱感覺到,入魔之後的自己,那身劍意才是真正的強大無匹,隻是他還不能控製。

    少年拔劍,揮劍,身姿淩厲,試劍石瞬間變成了一個鏡麵,熊熊的火光驟然在鏡麵中浮現出來,生機勃勃。但卻沒有提取凶手劍意時那漫天的風霜雷雪來得震撼,雷電是毀滅,霜雪是新生,兩者相結合,就成了一種可以把人絞碎的冰冷,不摻一絲感情,好像磅礴天道,坐視著眾生螻蟻。

    意料之中的事,江照夜勾了勾唇,親自送齊天揚出去,走到一半忽然在懷裏掏了掏,掏出一個小玉瓶,遞給齊天揚:“戚師弟要結嬰了,這東西對我來說也沒什麽用,師弟拿著玩吧。”

    他的話太過輕描淡寫,齊天揚也沒當回事,收下玉瓶,道謝,兩人交換了姓名,這才分別。

    靈獸袋裏,楚寒非眯起了貓眼,冷得滲人。

    齊天揚走到半路忽然發應過來,那個性格和善為人熱情的師兄他叫江照夜而不是夜照江更不是江夜照,他麻噠江照夜啊!

    最強純元靈體江!照!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