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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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紅葉在陽城官邸看到,那些所謂的江湖門派陸陸續續地離去了;
雁紅葉也知道是離別的時候了。
雁紅葉帶上了小毛女,不辭而別,一起踏上了征途。
李夫人知道離開的終需離開,留也留不住的,但她精心準備的棉衣、幹糧、還來不及送出去,雁紅葉與小毛女已經走了。
天空是美麗的。
湖水那麽漂亮,映入了青光劍之上。
江湖是美好的。
但他們這次征途,不是那麽平整的。
雁紅葉騎馬策停,落至湖池洗把臉。
湖水映入他扭曲的臉,也映入了草叢的人影斑斑。
雁紅葉又看到遠道而來的泰山派的人。
不知草菅人命之意在於劍也,還是在於派也?
雁紅葉想了想,便邀小毛女繼續趕路。
豈知湖邊線半裏遠的泰山天鬆道長喝住了。
“前麵兩位道友,不知可否讓貧道送你們一程?”
“你可知我們去哪?……”
天鬆道長已快馬加鞭來到跟前,
“當然猜到,道友拿著這麽顯眼的寶劍,當然是到雁蕩山比劍的。”
雁紅葉說:
“哦,那也給道長說破了,天機不可泄漏啊。”
天鬆道長爽朗地“哈哈”笑道。
“既已道破,還請與我們一起上路吧。”
他說的話響震四方。
就連草叢中的人也聽到了。
天鬆道長再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這麽一把好劍,小心奸人當道哪。”
小毛女謝過道長好意,大聲道:
“假如我是這道上的,我絕不會去趕這趟渾水。”
草叢的人影居然就消失了。
天空,湛麗。
映入的湖水別樣藍。
藍色的湖水中泛起星星白光。
雁紅葉注意到了,天鬆道長也注意到了。
天鬆道長告之子弟:“大家別靠近湖邊走。”
弟子們悄悄地傳了出去,小心地行走。
湖的盡頭就是盛開的櫻花林。
這裏的風景卻是東瀛的商人東原君移栽過來的。
櫻花林裏有一間盛情款款的櫻湖山莊;
隻因這裏的霍大病老板十分熱情。
霍大病在招呼著雁紅葉他們。
霍大病說:
“這幾年裏遊客很少過來這邊玩,因為湖中有大怪魚,常在湖邊遊玩的遊客,曾數十人被大怪魚拖下了湖底吞噬。
但常一起遊玩的遊客卻從沒有見過大怪魚的樣子。隻因為露頭的那一瞬間,水花噴濺滿天飛,吞噬人群也快如太陽從烏雲裏鑽出,光亮射進湖水的那一瞬間。”
他又說道,
“大怪魚也吃掉了湖中養殖的千噸魚,害得櫻湖山莊的招牌特色水滾魚也沒了,
還請顧客們體諒。”
“哦”,雁紅葉不禁好奇,“那你們不可以用其他的魚作原料?”
霍大病老板又說道“是的,因為這草魚隻在這個澄玉湖才養出這樣的魚質,這種草魚隻食草料,不沾肉食,水煮了它,肉質隻會越來越脆,越來越新鮮,而不會老。”
“想不到這草魚還有這樣的質地,今天食不到算是沒有口福了,我倒是想會一會這大怪魚。”
小毛女拍手說道:“好吖。”
天鬆道長說:
“老道這條草魚,也隻食素,但這條大怪魚未免太塗炭生靈,爾等一起為民除害如何?”
雁紅葉說:
“好極,好極,隻不過霍老板意下如何?”
霍大病似笑非笑,笑容間難隱著痛苦的表情。
他說:
“如果要消滅大怪魚,還請櫻花林的創造者、櫻花的引進者東原先生一起消滅為好。”
雁紅葉,天鬆道長一起說:
“也好。”
霍大病帶著雁紅葉,天鬆道長來到櫻花林中的一間清雅小院前。
隻見此小院地值一百來方,周圍櫻花束擁著,柵欄圍著院中前庭,也就十方左右,種著些水仙杉,銀杏子等名賞植物,茅屋也就三、四十方,一個大廳居中,兩間小房居左右,後麵的空地卻值六、七十方。
輕敲院門,東原先生已聞聲而出。
霍大病合手作揖,東原先生鞠躬以禮。
入至大廳,沏茶當中,茅中純香,飄溢而出。
茶是純香普濔,杯是木梨花杯;
沏茶悠閑灑逸,會茶雅頌之風。
霍大病說明來意後,東原君對望著這個扭曲的臉下俊俏的雁紅葉;
茶壺倒下的茶水中斷,
許久;
天鬆道長一拍而起,道:
“去還是不去?別要在這裏想半天的。”
雁紅葉依然沒有表情,對望著東原君的雙眼仿佛從別個世紀回到現在,又從現在穿越未來。
他的眼睛發了光,像是在說話。
突然,東原君倒下的茶像一條線地倒在天鬆道長杯中。
整個品茗過程中,卻像一場考驗賽,考驗著對方能不能勝任此事。
東原君表示願意一起消滅大怪魚,於明早辰時出發。
霍大病也無可奈何,隻得幫他們準備好捕魚工具。
是夜,澄水湖的水卻衝進了櫻花林,大水衝毀了櫻花林,衝毀了東原君的茅房,衝毀了櫻湖山莊。
當時,雁紅葉、東原君、天鬆道長他們正在吃晚飯。
盡管天鬆道長不願意叫歌妓們來,霍大老板還是請來了歌妓。
歌舞而並不升平,雁紅葉與東原君喝著小酒,欣賞著表演。
當洪水衝進來時,歌女們也被吹折了腰,東原君熟悉水性,一把將當頭的歌女小姿摟入懷中,抱住了樑木;
雁紅葉早已牽著小毛女飛上了二樓,然後飛躍下去拯救櫻湖山莊的上上下下。
櫻湖山莊的夥記可謂是狼狽不堪。
有拿著酒壺的,上菜的,招呼客人的,一下子被衝到後庭裏去,還有的歌妓也衝至後院,有一部分衝到梯間上,緊緊地抓住樑木,往上爬;
雁紅葉一下子便把她們拉了上來,讓小毛女照顧,
在廚房的大師們更是狼狽不堪。
水與火之間,沸水燙傷的就有不少,還有的緊緊抓住炭火的木
頭,“哎吖”一聲,躍進了深火潭中。
櫻湖山莊這夜的客人較少,隻有東原君、雁紅葉、天鬆道長她們,還有一些過來遊玩的客人。
泰山派的弟子身手還算不錯,情急之中,躍上了二樓。
隻是遊玩的客人幾乎都失蹤了。
洪水不停的打來,氣勢洶洶,究竟還是上不了二樓,
但突然,山莊卻被洪水衝歪了一邊,接著,二樓也跨了;
洪洪大水中,一直往山前衝去。
不熟水性的人都抓住了樑木,而熟水性的人也向前方遊走。
但人數卻在減少;
剛才的歌女還在小毛女旁邊,突然又不見了。
雁紅葉看著這萬千的水流,也難抗衡。
又是他一躍而上,落至東原君前麵,示意東原君。
東原君便把歌女小姿給小毛女照顧著,與雁紅葉潛進水底中去。
他們反向水流來的方向潛,遇見拖人下水的遊客,便把他們幹掉。
突然間,水下的人也跑得清光了。
來到山前,眾人爬上山丘,觀看泛泛星光的湖水,乏意已然。
雁紅葉才發覺,櫻花林的地勢猶如一個漏鬥,難怪湖水那麽容易衝進來。
霍大病看著自己的產業全毀了,淚泣無痕,無眠了整個夜晚……
雁紅葉來到小毛女麵前,幸見青光劍沒有丟失,卻見歌女小姿依偎著東原君。
泰山派的人完好無傷,整齊地睡在一塊空地。
翌日,在山上看下,櫻花林變成了櫻花湖了,湖上的滿點紅也是漂亮極了。
而澄玉湖卻變成了幹枯的湖,卻哪裏有怪魚。
雁紅葉與東原君、霍大病等人謝過,便要拜別,又與泰山派的人謝過後,說要有事先走一步。
霍大病過來與雁紅葉嘮嘮叨叨說了一些話。
雁紅葉就與小毛女越過山峰,來到小度鎮上。
雁紅葉與小毛女各雇了匹馬,隔了一日,來到雁蕩山腳下。
雁蕩山腳下有一個小酒棧。
雁紅葉在喝著酒,旁邊的席桌上傳來聲音,
“今年的比劍,定落雁蕩山,聽傳聶掌門幸得雁蕩山劍老的遺留劍法,今年的比劍亦會異常精彩。”
說話的正是西嶽華山的韓蕭子,他是華山派的掌門,兩袖清風,讓人過目不忘。
“是。”
眾弟子應道。
林子轉彎處走來一群人,為首的說道:
“哦,華山的韓掌門也想見識一下令狐劍法;
卻說,它是華山派的先祖令狐衝留下的劍法,卻為什麽落到雁蕩山來呢?……
也難怪韓掌門前來觀摩觀摩。”
也屬君子劍作風的夏博覃說。
“哦,原來是天狼幫的夏掌門,你也來這裏?”
“是啊,我來這裏觀戰的。”
夏博覃不等韓蕭子說話,便說:
“你可知你後麵的人是誰?”
雁紅葉繼續喝著酒,看來夏博覃了知在公眾場合,雁紅葉不會對他怎樣……
原來,夏博覃在杏花樓中,已經弊見坐在角落的年輕人,就是雁紅葉,他還請了燮無敵去刺殺他,豈知燮無敵並沒有去刺殺他,而是與他進行了公平的決鬥,結果……現在,他已不怕雁紅葉,因為雁紅葉不會去殺他。
韓蕭子轉過身,看了看後背,看見這個臉容扭曲的年輕人,卻說不出的實在,說道,
“他是誰?”
“他就是十年前從九刺客裏救走嶽飛將軍的少年。”
雁紅葉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
韓蕭子也頓了一下,說:
“哦,失敬。”
然後揖手向後麵的年輕人說。
雁紅葉沒有理他。
眾弟子皆驚醒過來。
夏博覃說:
“他也是來搶令狐劍法的。”
他說的也是,也意在指明韓蕭子也是來搶令狐劍法的,隻見韓蕭子應道:“哦?……我不是來搶劍法的。”
“你不想奪回貴派令狐先祖的劍法?”
“那劍法不是令狐先祖創下的劍法,那是雁蕩山劍老留下的劍法。”
“哦,韓掌門不朽為一位能忍者,君子也,你不聽傳聶劍輝幸得雁蕩山劍老遺留的劍法就是拿在陽城官邸後山石洞裏裏拿回的令狐劍法嗎?那是令狐衝轉交給洞若大師的劍法”
“哦,那是洞若大師自己創造的。”
哈哈哈,夏博覃笑的很澀。
“韓掌門真願啞巴吃黃蓮啊。”
“那你看後背小女孩拿的是什麽劍?”
小毛女學起雁紅葉般老成,沒有說話。
韓蕭子又看了看,再望遠去,卻見峨眉山的南仙子帶著一群弟子過來。
年過中年的南仙子還是那麽美麗動容,還如仙子般不吃人間煙火。
南仙子走過來,低說了聲:
“韓掌門好,夏幫主好。”
“師太好。”
韓蕭子說。
眾弟子齊聲叫“南師伯好”,“韓師伯好”。
峨眉山一派的人坐下來,夏博覃卻又搶著說:
“南師太,不知貴派的長青劍對比這小女孩的劍,如何?”
南仙子看了看夏博覃所指的小女孩的劍,其劍柄、劍鞘,青龍雕刻,古銅精製,久之便長出銅綠。
南仙子說:
“雖看劍柄、劍鞘,不算華麗,但實在無比,價值不匪,請問是誰鑄的劍?”
她問的是小女孩馬依藤,夏博覃卻說:
“這是南宋的李劍鋒鑄造的劍,他的先祖曾鑄造過曹操的青缸劍。”
“這不要你說,我們練武之人,也懂得鑄劍的李師傅的。”
夏博覃道:
“你可知這劍的來曆?”
“你說說看。”
“你可知洞若大師的三樣寶物?”
“哦,這與洞若大師的三樣寶物有什麽聯係?”
“不瞞你說,這小女孩手中的劍就是洞若大師的青光劍。”
南仙子也驚愕了,道:
“那敝派的長春劍比不上這把青光劍,我們走吧。”
南仙子與其弟子說。
然後便與韓蕭子道別,說“雁蕩山殿見。”
小毛女馬依藤終於敝不住口,說:
“若以持劍的人而論,就算我拿著這把劍,也比不上南師太的長春劍的。”
小毛女的一句話讓南仙子笑開了花容,顯得更美麗動人了。
待峨眉山派人遠去,夏博覃繼續說:
“韓掌門可知洞若大師的三樣寶貝?”
“知道,又如何?”
韓蕭子有點不滿夏博覃憤憤不平地追問。
“那你是決定啞巴吃黃蓮了?”
韓蕭子又收斂一下自己臉上表情,謙謙君子地說道:“五劍派本身是一家,聶掌門的劍法是從其先師遺物中得到的,由他繼承劍老的劍法也是天經地義,其為五劍派增添光輝是我們五劍派的榮幸,容不得你外派的幹涉。”
“好好好,你們自家的事,外人不插手便是……”
夏博覃知道說不過虛偽的“君子劍”,便想離去……
“慢著,你那麽關心劍法的事,難道你天狼幫想奪劍法不成?”
“不敢,豈敢,你後麵的年輕人卻為令狐劍法而來的,他會與你一起奪取劍法。”
雁紅葉在一旁始終喝著他的酒,他對旁人的談話毫不在意。
韓蕭子應了一聲,“哦。”而沒有下一步動作,夏博覃又說:
“你們五劍派同氣連枝,現在,看你們如何鏟除搶令狐劍法的人。”便已離去。
小毛女剛想拔劍以持,卻被雁紅葉按捺住了。
雁紅葉對著小毛女說:
“月初“杏花樓”上,是誰被雁蕩山派打得落花流水的呢?”
小毛女順著雁紅葉的意思說:
“不知道是誰夾著尾巴走呢……”
雁紅葉說:
“似乎是拿著狼星劍的人吧。”
華山派的人在一旁想暗暗笑,卻被韓蕭子的君子臉容壓了下去……
小毛女又說:“哦,狼星劍比起這把青光劍,又如何?”
她不等其他人接話,繼續說道:“恐怕連邊也沾不上,狼星劍便已斷了。”
“難怪那狼星劍派為首的敵不過雁蕩山聶劍輝的二十招呢……”
“或許,真人不露相,不然今天也不會上雁蕩山奪劍法了。”
“哦,他去奪劍法,恐怕這次連聶劍輝的十招也敵不過。”
“那他隻有再次夾著尾巴走。”
華山派的人早在一旁暗暗笑著……
夏博覃已經按捺不住,飛起的狼星劍就要接觸青光劍。
雁紅葉頭也不回,伸手便夾著飛來電閃的劍鋒,一震,夏博覃踉蹌地斜跌出去,幾乎站不穩,截斷的劍已在雙腳站立處直入泥土三寸。
“原來狼星劍是用來截斷的,怪不得連邊都挨不上。”
夏博覃惱火卻被雁紅葉震懾,未敢上前,帶著人馬便走開了。
一旁的華山派未知這臉容扭曲的青年是友是敵,又見其武功深不可測,而沒有與雁紅葉幹涉。
雁紅葉與小毛女悄悄地走捷徑來到了雁蕩山。
在雁蕩山大殿,他們看到的是,海南的蕭不諱掌門,***的黑加藍幫主,湖中的竇海明堂主,日爐幫的胡誌強幫主,山城的梁海軍幫主,北海的北日來掌門與聶劍輝打鬥得正劇烈。
隻見“嗖”的一聲,北日來的關田大刀連及人被劍氣逼進了死角,一觸即敗;
劍氣橫生,震得各人都跌倒在地;
再向前逼來時,雁紅葉已出手。
他出手,他感覺他的大刀卻難以向前。
再向前,那就要千百萬斤的力氣;
但是刀厚而尖,刺進了劍氣的裂縫。
現在,大刀再向前的話,就要觸碰到劍了;
聶劍輝橫身一轉,一劍直問天;
雁紅葉被彈到了後麵。
然後,各掌門、雁紅葉、小毛女就不見了。
下山的路上,他們隻能通過小路下山,雁紅葉感覺從來都未遇見過這樣的對手,他記起了李昆侖前輩在他臨走時對他說的話:
“你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山腳下的路口,各大掌門與年輕的少俠謝過救命之恩後,就作告別之辭,皆盡散去了;
雁紅葉沒有對他們說什麽,他隻覺得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們是他認為要救的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仿似覺得一切皆有因果,上天會有安排的,安排他們每一個人的人生……
那就看他們的造化吧……
雁紅葉現在卻有點擔心天鬆道長等人的安危了。
於是又與小毛女折回了雁蕩山。
雁蕩山比劍於三月初五舉行。
這夜,雁紅葉特意地來到了雁蕩山比劍的比武場,他還記得許多關於以前雁蕩山論劍的畫麵,那時,他還是個少年……
這夜,雁紅葉與小毛女燒了一隻大大的野兔,吃的香嘖嘖的。
但逝去的雁蕩山劍老呢……
明天的比劍又會怎樣……
點蒼是來得最遲的一門派,他們是在戌時才來到,那時天已入黑。
來得最早的是峨眉山派,在巳時到達,其次是華山派,申時到達,泰山門派是在酉時到達的。
清晨,五劍派如像初升的太陽,又聚滿了朝氣,他們匯聚一堂,商討著近來的江湖大事。
華山的韓蕭子說:“聽說當年逃過九刺客的少年又重現在江湖了,看來,又要弄出一翻江湖風雨……”
“你是說在山腳下青光劍旁喝酒的年輕人?”南仙子說。
韓蕭子說:“正是,你也看到他旁邊的小女孩拿的青光劍了吧。”
點蒼宋高山掌門說:“啊,你們也看到青光劍了?那小子就是逃離九刺客的人?”
天鬆道長頓悟一聲,“哦?”,又說,“怪不得,怪不得……”
雁蕩山派的聶劍輝說:“想不到三位掌門皆已看見過那小子,本人雖未見過他真麵目,但卻與他交過手了。”
南仙子、天鬆道長、韓蕭子皆驚訝了,問:
“你是如何與他交過手的?”
聶劍輝頓了一下,說:
“因慕師弟一事,我曾與其交過手……當時他身在暗處,易過容,他還想將慕師弟之死罪名推算給我,我知己身在明處,他卻有備而來,所以我就不與他糾纏……”他編得合情合理,因為,當時雁紅葉與小女孩馬依騰在觀看慕名氏屍體時,他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
他轉而說:
“青光劍也現於江湖?”
“是的,就在那年輕人旁邊的小女孩手中。”
峨眉山南仙子說。
“哦?”點蒼的宋掌門說,“那麽,洞若大師的三樣寶物已經重現人世?”
“恐怕是了。”聶劍輝說。
“那是如何出現的。”
堂上無人回答。
沒有人回答,並不是說堂上的人都不知道。
宋高山說:
“既然無人知道,那其他二樣寶物,想必諸位是知道的吧?”
他說話比較有威勢,隻因那點蒼論劍過後,點蒼的地位一直位於雁蕩山之上。
“那自然便是令狐劍法,天幻心經了。”
天鬆道長說。
“試問青光劍已出現了,那令狐劍法、天幻心經又落於誰人之手?”
宋高山說。
聶劍輝暗驚了一下,卻一下子回複平靜,揚聲說:
“落於誰手?……”
宋高山說:
“江湖中傳言,聶掌門在陽城官邸住了一段時間,卻再青光劍重現的時候離開了陽城官邸,這又是為什麽呢?”
聶劍輝說:
“江湖傳言,又豈可信之?”
宋高山追問道:
“那聽說曾在陽城官邸住的
海南、江西、湖中、日爐、山城、北海幫派的人又為什麽突然失蹤了呢?而海南幫的幫主蕭不諱,***的幫主黑加藍,湖中的幫主賓海明,日爐幫的幫主胡誌強、山城幫的幫主梁海軍、北海幫的幫主北日來昨天裏又找過你?”
“哦?有這麽一回事?”
“正是。”
突然,從堂外走進二個黑影,一個是雁紅葉,一個是小毛女。
說話的正是雁紅葉。
眾人都看見了雁紅葉旁邊小毛女的青光劍。
“你就是逃離九刺客那小子?”宋高山說。
雁紅葉默然。
宋高山又看了看身旁小女孩的青光劍,說道:“你旁邊的青光劍如何得來的?”
“恰好是令狐劍法下麵覆蓋著的。”
“哦?那令狐劍法又在誰人手裏?”
“在聶大掌門手裏。”
“哦?真相已大白,想必你無可抵賴的,聶掌門?”宋高山說道。
聶劍輝說:
“承蒙諸位昨天來到雁蕩山,為求今天下午論劍,共研劍法高下……
現在卻信外人,責怪聶某偷得令狐劍法,要是聶某真得劍法,想必下午比劍,一試聶某便知?”
峨眉山的南仙子道:
“聶師兄,如若你有何屈詞,一一說出便是,莫使大家錯怪了你。”
聶劍輝說道:
“本派在陽城官邸期間,有海南、江西、湖中、日爐、山城、北海幫在旁,亦有蜀中的蕭應子與其他不知來曆的江湖人物在旁。
堂上的小女孩與這位年輕人想必也在那裏吧。”
“……”
“期間,本人常見海南、江西、湖中、日爐、山城、北海等幫派的人往後山走去。當時,我覺得奇怪,也暗暗跟了過去。豈知在上山途中,海南等幫派的人卻遭到了暗算,死於山腰上。
我當時還沒有看清是如何遭到的暗算,結果我也被一道香味迷暈了。
醒來之時,我便在一個黑暗的山洞中,洞中還有很多屍體;
當時我很吃驚,我以為他們認為我也死了,於是把我也抬進山洞裏。
豈知上天有如此安排,讓我活下來,去看清那人的詭計。
在我剛醒來時,我就看見堂下這二人匆忙地離開了山洞。”
“哦?那為什麽海南等幫派的人要找你fù chóu?”
“他們認為是我設的機關害死他們的弟子?”
“哦?那你又如何可以擊退他們?”
“我不可以?”
“就算你可以,也不會短時間內擊退他們。況且,誰人的劍法會如此精厚?”
雁紅葉指了指牆上雁蕩山劍老那幅畫,畫上並無破損的樣子,其實,在劍老的眼裏開了一條小縫,小縫後麵卻裂開了一個大空洞。
雁紅葉把畫摘了下來;
眾掌門都看見了畫後麵的大洞。
聶劍輝說:
“你是如何知道的?”
雁紅葉說:
“風老前輩的娘子喜歡繡花圈,風老前輩的劍招中也有一招繡花招,這招一招十二式,從微形中散發開來,各打上下左右、東南西北、中外內裏,是以有隔物造空的神效。”
“哦?”
“你是說你承認了。”默然。
“你的師弟慕名氏也是你殺的,對嗎?”
“哦?”
“不想你倆都喜歡上了李夫人。但慕名氏的心計始終沒能及你的十分之一……
你嫉妒慕名氏為李夫人打聽李陽城的消息,是嗎?”
“哦?”
“於是你痛下shā shǒu。但你又必須從長計議,好讓一切事情
可以變得神不知,鬼不覺。”
“想不到我是那麽高明的人?”
在場的人不禁一聲唏噓。
“正好你已知道血字遺字的事情,而血字遺字已經重現在冼夫人手裏。”
“那有什麽關係?”
“或許你與冼夫人做了樁買賣。”
“哦?”
“由你去通知各大城財主關於血字遺書的寶藏,各大財主知道你雁蕩山的名氣,也不會騙人的,
所以他們到了簫山,李陽城也是你讓天狼幫去通知的。你還與天狼幫上演了一場戲。”
“哦,你錯了,李陽城的確是天狼幫通知去的,甚至他們還找了慕名氏做李夫人的偵探。”
……
“你的弟子通知了各大財主後,便埋伏於簫山樹林裏。隻可惜,螳螂捕蟬,不知黃雀在後,你們偷學**的劍招殺害各大財主之事,我已在高樹上一目了然。”
“當然,你們換來的利益不光是分享了財富,還將你一直的眼中釘慕名氏除掉。”
“冼夫人也要殺掉慕名氏?”
“冼夫人對於這樣一筆交易,她不費吹灰之手便可獲得一大筆財富,她當然答應;況且,慕名氏他也是一根兩頭草。既屬於六根草又投靠冼夫人,年紀輕輕的他也挺有野心的,他除了垂涎李夫人的美色外,還想一采冼夫人的芳顏,甚至,他想成為冼夫人身邊的大人物。但他終究落得如此下場。”
“想必,你們碰麵時已沉默了許久?”
“哦?”
“沉默,更加深了彼此的氣場,是以強者越強,弱者越弱,你以**劍法的精髓一劍插進了慕名氏的心臟上三寸的地方,又是插得比之前傷他的插得更深了。所以你認為你可以逃開罪名,但是,竟想不到的是,薛長風撿到了你慌忙中留下的腰牌。”
“哦?繼續說下去。”
皆下一切寂靜。聽雁紅葉繼續說下去。
“你又與天狼幫的上演了一場好戲?”
“哦,你錯了。”
“哦?我錯了?”
“你錯了。天狼幫在攪三攪四,我也恨不得鏟除他們。
在陽城官邸裏,天狼幫一直隱蔽其中,想找個頭目也難,卻知道他們也是衝著洞若大師三樣寶物來的。”
“於是在慕名氏之死中,你將計就計,將慕名氏的死推到天狼幫上來?”
“你未免太過聰明了。”
“所以,那不是你與天狼幫演的一場戲?”
“當然不是。”
“但你不怕冼夫人她們護著天狼幫?”
“我喜歡著她還來不及呢?還會怕她嗎?”
一個心計較勁的男人與女人的確不用怕對方的。
盡管一方力量十分強大,但無利益衝突又何妨不能犧牲一些小我。
況且,將軍總不能多管小兵的事吧。“所以你又讓冼夫人派蛟水幫的人阻礙我們上山,好讓你閉關練功?”
“你太聰明了。”
“在陽城官邸,你們的明爭暗鬥又是如何的呢?”
“今天,我況且也與你說吧。”
“天狼幫的人真不識好歹,居然讓慕名氏當李夫人的偵探。
我一看見慕名氏與李夫人交頭接耳的時候,我就恨,恨不得一頭將他砸死。
後來慕名氏死去後,天狼幫在陽城官邸也約隱約現,我知道他們意在洞若大師的三樣寶物,於是將計就計,與他們說:‘後山是個藏寶的地方。’他們居然就告訴了別的幫派,自己幫派卻不上後山了,想拾個漁翁之利。
我早就看穿了他們詭謀,在湖中派找到寶藏入口的時候,天狼幫的人早已睡得不知哪裏去了,哪還通知到外界。
於是我也撿個漁翁之利。”
聶劍輝奸雄般笑聲響徹整殿。
華山的韓蕭子說:
“聶師兄,你偷了我華山的令狐劍法,請你還歸來。”
聶劍輝說:
“有本事你們上來拿!”
響聲震徹整個大殿。
宋高文對天鬆道長使了個眼色,雁紅葉也正要拿著小毛女的青光劍上前。
武林五大高手就同時躍上寶殿,向聶劍輝一劍刺來。
青光劍卻未開鞘。
聶劍輝也一竄煙地溜出了大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雁蕩山的弟子卻依舊有條不紊地招待客人,整理內堂,處理事務。
聶劍輝也可謂當世之奸雄,居然能拋下弟子,整個派而走,而他的弟子卻居然如此規嚴自己。
於是,一場雁蕩山比劍不歡而散。
雁蕩山畢竟曾領武林風騷十載,現隔十年又再回到雁蕩山比劍,是雁蕩山的所有承擔。
是領頭者的汗馬功勞。
畢竟少不了聶劍輝這梟雄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