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飛將軍(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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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馬嘯風胡不歸山人漸入清涼廟。

    傍晚時分,兵馬喧囂,直抵南陽城,南麵的軍帥統領告急朝廷,朝廷不援,軍民潰敗,落走南濟。

    是時,秋風蕭索,黃沙飛滾,像是要掃卷世間萬物。

    北邊的胡虜乘勢追擊,飛將軍率十幾名將士喬裝成山人,拜入清涼廟。

    不幾天,廟裏來了十個陌生人。

    當時,參禪拜見十位施主,助禪彎腰跟拜,眾弟子從後堂走出,亦行鞠躬之禮。

    十人齊拜。

    十人之中,有高出一個頭之人,身材魁梧,赤手;有禿頭之人,掌上玩弄著雙明珠;

    謙弱書生,拿著扇子;威武將軍,持著戟子,肅然站立,威武之勢,顯然易見;帶刀侍衛,相貌平平。

    矮小如鼠之人,留著兩撇須,拿著陀子;香氣滿盈之人,衣冠楚楚;雙手過膝之人,高高瘦瘦,翹手胸前;袁門暗手,雙手插袋。

    還有一個外表俊俏、身形卻有點彎曲,臉上肌肉扭曲,拿著一把破刀;這把破刀像戟又不像戟,像刀又不像刀,其形狀之奇怪,卻令人驚恐。這人卻是一個少年,是十個人之中最年輕的一個。

    十人殿堂打坐。

    參禪吩咐弄齋。

    食堂,飯桌上,矮小之人發起牢騷:“這是什麽破廟,連個酒肉都沒有;王八的,誰弄的齋菜,給爺爺上點酒肉來!”

    竟捧起碗來摔在地下。

    其他九人仿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安然地坐著。

    參禪站起來,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施主,這裏隻是山上的一間小廟,沒能有酒肉相待,恕能見諒。”

    矮小之人竟翻桌而起,說:“什麽狗屁話,快快拿來!”

    翻起之時,其他九人瞬間拿起自己的碗筷,對麵之人更躍至一旁。

    甚至那個少年人坐著,紋絲不動,左手拿著碗,右手用筷子夾著菜,整個人仿似定了形;

    突然從嘴裏冒出一句:“你不吃,不要浪費糧食嘛。”然後津津有味地吃著。

    矮小之人瞪了他一眼,又不敢對其動手,隻是“哼”了一聲,然後轉向禿頭和尚,說,“這還成不成理啊”,居然躍至高樑上,臥睡起來,對梁下之事置之不理。

    禿頭和尚雙手合十,對參禪說:“阿彌陀佛,既然是佛中人,參禪何不把不是佛中門人交出來呢?”然後轉動著掌上的雙明珠。

    參禪口裏念道:“阿彌陀佛。我們這裏都是出家人,並沒有什麽俗家弟子。”

    禿頭和尚的眼睛仿似眯成一條線,轉動著掌中雙珠,說道:“既然參禪不願交出來,那我們隻好自取了。”他的說話前半句還是平靜的,後麵卻變成尖利的刺,刺進每個人的心。

    在對話之時,香滿盈已轉身出了食堂,消失在人群中。

    當時謙弱書生在拔著扇子,站在一旁;魁梧大漢坐著,雙手將要把握著的椅柄壓碎;

    威武將軍持著戟子,站了起來;袁門之人坐在陰暗角落,蜷縮著雙手;

    長臂之人依然翹著手;

    帶刀侍衛與少年人相距最近,都閑坐著。

    參禪應聲到:“阿彌陀佛,不知貴客所指何人?”

    參禪那幾桌人都坐著,突然鴉雀無聲,就連風吹落葉的聲音都能聽得到。

    就在這時,屋頂上開出一片片紅花瓣,飄落空中,弟子裏突然有人大叫一聲:“有毒,小心!”

    眾人皆用衣袖捂住鼻子。

    不知何方飛來三角鏢暗器。卻被佛袖“嗖”一下“叮叮”兩聲插進了樑柱。

    暗器入木七分,可見出手之快;箭鏢偏斜,可見掌風之勁。

    眾人皆變色,就在這時,矮陀子終於按捺不住,“哈哈”幾聲,使出“獨龍鑽”,從高空落下;陀子之重,人之矮小,有如秧子插盆,奇形怪狀,卻來勢洶猛,無不令人心驚。

    喬裝成弟子的一名將士迎風而上,劍尖與陀子相觸,卻能抗衡……可不幾下,劍漬爛成花,將士落地,抽劍回防;

    陀子已墜地,“嘭”的一聲,大地裂開了花;

    那將士仍用殘劍指向陀子之胸,劍花之淩亂,卻如四麵八方的洪水包圍著矮陀子的胸口;

    矮陀子在地上打滾躲出,拿著陀子與將士打在一起。

    另一邊,魁梧大漢用掌壓碎了椅柄,向眾弟子奔來。走路之勢,猶如洶湧波濤,猶如飛流瀑布;腳踏之處,猶如山崩,猶如地裂;

    挺起的大肚皮猶如海納百川般把眾弟子吞噬;

    那邊,謙弱書生拿著折扇,一張一合,與幾個弟子打在一起,拳腳相碰,吭哈有聲。

    香滿盈隨花落盡,飄了下來,與助禪打在一起。

    長臂之人展開老鷹抓小雞之勢,將數人掀了起來,飛鏢所至,死傷不少;

    禿頭和尚與參禪鬥在一起,拳拳相交,氣勁十足;

    期間,威武將軍一眼就看到剛才在人群中大叫一聲“有毒,小心!”之人;

    這人就是飛將軍,他們在人群中徘徊,針鋒相對,目光之銳利,像是私毫沒有想放棄過離開對方的視線,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宿敵”!

    他們誰都沒有出招,他們在等待一招,一招即發的一招,一招致死的一招,那是誰都不能忽視關乎生命的一招,因為生命承載的太多,因為生命本應承載的。

    於是哪怕是白駒過隙的時間,他們都要盯視著對方。

    旁邊不斷有打鬥聲,叫喝聲;

    若不是飛將軍心有所牽,在這非出手的一刻,他不會出手。

    現在,他已出手;出手,甚至他的手心都在冒汗,他的冒汗不是在怕對方,而是在乎十幾兄弟的性命,因為他們都有父母。

    身體發膚,受之於父母;況且,嶽將軍答應過他們的父母,要勝利活著回去見他們。

    於是他輸了。

    坐在一旁的少年人原是閑坐著,現在,他在威武將軍用戟子刺進飛將軍胸口的那一刹,他動了。

    一個鬼一般的身影,一張像戟不是戟的大破刀,當月牙鑲進月牙時,威武將軍的戟子月牙“當當”作響,閃電一般地插進了地裏。

    那是什麽怪招,威武將軍退了回去,他甚至沒有看清那身影是誰,是一道身影還是兩道身影?

    現在,他看到了,那少年托住受傷的飛將軍,對他牽強地笑了笑;他的笑很不自然,根本不像笑,臉上扭曲的肌肉在顫抖,因為他不擅長做這樣的事。

    威武將軍說:“你破壞了shā shǒu的規則,看你怎麽和王爺交代!”

    當時,帶刀侍衛與那少年相距最近,但他萬萬想不到那少年會如此一著,於是在他托住飛將軍的那一刻,他早已出手。

    他出手,是因為那少年值得他出手;他出手,往往能抓住時機,因為高手對決,往往是抓住對方處於弱勢的那一刻,才能取之於勝。

    可惜他出手已經慢了。慢,是相對於那少年;其實,他比別人都快,快得甚至威武將軍看不清是兩道身影從他身旁掠過。

    他的快,表明他不能輕視對方,甚至他知道,抓住那時機,絕不是乘人之危,因為,他了解,他的對手是那少年。

    就在戟落的那一刻,笑容僵硬的那一刻,那少年感覺到亮光一閃,他不得不彎腰後仰,以感覺閃過的速度往上提刀;

    他不知道提刀是否正確,因為他不了解這亮光從何而來;

    甚至他是靠練刀的感覺去判斷提刀的方向的;

    人天生就有一副感覺,他不隻給你感味人生的甜酸苦辣,它也給你在最危險的時候躲過一劫;

    況且這少年這一提刀的感覺是他二十年來每一天揮刀千萬遍積累的經驗感覺;

    有時熟透的經驗比做事十思而後行做出的決定更準;

    而靈光一閃的感覺速度,甚至比流星劃過天空還快。

    現在,他的刀對上了帶刀侍衛的刀鞘;威武將軍說:“你破壞了shā shǒu的規則,看你怎麽和王爺交代!”

    刀未出鞘,卻精神已在;人已靜立,卻如青鬆,孤老而青翠;

    少年人雖身經百戰,卻從來沒用過像今天這樣驚慌失措;他甚至不知道那亮光是刀刃還是刀鞘。

    現在,他倒退了一步,他看到了,是刀鞘,是帶刀侍衛的刀鞘;

    明顯,他傷得不輕,右肩的胳膊疼痛得讓他不禁咳了幾聲;

    這是少年人插手威武將軍與飛將軍打鬥的後果。

    這是帶刀侍衛的原則。

    每個人都有他的原則。隻有原則,那個人才可以生存於世上,並受到別人的尊敬。

    帶刀侍衛的原則就是你幹涉了,就得付出代價,並且他的處罰往往恰當。

    少年人自知大意,在托住飛將軍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大意;

    但年少的一點點錯誤,致使他更快速地成長。

    若不是小時候跌進了狼坑,他不知道自己已學會保護自己,與餓狼的搏鬥,他明白了要生存,就要比那餓狼更凶狠。在狼坑裏熬了三天三夜,他學會了忍受寂寞、孤獨;在三天三夜裏,他吃餓狼的肉,喝餓狼的血,他明白到生存的意義。

    若不是在萬千星空下,他追逐著螢火蟲,他不會迷失自己,不會失去了至親,也不會讓他像個大男子漢那樣承擔家裏的一切。

    他活著,至少比很多人懂得知錯能改,所以,他現在雖處於少年,但他比很多人都成熟。

    他痛,但是這麽一點痛,能使他感覺到痛?有什麽比得他的心痛更厲害。

    帶刀侍衛低著頭,長發透過他的眼神,他的臉;

    少年人在咳嗽著,用手捂著嘴角的血絲;

    飛將軍已倒在一旁,由幾名將士看護著;

    在這一刻,空氣仿佛凝住,呼吸聲仿佛聽得一清二楚。

    帶刀侍衛與那少年都沒有動。沒有動,即為動,因為動便有讓對方反擊的機會,因為動就讓對方看到了弱點。

    突然,亮光一閃,刀已出鞘,鞘擊紅雁,卻經長戟擊落,刀對上了刀,刺出了火花,更多的是光芒。

    那光芒是什麽,那光芒是力量,那光芒是迸出的氣光。

    氣光屏然爆發,炫出了色彩,形成了氣屏,彩色的氣屏。

    火花與光芒交織,可看出刀之鋒利,氣之龐大,人之神韻。

    這是少年人第一次看見帶刀侍衛拔刀,這刀,人如其刀,樸實無比。

    但沒有人可以看見他的刀,因為看見他拔刀的人都是死人。

    現在刀已出鞘,人卻未死亡……

    威武將軍拔起地裏的戟,順勢借力。這借力之勢,猶如力拔山河;戟提地而起,直取飛將軍;

    參禪用掌風擊開禿頭和尚,一個鯉魚反身,躍至威武將軍上空,後腿虛踢,威武將軍躲閃,參禪順勢掠起,飛將軍及弟子連成一線,守護著飛將軍。

    帶刀侍衛與少年人凝視著對方,刀凝人凝,仿似一切事物已靜止。

    誰會動,解開這凝結一刻?

    誰都不會動,因為刀在人在,氣在神在;誰動了,他的氣勢就會減弱,就會可能受到對方的逼敗。

    但那少年動了;

    原來那少年用戟擊開刀鞘的那刹那,不得不後退一步,迎上帶刀侍衛的快刀;

    由於極快,他不得不以弓之身形,雙手握刀,迎上帶刀侍衛的千斤重刀;

    刀一出鞘,便有死亡;

    ……

    但是,那少年柄沒有死;

    沒有死,對於其他人來說,卻意味著死亡;正因為是那少年,所以他沒有死!他明白,他的死至少要有意義。

    可是不死,你得付出代價!

    少年人付出的代價很慘重,幾乎廢了他一個右臂;

    現在那少年用雙手轉動著刀柄,借傾斜刀鋒,氣勁側漏之際,將帶刀侍衛的刀嵌進月牙。……

    這是十分冒險的做法。

    這使得帶刀侍衛的刀可以斜向切割少年人的喉嚨;就在刀離喉嚨七寸之際,少年人用盡內力踢其褲襠;

    這就是賭博;

    帶刀侍衛還想要命根子的時候,他順勢躍起,將剛才的憤怒以力壓千斤之勢傾瀉作出,大刀劈在少年人的胳膊上;

    少年人乘空隙之際,腿向後蹬,成“一”字之勢,溜了出去;

    帶刀侍衛的刀砍進了地麵,裂開了一個大裂縫。

    參禪與眾弟子邊打邊退,退至神像麵前,按動暗道開關,攜著飛將軍縱身躍進暗道裏。

    少年人趁帶刀侍衛在空中無借力之勢,力盡之時,在暗道臨關閉的那一刻,已奇快的身影躍進暗道中去。

    袁門暗器飛至,卻落了個空,打得神像“嗡嗡”作響。

    帶刀侍衛想阻止,卻無可奈何,站在那裏發呆。

    矮駝子、長臂之人、魁梧大漢想去追,被禿頭和尚阻止。

    參禪領眾人經暗道走出洞口,借著依稀的月光,飛將軍捂住胸口的傷,看著那少年扭曲的臉,問,

    “你為什麽要救我?”

    少年人笑了笑,盡管他的笑不像笑,但他很愛笑。

    這是否也是一個人生的態度?

    飛將軍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人說:“……。”

    眾弟子、將士有許多已受了傷,甚至有的命已垂危;

    參禪就地取了些山草藥,幫弟子、將士療傷,然而當場傷得嚴重的弟子、將士亦犧牲了不少;

    參禪嘴裏念到:“阿爾托佛”,又與助禪念了些經文,說道:

    “軀殼一副,不必葬了,我們還是盡早下山吧。”

    借著晨曦的光亮,眾人奔下山去。

    在路上,不知那九名刺客哪來的如飛箭步,亦奔下山來,與眾人混鬥在一起。

    禿頭和尚領軍而下,一彈雙珠,就是死傷幾人;

    袁門暗器,暗裏得手。

    少年人仍與帶刀侍衛仍戰在一起。

    在比人還高的草叢上,兩人站在草尖,卻猶如靜止在如鏡的水平麵上。

    初秋晨曦的風吹得衣角揚起,甚至吹得讓人感覺有點凍。

    旁邊的打鬥越演越劇烈,割起的草苗飛起,在二人之間掠過。

    二人揮刀而起,刀起之處,草苗飛濺,待著刀氣,朝著刀尖方向飛去;

    擊碎;迎風而來的兩個人,刀尖拚在了一起,屏氣迸發,衝擊氣波震平了整個草叢,人刀合一,人如其刀,刀融其人,二人都全神貫注於刀尖上。

    刀尖之處,二人猶如魚躍龍門,魚眼便是點睛之處。這是帶刀侍衛第二次用刀,抽刀說明他對少年人的重視;證明對少年人的尊重。

    因為隻有刀客,超群的刀客,才佩得起他抽刀……

    旁邊的打鬥依然劇烈,一邊是比人還高的草叢,一邊臨崖,好十個回合,身手弱的弟子、將士皆已犧牲,還有好一些被打進了懸崖。

    少年人乘氣盡之隙,揮刀削起草苗,草苗飛濺;鯉魚翻身,躍後至八丈之外,擋在八刺客前麵;

    參禪牽引著飛將軍,與眾人後退,進入草叢,因為熟悉地形,順勢而下,躲過了這險要關頭。

    帶刀侍衛亦落於草叢中,步步逼近;

    少年rén miàn對著九刺客,他如何使好?

    隻見漫天的仙草飛仙,仿似那少年人的淚氣盡升那樣,仰天長嘯,嚇得眾人不禁驚了一下,飛仙草也被震得停住,而蒲公英到處紛飛;

    仿似這世界的煩怒都聚集在他這裏;是否一個人到了臨死前的一刻,他的光芒盡發呢。

    又或者是在險要關頭,人總會發揮出超越所有過去的一種行為,而那種行為救了他。

    人天生就有這一種潛能。比如一些賭鬼在聚賭時,一群官兵去抓捕他們,賭鬼狗急跳牆,還真的能跳過丈高的土牆……自然,少年人這種潛能與狗急跳牆多大的可比性,但多少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少年人怒視著九刺客,八刺客不禁退了一步,帶刀侍衛的刀已揚起;

    刀鋒砍斷了周圍的草,帶刀侍衛徑直衝了過去;

    八刺客展開身形,隨後而至。

    正麵迎來的是帶刀侍衛的刀尖,直擊其氣舍穴;

    側麵東南方位,幾道寒光,三角鏢暗器飛至;而上空騰鷹,“電光獨龍鑽”;

    威武將軍與長戟已二合為一,落在七點鍾方向;

    禿頭和尚的掌上雙明珠,忽然化作黑暗的鬼火,盤旋在周圍;

    魁梧大漢、長臂之人已大步踏至;香滿盈,謙謙公子,後麵緊緊包圍;

    眾人如開弓之勢,將少年人劃入了一個弧內,以扇帶點,本就無懈可擊;況且每一位都是一流的shā shǒu,他們現在就像九頭凶猛的野獸,虎視眈眈著一頭羚羊,要把它吃掉。

    誰知那少年像已飛仙一樣,跟著飛仙草、蒲公英一起升上天;

    是否他已經死了,飛仙草、蒲公英便是他的葬禮。

    隻不過,他比飛仙草還快些,比蒲公英更落魄些;

    少年人躍了上去,先打“獨龍鑽”;

    這秧子插盆的功夫突然之間就使不出來了;

    少年人借盆推勢,竟躍後十丈之遠。竄入草叢裏,也失蹤了。

    落至河澗,河無小艇,後有追兵。

    飛將軍感恨蒼穹:“滅我大宋不易,朝廷援兵太難!”用布寫下了《滿江紅》。

    感觸之餘,口中噴血,胸口之傷亦滲紅。

    飛將軍將剛寫下的《滿江紅》的布條交給少年人,並在他耳邊對他說了幾句話……

    少年人俯首傾聽;

    帶刀侍衛等人追至,慢步迫近眾人,飛將軍別無所囑,割刎自盡。

    眾人皆悲,與九人以死相拚。

    少年人躍進河澗,從此別無音訊。

    後來有人傳說,飛將軍的遺書裏,除了《滿江紅》一詞外,還深藏玄機。

    在此後的十年,很多人或許淡忘了這個少年,皆以為其死去。

    甚至在很久的將來,沒有人記得他的名字。

    九刺客

    禿頭和尚,闞罕,剃度於藏疆寺,後被完顏亶征用,成為完顏亶的秘密護衛;

    威武將軍,乃完顏亶得力將士,享有“溫候”呂奉先美稱。

    魁梧大漢,疆番人,四肢發達,頭腦卻不簡單;

    矮小如鼠之人,矮頭陀,藏番人,被完顏亶在藏打獵時發掘;

    謙弱書生,起於書齋,用於朝綱;

    長臂之人,小孩童玩摔跤之際,被完顏亶挖掘;

    香氣滿盈,香滿盈,蜀川人,櫻花紅遍之際,完顏亶在香滿樓飲酒,欣賞到他的才能,後任用;

    袁門暗器,天下名不虛傳,傳說是袁紹之後,一直有“萬箭齊發”的美名;

    帶刀侍衛,完顏亶貼身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