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亂，亂長安，千裏戰甲血未幹。風煙繞著幹枯的枝條，沒有一條是得意的存在。戰場上敗了就是敗了，沒有什麽是可以被原諒的。馬背上是一個個頹喪的人，他們知道這場戰爭意味著什麽，他們卻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麽？

    “將軍，我們就這麽回去了？我不甘心，明明我們就快贏了，為什麽要撤退？”

    一個濃眉大眼，滿臉粗肉，看上去有些滄桑的老男人正義憤填膺的追了上來。

    他就是涼老，職位略低於墨染的風雲人物。年輕時可以說以一敵百，驍勇異常。此次出征本是由他帶軍，不料眾多權貴卻堅決推薦墨染代其父墨雲瀟統領。

    墨染，供職於竹林軒，接替父親墨雲瀟處理江湖瑣事。此次出征，隻是其父想借此磨練一下墨染。怎不料此次出征殺機四伏，各懷鬼胎，這一盤棋才剛剛開始。

    “涼老伯，快別取笑我了。你是德高望重，將軍二字我可擔待不起。”墨染嘴上嬉笑，心裏卻莫名的忐忑。這畢竟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還偏偏打了敗仗。裝作這樣不過是寬慰身邊這些常勝將軍。

    “不是，你小子為什麽要讓我們撤回來，這打了敗仗回去可怎麽交代啊？我們這老臉該往哪裏擱呀？”

    “崔老將軍說的是啊，我們跟著崔老將軍那有這等狼狽？”一旁的蘇羽跟著抱怨。

    夕陽照在墨染的身上，影子拉的老長。此刻他隻想快點回去，快點知道城內的消息。一個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天大的陰謀。

    “皇上，這事很蹊蹺，臣鬥膽向你禁言！”墨雲瀟在這朝堂站了二十多年，從未有過今天的惶恐不安。

    “愛卿有什麽事直說，不必拘泥君臣之禮。”

    “這……”墨雲瀟猶豫了一下，微微側目四顧接著說道

    “我覺得這次出征，有些倉促，恐怕……”

    墨雲瀟還是猶豫著不敢說出來，倒不是真的擔心這場戰事，而是皇上的安危。

    皇上看出了墨雲瀟的心思，卻故意不去點破。“愛卿多慮了，你隨我來後殿，其他人都散了吧！”

    墨雲瀟跟著皇上來到後殿，二人一前一後坐在花園的亭子裏，皇上招手秉退了下人。“現在可以說了吧？”

    “皇上，此刻局勢未明，我們貿然出兵，城內防守必然脆弱，若此時……”

    “報，皇上，城外三百裏外有大量不明軍隊靠近！”墨雲瀟話還未說完侍衛便來探報。

    “什麽？”皇上顯然很吃驚，倒也還算鎮定，畢竟是經過風浪的人。

    “墨愛卿，你說這事該怎麽辦？”

    “禦林軍先安排第一道防線，帶刀侍衛負責第二道，第三道就讓我來吧！飛鴿傳書犬子速速回救。”墨雲瀟有條不紊的部署著，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從眉間看出一絲擔憂。

    “先這樣吧，雲瀟啊，這情景又如當年啊……”

    “是啊！……”墨雲瀟長歎一口氣，夕陽湊過竹林斜撒在地上。

    “愛卿你先下去吧！這會有得你忙了。嗬嗬……”

    “那臣先下去了。”墨雲瀟看起從容淡定，心裏還是隱隱不安，這絕對不是偶然，這是精心的密謀。不過，這會是誰呢？這會也沒閑工夫想這些了，還是考慮考慮怎麽解決眼下的危機。

    “老將軍，我覺得這事有蹊蹺，還是趕緊回去！”

    “真是和你父親一個德行，好，我們加緊速度，天黑之前城外三百裏宿營！”

    一隊浩浩蕩蕩的人馬，向著長安城進發。月色輕晃，墨染來到崔涼的帳篷，老將軍還在研究軍側。

    “小子，你來啦。說說昨天是怎麽回事，不會隻是單單的撤退這麽簡單吧？你我還算了解吧，怎麽可能陷入埋伏，難道這裏邊……”

    墨染伸出了手指放在嘴邊示意，走到崔涼身邊伏下身子在崔涼耳邊細聲耳語，崔涼一副差異的神色，很是疑惑。

    “我也很疑惑，隻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覺，敗了就敗了，反正我也是第一次出征嘛，你說是不是涼老伯！”

    “你咋，就你鬼點子多！好了，不早了回去吧，明天可是還有三百裏的路程哈。”

    “嗯嗯，那我先下去了！”

    墨染從軍帳出來，初秋的風還不算太涼，露水已經悄悄地下來了。隨身的佩劍濕漉漉的，映著月光精英剔透。白玉做的墜子格外耀眼，墨染並不知道京城裏此刻人心惶惶。

    “少主，這一次偷襲我們一定要把他們都虜回去。這皇帝老兒要不是當年使詐，您才是真正太子。”

    “好了，不要說了。這些陳年往事，你倒是記的挺清楚。”秦明哪裏不知道這些，自打小起父親就一直和他說這件事。要不是皇上當年使詐，父親才是皇上。

    “左琳，你傳令下去，繼續行進五十裏，不許生火做飯，就地而眠。”

    “是，少主！”

    皇城裏隻有皇宮燈火通明，二十年前那一晚也是如此，皇帝坐在禦書房裏久不能眠，這麽多年這件事一直不能忘懷。

    墨雲瀟倒是顯得很平靜，那件事他雖知道一二卻從不對外人道。他知道此刻的皇上肯定難眠，不過又怨得了誰呢。

    一夜燈火照空城，萬裏**今未晴。墨然來不及讓士兵們吃完飯，匆匆出發，對比幾個年長的將軍還牢騷了兩句，牢騷歸牢騷，行軍打仗畢竟不是兒戲。這也不怪墨染，一大早收到飛信，京城告急，他怎能不急。

    秦明帶著人馬向京城逼近，這是一塊陌生又熟悉的地方，似曾相識卻又不知何時相識。父親此次讓他帶兵前來，是他出乎意料的，大哥，二哥，都是精兵強將，自己隻是功夫造詣上略高那麽一點。

    “加速前進，中午稍作修整，晚上準備發動攻勢。”此刻距離京城還有一百裏，探子來報，城內並無異樣。隻是皇城裏的燈亮了一夜，還有就是今天很少有人出城。

    “哦！”秦明耐人尋味的看了探子一眼。