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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的藥裏加了凝神安眠的藥材,隻是現在這個話題讓人一點瞌睡都打不起來,兩者相加,賈璉雖沒睡著,但是腦子轉的慢些,聽見父親問話,一五一十全說了。
二妹妹生了六皇子的長子,若是成事,我便也成了國舅爺。將來別說是襲爵了,再封一個國公也是有的。”
你的精明都叫你媳婦吃了?”聽見這句話,賈赦又怒了,“一家子笨蛋!這都是老太太和你媳婦攛掇你的吧,我告訴你,老太太的嫁妝,田莊都讓賴大家裏的賣了大半了,你別以為老太太精明,她要是精明——”賈赦的聲音戛然而止,壞笑了兩聲。
不可能吧,”賈璉狐疑道:“那邊過的雖不及我們好,但是賴大一家的身契都在老太太手裏,他們如何敢?”
哼,那當初你們放利錢的時候,是怎麽想的?”
賈璉不做聲了,賈赦道:“你自己手裏也有莊子,一個十萬兩的莊子,一年的收益能有三五千兩頂天。賴大賣掉一個莊子,每年不過給老太太三千兩銀子就能糊弄過去。你自己算算,十萬兩銀子,嘖嘖,三十年,老太太還能活十年就萬幸了。”
那二妹妹呢,她畢竟是姓賈的。”賈璉辯解道,“又生了六皇子的長子。”
你別忘了前麵還有個庶字,”賈赦打斷他的話,繼續道:“你妹妹就是白眼狼,她連親爹都不要了,還能顧上你這個親哥哥?別做夢了。”
況且就算她生了長子,那也得六皇子當了皇帝才能作數。”賈赦嘲笑道:“我就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麽想的,要說你要謀反,也不能找這麽一個皇子吧。”
賈赦一條條數著,“他早年有個體弱多病的名號,去的又是工部,一點根基也沒有,皇帝也不十分器重他,頭上還有五個哥哥,每個都比他強,你到底是什麽鬼迷了心竅!”
賈璉一頭的冷汗,這些問題……他或許潛意識裏想過,但是都被老太太和王熙鳳還有六皇子許諾的什麽遠大前程,光明似錦掩蓋過去了,被父親這麽一說,他心裏砰砰直跳,竟然想不起來自己當初是怎麽想的了。
我知道他們拿爵位引著你,可是你也不想想,就你這資質,京城裏一抓一大把,文不成武不就的,哪一點比得上別人?六皇子指望你真是指屁吹燈了!”
賈璉被說的麵紅耳赤,一臉的羞愧,口中喃喃,“父親,我……”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賈赦站起身來,“你這些天給我老老實實在家裏待著,我替你出去一趟,省得被你連累的一家老小都丟了性命!”
賈赦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賈璉叫他,道:“父親,還有一事!我現如今雖沒聯係上平安州守備,但是已經去見了北邊來的使者……約定……約定六月中出兵。”
你個混蛋!”賈赦回來便衝著賈璉臉上狠狠扇了兩巴掌,“這江山是你曾祖父拚了命打下來的!你!”
你給我好好在家裏帶著!要是讓我回來知道你出了門!你就等著死吧!”說完,賈赦頭也不回出去了。
這邊賈赦喬裝打扮出了榮國府,那邊賈璉是徹底的睡不著了,他安安靜靜躺在床上,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父親說他也扒上一個皇子……得了這個消息他要出遠門。
唯一不在京城的皇子隻有排行老五的昭豫親王!
賈璉驚的幾乎都要從床上坐起來了,他不由得聯想到了黛玉身上。
早年黛玉在賈府住的時候,他父親幾次跟老太太起衝突……時機都很是微妙啊……
賈璉想下床去找父親問個清楚,可惜沒等腳落地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賈璉又倒回床上,捂著臉笑了。
昭豫親王,父親真是好本事!
五月十五,瑞定帶著大批的人馬,從江南啟程回京城了。
回京的船比去江南的船多了一艘,上麵關押著賈雨村、甄應嘉,還有曹家、李家的幾人,以及薛家的幾個老仆人。
轉眼過去十日,船走了快一半的路程,行駛到安慶府和徽州府交接的地方。
黛玉原本沒什麽害喜的症狀,但是上了船之後,雖然是艘大船,不過還是沒地麵平穩,晃得她頭暈腦脹,頭三個月都沒怎麽吐,反倒在第四個月開始了。
懷了身子本就要消耗的大一些,不過十天過去,黛玉非但沒胖,反而瘦了一圈,看著瑞定很是心疼。
王爺,還是喝些安胎藥吧。”黛玉躺在床裏側,拉著瑞定的袖子。
瑞定卻搖了搖頭,道:“藥還是少喝些的好。況且你這症狀是上了船才有的,我們最多再過十天便能到了京城,到時候下了船就能好了。”
黛玉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擔憂道:“我總覺得這兩日他沒往常長的快了。”
讓我瞧瞧。”瑞定笑道,將手按在黛玉手上,“都這麽大了,你還不滿意?太大了也不好,回頭不好生。”
我幫你摸摸,一會睡著了就好了。”
瑞定躺下身來,將黛玉摟在懷裏,一下下撫著她的背,撫慰道:“沒幾日便能到了京城,回去王府裏你想吃什麽就做什麽,做三碗,吃一碗倒一碗看一碗。”
黛玉笑出聲來,“別帶壞了我兒子。”
瑞定臉上一板,故作嚴肅道:“隻你一個人生的出兒子嗎?”
黛玉漸漸的放鬆心情,覺得也沒那麽惡心了,再加上孕期本就易困,不一會便睡著了。
明月正當空,船上安安靜靜的,隻有巡邏的侍衛,還有外間貼身伺候的宮女太監還醒著。
突然!
一隻燃燒的箭射到了甲板之上。
有刺客!”
侍衛一聲高呼,瑞定立即驚醒,隻見丁義蹭蹭跑到外間,隔著門焦急道:“王爺,有刺客!請您和王妃速速起身!”
瑞定急忙從床上翻身坐起,披了外衣在身,“外麵情況如何?”
丁義道:“射了幾隻火箭上來,已經被撲滅了。來人原本在河岸,現推了幾艘小船下河,我們扔了火把過去,能看見的約莫一百出頭。”
瑞定穿好衣服,道:“多加小心!”
丁義轉身要走,瑞定道:“讓船工加緊劃船,內河無風,他們又是小船,追不上我們!”
隻是沒等丁義出去,瑞定又將人叫住了,“慢著,先遣一艘船去前麵看看,才來了一百多號人……我擔心前麵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