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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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轟然大笑,他窘得爬起來,左右臉都紅紅的,低著頭,小寸頭對著我,我居高臨下地問他,“你畫了沒有?”
畫……畫……畫了!”他大舌頭地說道,頭一直都沒抬起來,我懶得管他,便抽了他畫的那副,一看,我自己都有點呆住了,我,我有這麽好看嗎?畫裏的人毫無意外的頭上帶了一個鋼鐵帽子,但是露出的側臉削尖,一戳我認為很醜的卷毛緊貼著下巴,有點像櫻花飛情裏漫畫的那些女主角,尤其是戴了這個鋼鐵的帽子更像。
看在他畫得還不錯的情況下,我就不逼他把鋼鐵帽子給我摘了。
隨後我指著我坐的那個位置,推著他說,“快去,我要畫了。”他低著頭哦了一聲,朝那位置走去,坐下。
我想象著一休和尚的模樣,再看看張軒那張臉,慢慢地一個穿著白色短袖黑色短褲的小和尚出現在畫裏。
這時台上的老師說要收畫了,我正好也畫完了,張軒總算整體回神了,他哼唧哼唧地跑過來,側臉一看,頓時哇哇大叫,“和尚,你才是和尚,你全家都是和尚,快給我重新畫!!”
我一個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聽到我的笑聲,跳起來,不停地嚷著讓我重畫,嚷嚷的聲音打擾到別人了,老師指著他,“吵什麽吵。”
張軒嘟著嘴,一臉不甘願地坐回椅子上,眼神瞪著我,十分哀怨。
很快老師就把畫收走了,課也上完了,張軒十分不開心地擠出教室,我跟在他身後,忍笑忍得快得內傷了。
吃過中午飯後,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休息,張軒坐在沙發上瞪著我,我喝了口水就走進房間裏,躺床上眯著眼睛想睡一會,接著我感覺身體有點不對勁,下腹有點刺痛,迷迷糊糊地我又有點困,我便順著睡意睡著了,也不知道睡到什麽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我猛地一起身,聽到張軒的聲音在門外喊,“快開門啊,要遲到了。”
我才反應過來,快速地下了床,拉開門,張軒看到我,嘀咕道,“快走啦,都幾點了。”
我跨出門。
身後猛地傳來張軒驚恐的叫聲,“李優!你流血了!”
我停下腳步,茫然地低頭,看到我的大腿上流出紅色的血液,那一刻我腦袋裏一陣暈眩,張軒在我耳邊哇哇叫道,“你別動,你回房間去,我,我去喊糖糖老師過來。”
說著他就要跑出房間,我一把拉住他,他使勁地掙紮,“你放開我啊,我去找老師過來!”
我腦海裏猛地閃過一副畫麵。
那是去年李秀參加長跑比賽的時候,在半路上被張楚抱到醫藥室,那時李秀的褲子上也沾著紅色的血液,後來我知道了,那叫月經,每個女孩子都會有的,我死死地拉住張軒,“你別吵,閉嘴!”我用力地推了他一下,他才冷靜下來,滿臉驚慌地看著我,看著我的大腿。
我下意識地收攏雙腿,帶著幾分難堪,低聲道,“你去找前台的服務員姐姐,讓她過來一下,你不用進來了,你找她來了以後,你就去上課。”
他愣愣地點頭,隨後跑出房間。
我從門邊的櫃子上抽了一條毛巾,擦了擦腿上的血液,下腹微微刺痛,但不是很嚴重,我還能忍,強撐著進了房間,我急忙翻出小行李袋,抽出一條裙子跟內褲。
我隻記得來月經要用什麽棉墊著,具體是什麽我在家裏沒關注過,但是家裏浴室的門後掛著一個袋子,那裏麵放的就是那東西。
不一會,隻見過一兩次麵的服務員姐姐走了進來,她看到我坐在床上,看了看,問道,“是不是來月經了?”
我點點頭,她笑了笑,“還好,隻是來月經,你多大了?”我唔了一聲,臉色有些紅,“12。”
她笑道,“比我那時來得早,你把這個墊上,我去給你泡點糖水喝。”我接過她遞過來的棉墊,低聲說謝謝,隨後拿了裙子跟內褲走進浴室裏,把弄髒了的內褲跟裙子換下來,丟進桶裏泡著,準備晚點舒服了再洗。
床單上也被我弄了一點,我把床單也抽了下來,丟進那個桶裏,不一會,那位姐姐回來了,她把泡了很多糖的水放在床頭櫃上,說道,“等稍微涼點再喝,現在還太燙了,棉墊我多帶了些過來,放在這裏,你先睡一下,課的事情我會跟老師說的,對了你順便跟門外那小男孩說一下,他連課都沒去上,也不敢進來。”
我愣了愣,轉頭就看到張軒一臉無措地站在門口盯著我。
一時我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覺得他雖然蠻討厭的,但是還是蠻好的,我扯了扯唇角,輕輕地說道,“你去上課吧,我,我沒事,晚點就好了。”
他直著脖子問,“真的沒事嗎?”
服務員姐姐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頭,“沒事,就是女孩子的小問題,你快去上課吧。”
張軒看了看我,看我點頭,這才轉身跑出房間。
服務員姐姐讓我好好休息,她帶上門也出去了,我躺在床上一陣恍惚,恍惚著我仿佛在這一刻長大了,從一個小孩長成了一個女孩,又想到了,離我的長大又近了,縱然要受這種每個月都要流血的苦,但是我挺甘願的。
接著我就睡著了。
夢裏出現一個長發飄飄已經成人的少女,她的名字叫:李優。
我一覺睡到晚上,醒來陽台外的天黑了不少,投射了點點燈光進來,我掀被坐起來,身體恢複了很多,也沒有下腹微刺痛的感覺了,我拉開房門,一眼就看到張軒坐在沙發上。
他一看到我出來,立刻站起來,臉色頓時成豬肝紅,結結巴巴地指著桌子上放著的飯盒說,“吃,吃,吃飯,我,我,我給你打的,還,還有紅糖水,我,我找服務員姐姐要的。”
一句話用了兩分鍾講完,他也是夠結巴的了,我低聲說了謝謝,便走過去,在那難看的橘黃色沙發上坐下,先喝了口紅糖水,還是蠻熱的,一看就剛泡沒多久,接著我吃了飯盒裏的菜。
張軒則一直坐在我旁邊,一會撓撓頭,一會抓抓衣服,一會扯扯耳朵,一會摸摸褲子,一副坐立不安一定要找事做的模樣,我感覺他真是太好笑了,忍著把最後一口飯吃了,順口又把紅糖水全喝了。
杯子見底,門口就傳來敲門聲,張軒像被驚到似地跳起來,去開門,糖糖老師一進門就問,“李優,你好點了嗎?”
我仰頭看著糖糖老師,點頭說道,“嗯,好多了。”
糖糖老師摸摸我的頭,笑道,“那就好,這是女孩子必經的路,慢慢你就會習慣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張軒的臉噗地一下又紅了,我十分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他壓根就不敢把眼神對上我,又在哪裏撓撓頭,抓抓衣服,扯扯褲子。
第二天,糖糖老師趁張軒走開的時候,笑著捏我的耳朵說,“張軒昨天很著急地來問了你的事,我就跟他說了,說完他臉就紅了,實在是個十分有趣的孩子。”
我頓時臉上一片尷尬。
畫畫課上,還是昨天那個多話的老師,張軒不耐煩地在椅子上扭來扭去,那老師話則一直說一直說,說到最後才把我們昨天的畫成績亮出來。
他說,“李優畫得最好,張軒第二,陸露第三,其他的都是垃圾。”
課堂上一片嘩然,大家都問李優是誰,張軒又是誰,陸露又是誰,老師喊道,“李優,張軒,陸露,站起來給同學們看看。”
我壓根就沒從老師說的話反應過來,就被叫了起來,張軒早就一臉得意洋洋的嘴臉,惹得其他同學不屑地切了一聲,那名叫陸露的女孩則最後一個站起來,麵無表情的,看著老師。
張軒墊著腳,努力湊我耳邊說,“那個叫陸露的,有點像你。”
我看過去,沒覺得她哪裏像我,我推開張軒,老師就喊我們坐下,說今天不畫畫,繼續給我們上理論課。
課堂上一片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