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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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久,雁紅葉離開了完美山莊。
雁紅葉有個約會,他來到了這個約會地點——妙悟山莊。
這個約會卻是繆不凡與錢太婆的婚宴現場。
這個山莊是個四合院,大卻不是很大,卻如君子般瀟清而帶肅氣;
高高燈籠掛,兩行灑宴擺。
舍內無佳肴,樓宇壓四方。
想不到第一公子繆不凡馬母老虎線太婆的婚宴會是如此。
小孩子都那麽大了,卻現在才來擺婚宴。
來到婚宴席的人很多的是為他們做工的砍木人,還有一些老板;至於親朋戚友,卻是稀稀疏疏的遠親朋友。
砍木工人們在大碗地喝著酒,雁紅葉看見那個在竹林拿著劈斧的大漢正在斜斜地望向他,頰意地笑了;
繆不凡與錢太婆敬了一輪遠朋友們後,敬過木材老板,還有砍木工人,他們的孩子在後麵頑皮地玩耍著。
當繆不凡馬錢太婆敬到雁紅葉時,錢太婆知道是繆不凡請他來的,除了狠狠地瞪了雁紅葉一眼後,就別無他說了。
他們的小孩在後麵玩耍卻也不亦樂乎,竟也不上前去跟隨他的父母敬些舊朋友。
話說舊朋友,舊朋友卻來了。
天狼幫的掌門夏博覃帶著自己門下的弟子,還有幾個不知來曆的人來了。
那幾名不知來曆的人,一人走路穩如泰山,身體卻如山崩,手臂如猿猴,卻短而粗,不及下腰;
一人拿著鐵錘,卻與通天狼的狼星錘很不一致,狼星錘與其對比起來的話,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鐵星錘光又亮,大又圓,重且不下五十斤;
一人穿戴工整,瘦瘦的,卻有六尺高,頭戴高帽,卻是名士帽,衣穿宋服,卻似唐朝色彩,手握著一把寶劍,雙手交叉持平胸前。
剛一進院,夏博覃就高聲喊起來:
“為什麽婚禮都不宴請一下舊朋友呢?”
繆不凡與錢太婆無言以對,又感到周圍虛聲一片……
他們的兒子卻高聲揚起來,
“夏伯伯,你們可來了。”
便跑去夏博覃的跟前,說起在竹林那件事。
幸好他沒有看見雁紅葉在場,不然的話,他就會高聲揚起指出:
“就是他!”
夏博覃將繆小斌抱地胸前,卻說:
“你爸爸哪裏夠那人打了。”
他故意將聲揚起,怕是別人不知道。
夏博覃又輕聲說:
“我知道你父母阻攔不了他的,所以今天伯伯過來收債的。”
他的話輕柔,卻含著狠狠的聲色。
當說到“收債”時,聲音突然從輕柔變成苛斥;
嚇到鬼靈精怪的小斌,剛還以為可以得到嗬護、愛戴,現在卻變成了落湯的小雞。
繆小斌緊縮著身體,似乎有點怕了,卻人小鬼大地做了個鬼臉給夏博覃,然後柔聲說道:
“夏伯伯,收他們的債不錯,誰叫他們趕走了雁紅葉!”
在座的人皆一聲驚歎。
那個在竹林裏拿著劈斧的大漢更是目瞪口呆,他想不到自己曾和雁紅葉交過手了。
繆不凡既然是今晚的新郎,就彬彬有禮道,
“各位請坐,喝杯酒水。”
並命下人準備多一桌酒席。
繆小斌又與其他人在玩耍了。
夏博覃與幾位不知來曆的人坐於酒席上,大喝幾碗酒,卻又吐出來,曆聲道:
“此等劣酒,竟敢招待本大爺,本大爺是來收債的,拿錢來!”
於是將家裏的積蓄、金銀珠寶都拿了出來;
錢太婆將自己戴著的手鐲、耳環也摘了一來;
所有財物匯於一起,亦有上五十萬兩銀了;
繆不凡又拿了自己的房契、地契出來,又值了五十萬兩銀。
繆不凡將此交給夏博覃;
夏博覃卻用輕蔑的眼神掠過所有的財產,說:
“這遠遠不夠!”
繆不凡自知還不了那數目,求天狼幫的再寬限幾天。
“不行!就今天晚上!”
人生有三大喜事:他鄉遇故知,今榜提名時,洞房花燭夜。
“就今天晚上!”這五個字在繆不凡腦海裏回蕩著……
多少個日日夜夜,他都想著今天晚上,綢繆著今天的日子,但多少個日日夜夜,他胡須鬢白,來用“無奈”寫著生活,用自己的生命償還著生活。
繆不凡自知難以交差,便響聲道,
“今天晚上是我繆不凡家與天狼幫的事,望各位朋友莫要插手。”
他似乎更對著雁紅葉說的。
說話間,一個狼星劍鑽出,高呼著“拿你的命來!”
繆不凡消極情緒一出,反應也慢了,肩頭中了一劍;
雷鞭揮出,一鞭又一鞭;
卻給拿鐵星錘的人一把抓住了。
然後錢太婆就一個踉蹌,新娘服都摔得髒兮兮的。
繆不凡說:“你們今天可真是吃了豹子膽!”
這明顯是對夏博覃他們說的。
一劍揮出,劍打四處,夏博覃的太陽穴,拿鐵星錘的肩關節,穿著宋服的湧泉穴,矮粗之人的百穹穴;
卻不偏不倚落於夏博覃的胳膊上;
瞬間夏博覃中招,胳膊滿滿都是血。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招“四方來穴”,卻是繆不凡的探虛就實的招;
一招得逞,再向後使出“回旋八方”,防護自己的安全範圍;
命至錢太婆退後,便將自己放在進攻的有效區內。
鐵火金星,帶著“金睛火眼”前來,那卻是金兵的特有戰器,話說是完顏亶南侵以來,專用於研究對抗宋兵的。
這名拿鐵星錘的人卻是金兵的一名教頭,他有點愛好喜功;
“金睛火眼”,名下之意在於無漏之縫的攻擊,一錘接著一錘;
錘子那麽重,卻滴水不漏,如風火輪般使來。
但明顯,一邊強的時候,一邊就會弱;
廖不凡抓住對方的弱點;攻擊其左手。
左邊完全被封死了;於是形成了旋轉的二人線。
廖不凡成了一個點,而鐵星錘向著地麵砸了一回,地破開了一個圓洞,所到之處,台凳也爛了;
廖不凡突然躍飛半空,如鳳凰輪轉,然後拔劍於對方的天池穴;
他的劍是與手成900揮出的,揮出的時候,他看準了對方的後背留下巨大的空間,於是他贏了。
接踵而來的是三名不速之客,
所謂是“來者不善。”
夏博覃揮灑的劍明顯變成了天下的劍雨;
矮小之人如輪子般轉了過去;
穿戴名士帽的高瘦之人劈劍過來。
三人圍成了圈,虎視著繆不凡。
繆不凡雖未身經百戰,但他的武功造詣於其品性,所以他的劍法很明亮,別具一格。
盡管他麵對著三名對手,他也能如君子般僵持著;
他自知心有有欠,所以,他的劍法始終沒有使得很到位。
若不是剛才那教頭拖著他老婆的雷鞭,致使他老婆跌倒,繆不凡不會那麽動氣勁。
他的做法隻不過是回敬了對方給老太婆的傷害。
現在,他明知了自己的家是欠了別人的錢,是難以償還的,他也無甚麽氣勢招架別人。
三名不速之客看得清楚繆不凡的消極應速;
三人互使了眼色;
矮小之人竄了過去,施展“短頭蛇”繞抱住了繆不凡的腿。
繆不凡依然屹立不倒,上接淩亂的劍花,迎麵用左手抓住了高瘦之人的長劍。
左手已鮮血不止;
繆不凡使盡力氣使下腿往外踢,卻踢不開這矮小之人。
原來這矮小之人已經專注於底盤功夫有十餘年,當他抱住一個人時,那個人就很難脫身。
繆不凡自知躍不起來,向前施展出自劍招式“居臨天下。”
bào luàn的劍花給一個直直而來的劍尖潰爛成花,變成了真正的劍花了;
高瘦之人一劍得逞,劍轉橫生,直插繆不凡的胸膛。
卻被繆不凡的左手緊緊握住,動不了,
地下卻被拖出了泥塵。
淩亂的上空劍花仍在。正麵的長劍已逼得自己往後退,腿上的矮子穩穩地紮實。
三人的配合確是訓練過了的。
逼得繆不凡到屋前,長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在流著血;
他左手依然緊緊地握住了劍鋒;
他口中吐血,慷慨陳詞地說:
“這是我們家償還給你們的,你們可別再弄我的家人。”
錢太婆抱孩子撲了過去,淚流滿麵,撫慰著丈夫血紅的臉,說道:
“這隻是我的經營不當,你為什麽就為我受罪?”
夫妻之間的事本應就不應計較的。
繆不凡說:
“今天晚上,你真的很漂亮。”
錢太婆仰天而泣。
她想過死,但又想過她的丈夫,想過她的兒子,她並沒有隨繆不凡而去;
過了一天,錢太婆帶著兒子離開了這個傷心地,脫離了這個凡塵世俗間;
她是為了她丈夫而活下去的,因為他們還有個兒子。
她母子倆是帶著她尊敬的丈夫,兒子偉大的父親的骨灰離開了。
她們從此找了一處山林,歸隱起來,過著平凡的生活。
雁紅葉當天晚上沒有動手,因為他尊敬繆不凡。
朋友再見,再見卻是死亡。
雁紅葉於是在當天晚上喝酒,他喝了很多酒。
他喝的酒,有繆不凡喝的酒,也有自己喝的酒,陌生人喝的酒,也有死人喝的酒。
有的人生著,他卻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人,他還活著。
生的偉大,死的光榮。
雁紅葉在想,繆不凡的死,多少是因為他,若是他將他的首級交給他,他就不會死,他的一家就能過著幸福的生活。
況且,他的人頭又不是那麽值錢,他的家又潰不成家。如果以此換得,也是值的。
雁紅葉敬了繆不凡一杯。
那天晚上,他真的是爛醉如泥了;
他走上山峰,站在山峰的懸崖邊,思索著人生沒完沒了的事情。
然後,他往崖一躍,為繆不凡赴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